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团赴西欧几个国家参观考察， 我们于上午9点多钟由北京乘坐飞机出发，飞行
11个小时后便到达了澳地利的首都维也纳（国内时间为晚上7：50,当地时间为下午1：
50,相差6个小时）。来接我们的是事先联系好的一家旅游公司的一位姓萧的导游，我
们就称他萧先生吧。
萧先生是中国人。他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高约有1.65米左右，瘦瘦的，头发
稀疏， 头顶前面有点秃，眼睛大大的，上身穿一件T恤衫，腰间挂一只大钱包，看上
去挺机灵，初步接触感到还不错。于是我们就一同上了车。
按照日程安排，接着进行参观。我们坐在车里，萧先生首先给我们介绍了维也纳
这座城市的大概情况及需要参观的几个景点。介绍完毕后，因这些景点的名字都是翻
译过来的，听起来很别扭，有的同志听一遍记不住，就再问萧先生一次，萧先生便很
不耐烦的又介绍一遍后说：“在今后的参观中，有关情况我只说一遍，希望你们仔细
听好，如果听不明白，就不要再问了，问我也不再重复。”大家听了他的这番话，都
感到很不舒服，心里顿觉凉了一半。但是大家觉得初到异国他乡，萧先生可能就是这
个脾气，不要初次见面就伤了和气，谁也没说什么，就忍了下来。就这样，他说什么，
我们就听什么，谁也没再问他什么，一直持续了两天。
到了第三天，我们要到另一个城市去参观，途中萧先生又简要介绍了这个城市的
情况和要参观的地方，有位同志没有听清一个广场的名字，便问萧先生：“你刚才介
绍的那个广场叫什么广场？”萧先生很不耐烦地说：“我已经说过了，我只说一遍，
听不清就算了。你的耳朵是不是有毛病啊？”大家听了这番话后都很生气，纷纷议论
说，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呢，真不像话。带队的团长听了大家的议论再也耐不住了，便
对萧先生说：“萧先生，你这几天的所作所为非常差劲，做的有点太过分了，不好好
解说，不好好翻译，还看不起人，还盛气凌人，你根本不配当导游。你千万不要忘了
自己是中国人，不要给咱中国人丢人、抹黑。就凭你这个服务态度要是在国内早就被
开除了。我要给你们老板打电话，换导游。”萧先生听了这番话后还很不服气地说：
“我就这个态度，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如果你们不用我，现在可以给我们老板打电话，
我还不想干了呢。”于是，萧先生拔通了他老板的电话，我们团长就把他的表现给他
的老板讲了一遍，他的老板听后很生气，不停地道歉，并同意换导游，最后她让萧先
生接电话，他们是用德语说的，尽管我们听不懂，但从萧先生的表情看，他的老板是
在批评他，估计非常严厉，他这才感到问题的严重，渐渐地低下头。接完电话后，他
的态度有所缓和地说：“对不起，我只能陪同你们到下个城市了，后会有期。”
到了下一个城市，萧先生临走前，我们团长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萧先生，在异
国他乡工作很不容易，要谦虚谨慎，你要接受这次教训，努力工作，为国争光。请你
记住，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做任何事情，都不要忘记自己是中国人。”萧先
生听完后非常感激地点了点头走了。我想，他回去以后，等待他的将是老板炒他的鱿
鱼，他又该面临着一次严峻的考验。应该说，这是他自作自受。做人要诚实，待人要
谦和，这是最起码的人生道理。
新的导游来了。我们在他的陪同下，心情舒畅地、顺利地完成了考察任务。
我们这个赴西欧的考察团中，没有一人懂外语，又没有带翻译，到了国外后都成
了睁眼的瞎子，外国人讲话听不懂，文字说明看不懂，真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导游又不常跟着，我们感到很别扭。
到了德国后，我们一起去逛商店，服务员很热情，都带着微笑招呼每位顾客，他
们叽哩呱啦说了一通，我们一句也听不懂，只好给他们摆摆手了之。再看柜台里面的
东西琳琅满目，都标着价格，我们看了又看，就是不知道标的是美元呢还是德国马克
或者欧元？我们买东西时，只好给服务员用“哑语”对话，先用手指着柜台里的东西
让服务员拿出来，再示意要买，但又无法问清价格，只好把随身带的钱（美元）都拿
出来，让服务员拿够了后自己再装起来。
我们在西欧期间，正是北约疯狂轰炸南联盟的时候，大家比较关心这方面的消息。
我们住在宾馆里，晚上打开电视，都是外国语言，听不懂，就只好光看图像，看一晚
上也不知道播放的是什么东西。 还不错， 看了几天电视好歹还听懂了八个字，就是
“科索沃、米勒舍维奇。”在外的10多天里无法看新闻，大家都感到很烦闷，很寂寞。
有的同志实在憋不住了，就给家里打个电话询问一下国内和国际的重大新闻，才觉得
心里踏实。
给我们开车的司机是个德国人，名叫汉斯，只会说德语。刚开始那两天，我们坐
在车上，互不说话，只是我们之间相互说说话，他也听不懂，显得很尴尬。后来，就
逐步熟悉了，先是通过翻译互相勾通。后来就在上下车时、吃饭时、回宾馆休息时、
次日见面时，相互打个招呼，但也非常简单，就是互相招招手、点点头，说一声“OK”
了之，再也没有别的可说了。再后来，特别是在长途旅行中，汉斯为了让我们消除疲
劳，途中经常学狗叫，你别说学的还挺像咧，逗得我们捧腹大笑。在十多天的共同旅
行中，我们就是这样度过的。
西欧之行遇到的语言障碍，给我一个很大的启示：在校学生和年轻人都应该在学
好文化知识和业务知识的同时，应该努力学习外语，克服语言障碍，以适应现代化建
设和社会交往需要，更好地报效祖国。
在德国参观考察期间，我们还了解了我国留德学生的一些情况。
在德国，除了一部分计划内公费留学的以外，现在有不少国内的初中毕业生是自
费留学的，他们来到德国后，进行三个月的德语集训后就开始上高中。高中毕业后不
再进行统考便可上大学，由自己任意选择大学和合适的专业。如果当年自己所选的那
所大学的专业已经招满，但又不愿意选学别的专业，可以等到第二年再上，不仅不受
时间限制，而且随意性较大。大学实行的是学分制，进校容易出校难，什么时候达到
了学校规定的学分，什么时候准予毕业，并发给毕业证。学校对学生的管理比较松，
一般是上午集中上课，下午有时上课，有时不上，不上课时学生可以自由安排。
留学生打工非常普遍，有男生也有女生。多数是在餐馆当服务员，有在中国餐馆
的，也有在外国餐馆的。服务项目是送水送菜，收拾、洗刷菜盘和碗筷，打扫卫生等，
主要收入有两项，一是店老板按照劳动量付给的报酬，二是就餐的顾客根据服务态度
付给的小费，干好了收入并不低。导游告诉我们，他在德国上学期间，收入最高的一
个月是一万马克（相当于五万元人民币）。有一次，我在一家中国餐馆就餐时，一位
打工的留学生告诉我，他打工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挣些钱作为学习和生活之用，减轻
家庭负担；另一方面是为了尽早地认识社会，了解社会，适应社会；再就是培养自己
吃苦耐劳的精神和独立生活的能力。并不是单纯为了挣几个钱。他还告诉我，他的学
习成绩很好，大学毕业后正在攻读硕士，然后再攻读博士。我听了以后很受感动，这
些留学生大都是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孩子，如果在家里还需要大人照顾，而现在却一
个人在异国他乡学习，且独立生活，很不容易。
１９９９年１１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