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类 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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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流传于世的诸葛亮言论、教令、书信、奏疏及兵要等,除了伪作及明、清时人
误收、滥入者外,今在前人辑录的基础上重新编排,并补入失收的作品。真伪有争议
及作者、出处不明的作品附后。编排入志的作品,能够较为准确系年的在前,并标明
年代;其它则排后,基本上是“以类相从”。系年根据,必要者加注说明,非常清楚
且在生平中有交待者不再加注。原始资料有题目的用原题,明、清时人辑录所加题目
凡基本合适的即行采用,确实不当者改之。

隆中对(207年)
自董卓以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曹操比于袁绍,则名微而众寡,
然操遂能克绍,以弱为强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而
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
可以为援而不可图也。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
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 益州险塞,沃野千里,
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刘璋暗弱,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
士思得明君。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著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
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
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
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
(《三国志·诸葛亮传》)

答刘琦(207年) (刘琦于建安十三年(208年)春出任江夏太守,故此论当在建安十二年
(207年)。)
君不见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在外而安乎?
(《三国志·诸葛亮传》)

上言令游户自实(207年)
今荆州非少人也,而著籍者寡。平居发调,则人心不悦。可语镇南,令国中凡有
游户,皆使自实,因录以益众可也。
(《三国志·诸葛亮传》裴注引《魏略》。杜佑《通典》作《军令》,不确。)

说孙权(208年)
(一)海内大乱,将军起兵据有江东,刘豫州亦收众汉南,与曹操并争天下。今操
芟夷大难,略已平矣,遂破荆州,威震四海。英雄无所用武,故豫州遁逃至此。将军
量力而处之:若能以吴、越之众与中国抗衡,不如早与之绝;若不能当,何不案兵束
甲,北面而事之!今将军外托服从之名,而内怀犹豫之计,事急而不断,祸至无日矣!
(二)田横,齐之壮士耳,犹守义不辱,况刘豫州王室之胄,英才盖世,众士慕仰,
若水之归海。若事之不济,此乃天也,安能复为之下乎!
(三)豫州军虽败于长阪,今战士还者及关羽水军精甲万人,刘琦合江夏战士亦不
下万人。曹操之众,远来疲弊,闻追豫州,轻骑一日一夜行三百余里,此所谓“强弩
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者也。故兵法忌之,曰“必蹶上将军”。且北方之人,不习水
战;又荆州之民附操者,逼兵势耳,非心服也。今将军诚能命猛将统兵数万,与豫州
协规同力,破操军必矣。操军破,必北还,如此则荆、吴之势强,鼎足之形成矣。成
败之机,在于今日。
(《三国志·诸葛亮传》)

与刘巴书(209年)
刘公雄才盖世,据有荆土,莫不归德,天人去就,已可知矣。足下欲何之?
(《三国志·刘巴传》裴注引《零陵先贤传》)

称庞统廖立(212年)(据《三国志·廖立传》称,“先主入蜀,诸葛亮镇荆土,孙权遣
使通好于亮,因问士人皆谁相经纬者”,诸葛亮作此答之。此为建安十七年 (212年)
事。)
庞统、廖立,楚之良才,当赞兴世业者也。
(《三国志·廖立传》)

赞秣陵(212年)(《寰宇记》曰:“建安十七年,吴大帝乃加修理,改名石头城,用贮
军粮器械。诸葛亮曾使建业,谓大帝曰:‘钟山龙盘,石城虎踞’,即此也。”同卷
又引徐爰《释问》云:“诸葛亮以为种[钟]山龙盘。”)
钟山龙盘,石城虎踞。
(《太平寰宇记》卷九○)
按:称庞统、廖立与赞秣陵为一年内两件事:孙权遣使“通好于亮”,诸葛亮回
访孙权而去秣陵,故系二文于同年。

荐刘巴(214年)
运筹策于帷幄之中,吾不如子初远矣! 若提桴鼓,会军门,使百姓喜勇,当与人
议之耳。
(《三国志·刘巴传》裴注引《零陵先贤传》)

