一、刘清之辑《曾子》 辑录曾子的著作、言论始于南宋。《宋史·儒林传》载:“《曾子》内、外、杂 篇七,刘清之编。”王应麟《小学绀珠》记其“内篇一,外篇、杂篇各三”。此书已 经亡佚, 具体篇目不详。 从朱熹《书刘子澄集录〈曾子〉后》一文中可知,刘清之 (字子澄)所辑录的《曾子》,既有《大戴礼记》中《制言》等篇,也有从《论语》、 《孟子》中搜集的曾子言论。 二、汪晫辑《曾子》 南宋人汪晫,字处微,门人私谥为康范先生。南宋庆元、嘉泰年间辑录《曾子》 二卷十二篇,于咸淳十年(1274年) 由他的孙子汪梦斗献给朝廷(同时献出的还有汪晫 所辑《子思子》一书) 。汪晫所辑《曾子》二卷十二篇,现存十篇,收入《四库全书 ·子部》,具体篇目是:一、《仲尼闲居》,二、《明明德》,三、《养老》,四、 《周礼》,五、《有子问》,六、《丧服》,七、八两篇亡佚,九、《晋楚》,十、 《守业》,十一、《三省》,十二、《忠恕》。《仲尼闲居》即《孝经》,因首句为 “仲尼闲居,曾子侍”而改题此名;《明明德》即《大学》,用首句“大学之道在明 明德”而改。《明明德》标有“内篇”字样,《养老》以下皆称“外篇”,而《仲尼 闲居》未标“内”或“外”,故《四库全书》编者“疑本有‘内篇’字样,而传写佚 之也。”汪晫时代二卷本《曾子》尚存,可能他没有见到,故旁搜广求,以个人力量 辑录此书,对保存资料及研究都有好处。此书“外篇”系从《礼记》、《大戴礼记》、 《荀子》、《孟子》、《韩诗外传》、《孔丛子》、《说苑》及《孔子家语》等古籍 中辑出的有关曾子的资料,共72章(条) (这十几种古籍书名及汪氏所引之具体篇第, 是编者一一查对后所知。汪氏《外篇》自注共引曾氏有关资料70章 (条) ,实为72章 (条) 。),皆自拟篇名:《养老》取首句“孝子之养老也”两字,辑《大戴礼记》中 的《曾子大孝》、《曾子立孝》、《曾子事父母》、《曾子本孝》及《礼记》、《荀 子》等书中关于孝养父母的言行;《周礼》是辑曾子关于礼的言论及向孔子请教礼的 问答,以《礼记·曾子问》为主,加以《孟子》、《孔子家语》等书中的内容;《有 子问》以首句“有子问于曾子曰”中的三字为篇名,主要采录《礼记·檀弓》中的内 容;《丧服》全部录自《礼记·曾子问》;《晋楚》以首句“晋楚之富不可及也”中 的二字为篇名,内容颇杂;《守业》全部录自《大戴礼记》中的《曾子立事》;《三 省》取首句“吾日三省吾身”中二字为篇名,《忠恕》取“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中二字为篇名,内容较杂。蒋伯潜批评其书“选择不慎,割裂古书,不著所自,妄立 篇名”,是符合事实的。如《周礼》之名,与“三礼”书之一重名,很易引起误解; 辑录资料不注明来源(书名、篇名皆无),很难查考。而割裂文义,造成典籍混乱,尤 不可取。《四库全书》编者指出:汪晫将《礼记·曾子问》辑录入书时,把“曾子问 曰:古者师行,必以迁庙主行乎”至“乃出,盖贵命也”一段话中的有连贯意义的两 个问题割裂开来, 自“古者师行, 必以迁庙主行乎”至“老聃云”入《丧服》篇, “古者师行无迁主,则何主”至结尾入《周礼》篇,类似情况尚多。 宋时另有赵海鹏、章樵、宋鸣梧辑录过《曾子》,均已亡佚。 三、曾承业辑《曾子》 明代,曾子六十二代孙袭翰林院五经博士曾承业辑《曾子》三卷十一篇,各卷篇 第为:卷一《王言》;卷二《修身》,《事父母》,《制言》上、中、下,《疾病》, 《天圆》;卷三《本孝》,《立孝》,《大孝》。《王言》见于《大戴礼记》第三十 九篇(前三十八篇已佚) ,是孔子向曾子陈述“明王之道”的(据清人王聘珍《大戴礼 记解诂》之《目录》所注,认为《王言》乃《主言》之误。王氏引曾子语“圣人为天 地主,为山川主,为鬼神主,为宗庙主”为证,主是君的意思。王氏并认为是“王肃 私定《孔子家语》,盗窃此篇,改作《王言》,俗儒反据肃书改窜本经,亦作《王言》, 非是” 。 此说可供参考。) 。《四库全书》将此书列入《存目》,并指出该书打乱 《大戴礼记》中曾子著作的次序而“分合迥异,不知其何所依据”,又妄增《王言》 一篇,遂失本来面目。 