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宜永柳宗铎 育犁西汉立县,东汉并入牟平,宋代以前其治所无文字记载,其后说法有四:福山城 西北十里处;芝罘区宫家岛村后;乳山县育黎集;文登县境内。笔者倾向其一,理由 如下: 一、文献记载。《寰宇记》载:“育犁汉立县,后汉省,并入牟平,盖在今郡东 南一百二十里,厥港水侧,以地良沃名邑。“今郡”系指北宋时期的登州府东牟郡, 址今蓬莱东南一百二十里,在今福山城西北十里处。《齐乘》云:“在宁海州西北八 十里。 ” 元时宁海州在今牟平县,距西北八十里,亦在今福山城西北十里处。清末 《登州杂志》云:“、牟平、育犁在今福山。”民国初年《烟台要览》福山沿革载: “汉为县、又置牟平、育犁,东汉省,育犁入牟平县。”东汉牟平县治在今福山境 内。民国初《山东通志》古迹称:“育犁治所在今福山城西北营口子头。”《中国历 史地图集》标育犁于今福山城西北十里处。以上六部文献皆记育犁治所在今福山城西 北十里处。 二、其它说有矛盾。《明一统志》曰,育犁“在宁海州东南一百二十里”,按此 方向寻,应在今文登境内。可文登境内,既无治所,又无古遗址发现。清乾隆《福山 县志》和民国《福山县志稿》曰:“《齐乘》云在州西北八十里,厥港水侧,其地良 沃,故名育犁。今宫家岛后旧城,土人呼曰营子,疑即是。”宫家岛今芝罘境内,村 后有古墓,且无汉代遗物,此疑无据。《登州杂志》谓:“汉既置县,不应仅去五 里又置育犁县,今福山县无厥港水,厥港水在今宁海西南,考其地势,此城当在宁海, 今之育犁集, 即其故址, 齐乘误西南为西北耳。”民国《牟平县志》遂其府志曰: “查城阴村距玉林集八里,命名之义,当系指居城后而言,其城南地名碑子,掘地时 有古物发现,距城一百二十里,与明一统志道里正合,其为育犁城故址无疑。”二者 所指育犁系在今乳山县境,此说矛盾不达理之处有六:其一“不应仅去五里又置育犁 县”,不是历史事实。汉时县级政权多为封皇戚而置,对政权布局不甚严密,在数里 或数十里内置多县事例古今并不罕见。西汉时在掖县以西不足五十里曾设阳乐、当利、 阳石、卢乡、平度五县。在今东明、菏泽之间仅二十里内,曾设葭密、句阳、吕都三 县,在今广饶不足十里之间,曾设巨定、利县、博昌三县。其二,“今福山无厥港水”, 此结论武断。且不说古今山川河流名称多变,即是同一条河名称亦不相同。在今福山 城后十里处奇章村,尚存一块残碑,名曰“卧龙桥”此碑虽仅剩下25个字,亦有“厥”、 “水”二字,惜碑大部无下落。其三,《齐乘》明指育犁址在今宁海西北方向,《登 州杂志》偏按编者自己的意图校为西南,曲解文献本意,给后世外添误解。其四,民 国《牟平县志》称:“掘地时有古物发现”,发现什么古物,什么朝代的,没有说明, 令后人糊涂。其五,民国《牟平县志》曰:“与《明一统志》道里正合”。《明一统 志》指东南一百二十里,方向相去太远,“正合”在哪里呢?其六,断章取义。民国 《牟平县志》曰沿革图标说明“寰宇记谓育犁在厥港水侧,在今县境内”。既引同部 文献,就应全引,只取所需,怎能自圆其说?《寰宇记》曰:“育犁汉立县,后汉省, 并入牟平。”此说至今无人非议。牟平西汉立县,治所在今福山区古现村,后汉时仍 在此地。既然如此,假如育犁县在今乳山县育犁集,那么东有昌阳,西有观阳,北有 东牟,怎么会隔着它境跳到牟平呢? 三、新的发现。据史考今,笔者认为古育犁在今福山区臧家乡奇章村后“营子头”。 营子头是一个丘岗,依山傍水,地势险要,东有养马顶,西有福岚山,北濒黄海, 南靠柳子河,是建城池佳地。 1980年福山文物普查时,经长时间实地考察,发现营子头是座古城,虽经两千年 风风雨雨,旧城墙隐约可见,仍能勾画出旧城轮廓。墙基石料砌筑,中间土质坚固, 间有碎石砖瓦陶片等物,似逐层夯实。城南北长约500米,东西宽约300米,城内遗物 丰富,汉砖、汉瓦、陶片到处可见,酷似战后残城。据该村群众说,1966年整地时, 曾在这里挖出大量汉币,其中一次达百余斤,还有铜镜、铜鼎、陶盆、陶碗、陶坛等, 蛤皮、 木炭灰也多处出现。从遗物看,汉时有人在此集居。城东300米处有条沟,群 众至今称“遛马沟”,相传是古代官方遛马训马的地方。城东南一里许,有个村庄名 为廒上,“廒”指仓房。秦汉魏时,官府在今河南敖山上置谷仓,名敖仓,其后沿称 为敖,又作“廒”。据考,古代在此设过粮仓,即以“廒”字名村,说明育犁敖仓均 设于此地。城北营子头下,今一片沙滩,三里处便是黄海。从凿井时的地质结构看, 地表至30米处岩石无土层, 全是海沙。新中国建立后,据记录,每年海退陆达3米左 右, 积沙成陆至今达100多米。按此推算,汉时海边当在营子头下,东西有山环包, 两山之间是个天然良港。《寰宇记》载:“在厥港水侧”,笔者疑其“港”系海港, 非指河水而言,“厥”港即在于此。城南一里处,自西向东有柳子河(上段谓响水河), 长13公里,宽30至40米,流域面积46平方公里。沿河土地肥沃,俗称“粮囤子”。两 岸村庄稠密,人口集居,自古以来就是人们生产栖息的好地方。至今在福山境内,以 育犁命名的商店、饭馆、学校、工厂繁多,亦证明“育犁”在福山人们心中的历史影 响。综上所述,从文献记载,到新的发现,笔者认为奇章村后营子头即古育犁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