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庙会、山会始于唐代,是由迷信活动而聚集的市场形式。清代至民国初 期,庙会极盛,较著名的庙会有14处(见附表) 。各庙会,一般每年举行1次,有 的举行2次。 时间多在春秋两季。会期一般3至5天,有的长达6至7天。庙会的费 用多由乡民缴纳,庙会的管理由会首负责。庙会上的物资因季节而异。春季的庙 会,物资多是修盖房屋的材料、锄、镰、锨、镢、牲畜、犁、耙及其他小商品。 秋季的庙会,物资多是布匹、棉花、鞋袜、木器、农副产品、土特产品等。赶会 期间有戏班、杂耍等文艺团体进行演出。 临淄最大的庙会是城里的城隍庙会。会期自5月28日始,长达7天。日到会人 数达1.2万人,庙门外有戏楼演戏。庙内外推贩棋布,上市物资繁多,买卖兴隆, 成交量相当可观。在一次会上,仅牲畜交易就达5000多头。 “七·七”事变后,临淄的庙会大都自行消失。南关、西关、城里、王家庄 庙会,延续到1952年也即停止。 附:赵景周《城隍庙庙会》全文 城隍庙庙会 庙会成立的主要原因,当然是起源于迷信。就临淄的情形来说:似乎偏重于 交易和娱乐方面。因为乡村里都是十分之九以上的农民,除掉整日农忙以外,对 于娱乐的享受,可以说是一点也没有,尤其是在我们偏僻的小县里,对于普通的 东西平日差不多是供不应求的,倘若是遇到所谓平生大事的婚嫁,那就不能不有 待于庙会的力量。把各地庙会统计起来,会期和地点都是摆布得很均匀。现在庙 会的活动,有的还依傍着破庙和残坏的神像,有的简直连破庙和残像都没有。但 是仍能够极一时之盛。县里的庙会趋势是如此。至于全县庙会中集会能力遍于四 境,并且首屈一指而能代表之全县庙会整个意义的,要算城隍庙庙会了,兹将城 隍庙庙会大概情形写在下面: (一)名称城隍庙庙会(亦名五月二十八会) (二)地址在城内东北部的城隍庙。大门外有北向的旧式戏楼一座,高矮合度 为县内戏楼之冠。前面楼柱上,刻有特制的一副对联是:“不计何年报赛在春正 夏五,现场几辈士民称七万三千。”很有写照的意义。会场分布很广,除庙内全 部摊贩棋布外,所谓卖估衣的花色棚在玉龙街,木货铁器在戏楼后面,牲畜市在 北街,买卖兴盛时,能分布半城。 (三)时期自五月二十八日起,六天或七天不等,完全看交易时的情形而定。 (四)管理及经济庙会期间,会场事务,都由会首主持,而会首则为四街街长 和城内绅董商承官府维持一切,所有费用,则取于会场商户,大至于广货巨商, 小至肩挑负贩,都得酌纳使费,每年所入,足抵所出。不过以前首事都是抱报销 主意。年年没有存款。近来教育发达,经费困难,因为罗掘俱穷。于是热心教育 的学董们,变成了庙会的首事,借着庙会以筹措学款的方法。愈进化愈文明,庙 会于无形中又添了一层意义。 (五)集会概况 甲、戏剧:先期由会首招领如期排演旧戏。 乙、参加人:乡村妇孺居多,农友次之。更有少数的学生和官僚。最盛的时 期到万余人,为县庙会之最大者。有的站在烈日炎炎之下、伞笠错综。有的打座 看棚,饱享清福。 丙、交易: 布匹:会期之前一日,各地绸缎布商即如期赶至,在指定区域内划地搭棚, 相时出摊,终日妇女络绎,翠眉红粉,咸萃于此。预备婚嫁者,皆驾临一顾。满 载而归。会之好歹,即以花色棚之买卖卜之。 化妆品:卖化妆品的洋广杂货摊铺,多和花色栅相接,这是自然的趋势,平 日栉风沐雨的乡村妇女们,也招顾时髦必须的花露水、雪花膏、玉容油、千里香、 槟榔皂……一类的东西。 牲畜:牲畜以驴牛为大宗,骡马次之。农民所用牲畜,多于这时定之。统计 约为五千头,平均每日买卖三百余头,抽改税佣与布商纳费,为庙会经费收入之 主要部分。 木器:木器如农具中之耩子、拖车、木叉、锨、挡耙及嫁用的奁房木器和桌 椅橙凳……销路特多。 条竹器:荆条囤、筐篮、簸箕及竹梢扫帚、筛子、竹竿、竹筒、篓子、竹席、 鸟笼子等等。 铜铁器:妆奁零件响器,及刀剪、锄、镰、筲筒、锨、斧锯、锁练、锅勺等 日用器具一应俱全。 书籍:学校用的书籍,买的很少,卖者也不多。销售最多的要算流行于劳苦 民众的《响马传》和俚词小调之类如《瓦岗寨》,《三省庄》、《征西》、《征 东》、《小八义》、《封神榜》、《西游记》、《贫汉五更》、《茉莉花》…… 一类。大有倾销无余之势。 (六)杂耍玩艺: 点缀在会场里的娱乐组织:有玩幻术的,跑马卖艺的,大规模的拉洋片,说 水浒等;赌博性质的跌博(用制钱八枚,掷之使成种种方式以定输赢),押红押黑; 骰子宝等,投机事业的当洋会、打彩、套卷烟等,各部分围簇得水泄不通。 (七)香火: 教育不发达的影响真大,迷信的魔力到今仍然存在。民国初年我们县里出了 个见义勇为的张老先生(即张敦诺)领着学生将排得很整齐的城隍庙内偶像一度摧 毁;但是不久又被一些坏蛋劣绅,纵恿流氓,风起云涌闹的很凶。结果张老先生 出境,城隍爷复位旧的去了换新的。一到会期来临,还是和以前一样热闹。照例 五月二十九那天城隍爷出巡,将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像抬到轿里钺斧朝天镫全付执 事,从班房里拣出两个背看封印,乘着马引路,道士们笙管的吹着,出发巡视城 关,观者倾城塞巷,为一年中之大典,出发归来,搬着大殿外面的神棚底下,南 面而坐,道士们奏着乐。巫婆们细声嘤地念着佛。许戴枷锁的善男信女,蜂拥争 着给城隍爷打扇。应时而生的胭脂马一匹一匹地往火楼里跑,烟火弥漫,不知道 虚掷了多少金钱。民国廿年县里的掀神运动,也波及了城隍爷,泥塑的都一块一 块的脱谷归天,惟有铜铸的正尊,终竟不过是挪了挪地位而已。廿一年庙会时节 的香火,仍然不亚往昔,不过没了坐立的对象,只有向着诸神殉难的所在烧香磕 头罢了。迷信之深,概可想见。 (八)将来的推测:民国廿一年的秋后,建设局即将城隍庙划作平民工厂地址, 将戏楼拆除,并兴工修葺内部房屋,规模改变焕然一新,现已招生开工,高挂招 牌,严然重地。会期来到,不知后事如何? 恐怕悠久之庙会历史,将中断于今年 矣。 中华民国二十二年六月八日 赵景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