与刘巴论张飞书(214年)
张飞虽实武人,敬慕足下。主公今方收合文武,以定大事;足下虽天素高亮,宜
少降意也。
(《三国志·刘巴传》裴注引《零陵先贤传》)

答关羽书(214年)
孟起兼资文武,雄烈过人,一世之杰,黥、彭之徒。当与益德并驱争先,犹未及
髯之绝伦逸群也。
(《三国志·关羽传》)

为法正答或问书(约214年)(法正入蜀后,“一餐之德,睚眦之怨,无不报复,擅杀毁
伤己者数人”。有人建议诸葛亮要刘备“抑其威福”,诸葛亮作此书答之。)
主公之在公安也,北畏曹公之强,东惮孙权之逼,近则惧孙夫人生变于肘腋之下。
当斯之时,进退狼跋;法孝直为之辅翼,令翻然翱翔,不可复制。如何禁止法正使不
得行其意邪!
(《三国志·法正传》)

论来敏(214年)
来敏乱郡[群] (群,原作“郡”,据严可均《全三国文》卷五八改。因来敏未
任郡职,《黜来敏教》亦作“乱群”,《宋书》当系形近而误。又据《黜来敏教》:
“昔成都初定,议者以为来敏乱群”,故系于是年。),过于孔文举。
(《宋书》卷六二《王微传》)

请重察蒋琬(215年)(蒋琬入蜀后先任广都长,政绩不佳,刘备不满。此系诸葛亮劝刘
备之语,故系于是年。)
蒋琬,社稷之器,非百里之才也。其为政以安民为本,不以修饰为先,愿主公重
加察之。
(《三国志·蒋琬传》)

答法正书(约215年)
君知其一,未知其二。秦以无道,政苛民怨,匹夫大呼,天下土崩,高祖因之,
可以弘济。刘璋暗弱,自焉已来有累世之恩,文法羁縻,互相承奉,德政不举,威刑
不肃。蜀土人士,专权自恣,君臣之道,渐以陵替。宠之以位,位极则贱;顺之以恩,
恩竭则慢;所以致弊,实由于此。吾今威之以法,法行则知恩;限之以爵,爵加则知
荣;荣恩并济,上下有节。为治之要,于斯而著。
(《三国志·诸葛亮传》裴注引《郭冲五事》)

论黄忠与关、马同列(219年)
忠之名望,素非关、马之伦也,而今便令同列。马、张在近,亲见其功,尚可喻
指;关遥闻之,恐必不悦,得无不可乎!
(《三国志·黄忠传》)

说汉中王即帝位(221年)
昔吴汉、耿弇等初劝世祖即帝位,世祖辞让,前后数四。耿纯进言曰:“天下英
雄喁喁,冀有所望。如不从议者,士大夫各归求主,无为从公也。”世祖感纯言深至,
遂然诺之。今曹氏篡汉,天下无主,大王刘氏苗族,绍世而起,今即帝位,乃其宜也。
士大夫随大王久勤苦者,亦欲望尺寸之功如纯言耳。
(《三国志·诸葛亮传》)

与群下教(221年)(此条《北堂书钞》题为《教与军师长史参军掾属》,《太平御览》
卷二四九作《与群下教》,今从《御览》。据《三国志·董和传》,董和在刘备入成
都初,即被任命为掌军中郎将,“与军师将军诸葛亮并署左将军大司马府事,献可替
否,共为欢交”。而此教明言“董幼宰参署七年”,是诸葛亮章武元年(221年) 初任
丞相时所作甚明。《资治通鉴》记为建兴元年(223年)事,不确。)
夫参署者,集众思广忠益也。若远小嫌,难相违覆,旷阙损矣。违覆而得中,犹
弃弊跤而获珠玉。然人心苦不能尽,惟徐元直处兹不惑;又董幼宰参署七年,事有不
至,至于十反,来相启告。苟能慕元直之十一,幼宰之殷勤,有忠于国,则亮可少过
矣。
(《北堂书钞》卷六九引《诸葛亮集》)

