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玄继承了自孔、孟以来儒家重视教育的传统,又吸收了汉代学者的思想学说, 在经注中表现了对教育作用和意义的认识。 一、教之则进,学以致知 郑玄继承儒家的性善论,在注释《论语·雍也》“人之生也直”时说:“始生之 性皆正直。”(引自《郑氏佚书·论语注》。)但他又以“五行”之说与“五常”观念 相比附,为儒家道德规范披上了神秘的外衣。在注释《礼记·中庸》“天命之谓性” 时说:“天命,谓天所命生人者也,是谓性命。木神则仁,金神则义,火神则礼,水 神则信,土神则知。”他主张通过教育,使本有的良好素质发扬广大,说:“玉虽美, 需雕琢而成器。”(《太平御览》卷五百四十一引《郑玄别传》。)但现实中的人各有 善恶,甚至“教不能胜其情欲”(《礼记·学记》“发然后禁,则 格而不胜”注。), 所以他也承认“凡人之性有异”(《尚书·皋陶谟》“亦行有九德”注,见该疏。), 而将其归结为“气”的作用。他在注释《论语·公冶长》“夫子言性与天道”时说: “性谓人受血气以生,有贤愚吉凶。”(引自袁钧《郑氏佚书·论语注》。)强调“兼 气性之效”(《礼记·礼运》“故人者,天地之心也……”注。),开后世理学家将人 性分为“天命之性”与“气质之性”说之先河。 郑玄重视环境对人的影响和教育对人的作用。他在阐发孔子“里仁为美”的观点 时说:“居于仁者之里,是为善也。”又说:“求善居,而不处仁者之里,不得为有 知也。”(⑥引自《郑氏佚书·论语注》。)他强调后天学习的意义,认为人都是学以 致知。《论语·述而》:“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郑注:“言此者, 劝勉人于学也。”⑥《礼记·中庸》:“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郑 注:“由至诚而有明德,是圣人之性者也;由明德而有至诚,是贤人学以知之也。” 又:“或生而知之,或学而知之,或困而知之,及其知之一也。”郑注:“困而知之, 谓长而见礼义之事,已临之而有不足,乃始学而知之,此达道也。”《礼记·礼运》 将人情比做农田,将教育比做耨草,说:“讲学以耨之。”郑注:“存是而去非类也。” “存是”即保存天生的善性,“去非”即消除后天滋生的不良品德,这一解释也肯定 教育对人的作用。 二、以学为本,因人情而教民 儒家历来将教育置于刑罚之上,主张以德治教化为本。郑玄继承这一观点,认为 统治者只要重视儒家学术,树立良好的道德风尚,就可以化民成俗,建立良好的政治 秩序。《礼记·学记》:“察于此四者,可以有志于学矣。”郑注:“本立而道生。 言以学为本,则其德于民无不化,于俗无不成。”郑玄认为,人们求善的本性对情欲 有内在的调节功能,所以可以“因人情而教民”,这种德教政策具有优于刑法惩治的 特点。《诗·大雅·民》:“天生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德。”郑笺: “天之生众民,其性有物象,谓五行,仁、义、礼、智、信也;其情有所法,谓喜、 怒、哀、乐、好、恶也。然而民所执持有常道,莫不好有美德之人。”《孝经·圣治 章》:“圣人之教不肃而成,其政不严而治。”郑注:“圣人因人情而教民,民皆乐 之,故不肃而成也。”(引自《高密遗书·孝经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