曾承业之父曾继祖失明, 曾氏南宗曾衮企图夺袭翰林院五经博士, 至万历五年 (1577年) 八月, 承业之位才定,所辑《曾子》一书未见。阮元在《曾子十篇》卷首 《叙录》中于曾承业其人记曰“盖元末明初人”,误。 四、冯云编《曾子书》 《曾子书》八卷,清代崇川冯云编,冯氏于道光间校刻于《冯氏十三种》中。 卷一为《年谱》,定曾子生卒年为鲁定公五年(前505年)至鲁悼公三十五年(前432年), 计谱主年龄用周岁。 卷二至卷四为曾子著作, 卷二为《王言》,卷三有《立事》、 《本孝》、《立孝》、《大孝》及《事父母》五篇,卷四有《制言上》、《制言中》、 《制言下》、《疾病》及《天圆》五篇。卷五至卷八为补遗,录曾子轶事及散见它书 的言论,较为齐备。 五、魏源编《曾子章句》 《曾子章句》,收入《古微堂集》,清人魏源编纂。该书除收《曾子》十篇外, 亦辑录其遗文轶事附篇末。魏源在《自序》中称:“曾氏之以书传,非曾氏之意也, 曾子故以身教而不以言教者也。其志盖将以夏道之忠救周文之敝也。”他认为“逃空 谷者,闻足音而起;厌稻粱者,易以黍稷而或乐;则兹编之晚显于世也,其亦将天之 有意于世乎?其以末学之有幸于迷途乎?”非常看重《曾子》一书的社会教育作用。 六、王定安辑《曾子家语》 《曾子家语》六卷十八篇,清代东湖王定安辑录,有光绪十六年(1890年)金陵刻 本。王定安,字鼎丞,曾任山西冀宁水利驿传道署山西布政使,后客居南京,为两江 总督曾国荃赏识,修《宗圣志》二十卷。据王定安《曾子家语·叙》称,撰《宗圣志》 以后,“复以余闲,旁搜载籍,得五万余言,仿宋薛据《孔子集语》例,编为二十四 篇,谓之《曾子集语》”。后来他根据曾国荃的建议,改《集语》为《家语》,将二 十四篇合为十八篇,“以复班书《艺文志》之旧”。 该书目次为:卷一《大孝》第一 (合《大戴礼记》中的《曾子大孝》、《曾子事 父母》、《曾子本孝》、《曾子立孝》五篇为一篇),《至德要道》第二(即《孝经》); 卷二《养老》第三,《慎终》第四,《大学》第五;卷三《三省》第六,《立事》第 七 (即《大戴礼记》中的《曾子立事》) ;卷四《制言》第八 (即《大戴礼记》中的 《制言》上、中、下三篇合为一篇) ,《全节》第九,《兴仁》第十,《王言》第十 一(即《大戴礼记》第三十九篇《王言》),《闻见》第十二;卷五《吊丧》第十三, 《礼问》第十四(即《大戴礼记》中的《曾子问》) ;卷六《天圆》第十五(即《大戴 礼记》中的《曾子天圆》),《吾友》第十六,《有疾》第十七,《杂说》第十八。 《曾子家语》所辑资料是历代辑《曾子》中最全的。王氏采唐以前古籍97种,摘 引资料除《大戴礼记》中的十篇与《王言》、《曾子问》及《孝经》、《大学》外, 录自经、史、子、集及纬书等180余条,可以说“括囊以尽”。在摘录时,态度严肃, 蒋伯潜说:“凡所引必注明出处,原书有异本者,不臆改。采用善本,必注明取此本 之故。同一条并见于二种以上古书者,以较古之书为本文,较晚之书为附录。其搜辑 之广,采录之慎,远在汪晫之上。” 卷二的《养老》 、 《慎终》,卷三的《三省》,卷四的《全节》、《兴仁》、 《闻见》,卷五的《吊丧》,卷六的《吾友》、《有疾》及《杂说》诸篇,据《凡例》 言,题目是“依古例以首章二字名篇,虽或不免于臆断,要之言以类萃,俾读者犁然 不淆云”。《杂说》是编者将难入其它篇目的内容汇为一篇,故未遵从“以首章二字 名篇”之例,其它都符合凡例之规,如《养老》首句:“孝子之养老也,乐其心,不 违其志。”即取首句“养老”二字名篇;但说到“言以类萃”,则不尽然。《三省》 一篇,将曾子论勇(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曾子居武城,有越寇”、“子夏 见曾子”、“鲁人攻 ”等与“吾日三省吾身”连类,《闻见》一篇,取“孝子言为 可闻,行为可见”句为题,而将“曾参杀人”、“曾子之妻如市”等纳入其中,确有 臆断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