与参军掾属教(221年)
任重才轻,故多阙漏。前参军董幼宰,每言辄尽,数有谏益,虽性鄙薄,不能悉
纳。幼宰参署七年,事有不至,至于十反,(未) 有忠于国如幼宰者(“未”字疑衍。
《与群下教》作“有忠于国,则亮可以少过矣”可证。),亮可以少过矣。
(《太平御览》卷二四九)

又与群下教(221年)
昔初交州平,屡闻得失;后交元直,勤见启诲;前参事于幼宰,每言则尽;后从
事于伟度,数有谏止。虽姿性鄙暗,不能悉纳,然与此四子终始好合,亦足以明其不
疑于直言也。
(《三国志·董和传》)

思法正(222年)
法孝直若在,则能制主上,令不东行;就复东行,必不倾危矣。
(《三国志·法正传》)

请宣大行皇帝遗诏表(223年)
伏惟大行皇帝迈仁树德,覆焘无疆,昊天不吊,寝疾弥留,今月二十四日奄忽升
遐,臣妾号咷,若丧考妣。乃顾遗诏,事惟大宗,动容损益;百寮发哀,满三日除服,
到葬期复如礼;其郡国太守、相、都尉、县令长,三日便除服。臣亮亲受敕戒,震畏
神灵,不敢有违。臣请宣下奉行。
(《三国志·先主传》)

上言追尊甘夫人为昭烈皇后(223年)
皇思夫人履行修仁,淑慎其身。大行皇帝昔在上将,嫔配[妃]作合,载育圣躬,
大命不融。大行皇帝存时,笃义垂恩,念皇思夫人神柩在远飘摇,特遣使者奉迎。会
大行皇帝崩,今皇思夫人神柩以到,又梓宫在道,园陵将成,安厝有期。臣辄与太常
臣赖恭等议:《礼记》曰:“立爱自亲始,教民孝也;立敬自长始,教民顺也。”不
忘其亲,所由生也。《春秋》之义,母以子贵。昔高皇帝追尊太上昭灵夫人为昭灵皇
后,孝和皇帝改葬其母梁贵人,尊号曰恭怀皇后,孝愍皇帝亦改葬其母王夫人,尊号
曰灵怀皇后。今皇思夫人宜有尊号,以慰寒泉之思。辄与恭等案谥法,宜曰昭烈皇后。
《诗》曰:“谷则异室,死则同穴。”故昭烈皇后宜与大行皇帝合葬。臣请太尉 (太
尉,疑系“太常”之误。蜀汉无“太尉”之职,且“告宗庙”乃太常之职。)告宗庙,
布露天下,具礼仪别奏。
(《三国志·二主妃子传》)

答蒋琬教(223年) (据《三国志·蒋琬传》,建兴元年(223年),“丞相亮开府,辟琬
为东曹掾。举茂才,琬固让刘邕、阴化、庞延、廖淳,亮教答”云云,即此。)
思惟背亲舍德,以殄百姓。众人既不隐于心,实又使远近不解其义,是以君宜显
其功举,以明此选之清重也。
(《三国志·蒋琬传》)

与张裔教(223年)(据《三国志·张裔传》,张裔为益州太守,雍闿反,缚送张裔于吴。
建兴元年(223年) 诸葛亮辅政之初,遣邓芝使吴,“从权请裔”。孙权接见后,“有
器裔之色。裔出閤,深悔不能阳愚,即便就船,倍道兼行。权果追之,裔已入永安界
数十里,追者不能及”。此信或即邓芝转交于张裔者,亮劝裔速回,故系于是年。)
去妇不顾门,萎韭不入园。以妇人之性,草莱之情,犹有所耻,想忠壮者意何所
之?
(《太平御览》卷九七六)

正议(223年)
昔在项羽,起不由德,虽处华夏,秉帝者之势,卒就汤镬,为后永戒。魏不审鉴,
今次之矣;免身为幸,戒在子孙。而二三子各以耆艾之齿,承伪指而进书,有若崇、
竦称莽之功,亦将逼于元祸苟免者邪! 昔世祖之创迹旧基,奋羸卒数千,摧莽强旅四
十余万于昆阳之郊。夫据道讨淫,不在众寡。及至孟德,以其谲胜之力,举数十万之
师,救张郃于阳平,势穷虑悔,仅能自脱。辱其锋锐之众,遂丧汉中之地,深知神器
不可妄获。旋还未至,感毒而死。子桓淫逸,继之以篡。纵使二三子多逞苏、张诡靡
之说,奉进驩兜滔天之辞,欲以诬毁唐帝,讽解禹、稷,所谓徒丧文藻烦劳翰墨者矣!
夫大人君子之所不为也。又《军诫》曰:“万人必死,横行天下。”昔轩辕氏整卒数
万,制四方,定海内,况以数十万之众,据正道而临有罪,可得干拟者哉!
(《三国志·诸葛亮传》裴注引《诸葛亮集》)

与杜微书(224年)
服闻德行,饥渴历时,清浊异流,无缘咨觏。王元泰、李伯仁、王文仪、杨季休、
丁君干、李永南兄弟、文仲宝等,每叹高志,未见如旧。猥以空虚,统领贵州,德薄
任重,惨惨忧虑。朝廷今年始十八,天资仁敏,爱德下士。天下之人思慕汉室,欲与
君因天顺民,辅此明主,以隆季兴之功,著勋于竹帛也。以谓贤愚不相为谋,故自割
绝,守劳而已,不图自屈也。
(《三国志·杜微传》)

答杜微书(224年)
曹丕篡弑,自立为帝,是犹土龙刍狗之有名也。欲与群贤因其邪伪,以正道灭之。
怪君未有相诲,便欲求还于山野。丕又大兴劳役,以向吴、楚。今因丕多务,且以闭
境勤农,育养民物,并治甲兵,以待其挫,然后伐之,可使兵不战民不劳而天下定也。
君但当以德辅时耳,不责君军事,何为汲汲欲求去乎!
(《三国志·杜微传》)

称殷礼(224年) (吴黄武二年(224年),殷礼与张温出使蜀汉,促进了两国关系发展,
故诸葛亮称之。)
东吴菰芦中,乃有奇伟如此人。
(《太平御览》卷一○○○)

与兄瑾言殷礼书(224年)
殷住[德]嗣秀才 (《太平御览》“德”作“住”,今据《三国志·顾邵传》裴
注引《通语》改。),今之侨、肸者也。
(《太平御览》卷一○○○)

答惜赦教(224年)
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故匡衡、吴汉不愿为赦。先帝亦言,吾周旋陈元方、郑
康成间,每见启告,治乱之道悉矣,曾不语赦也。若刘景升、季玉父子岁岁赦宥,何
益于治!
(《三国志·后主传》裴注引《华阳国志》)

弹廖立表(225年)(据《三国志·廖立传》载,廖立“疵毁众臣”是在“军当远出”之
前。《华阳国志·刘后主志》记曰:“三年春,长水校尉廖立坐谤讪朝廷,改[废]
徙汶山。”下篇亦在此时。)
长水校尉廖立,坐自贵大,臧否群士,公言国家不任贤达而任俗吏,又言万人率
者皆小子也;诽谤先帝,疵毁众臣。人有言国家兵众简练、部伍分明者,立举头视屋,
愤咤作色曰:“何足言!”凡如是者不可胜数。羊之乱群,犹能为害,况立托在大位,
中人以下识真伪邪?
(《三国志·廖立传》)

又弹廖立表(225年)
立奉先帝无忠孝之心,守长沙则开门就敌,领巴郡则有暗昧阘茸其事,随大将军
则诽谤讥诃,侍梓宫则挟刃断人头于梓宫之侧。陛下即位之后,普增职号,立随比为
将军,面语臣曰:“我何宜在诸将军中!不表我为卿,上当在五校!”臣答:“将军者,
随大比耳。至于卿者,正方亦未为卿也。且宜处五校。”自是之后,怏怏怀恨。
(《三国志·廖立传》裴注引《诸葛亮集》)

南征教(225年)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玉海》卷一四二)

南征表(一)(225年)
初谓高定失其窟穴,获其妻子,道穷计尽,当归首以取生也。而邈蛮心异,乃更
杀人为盟,纠合其类二千余人,求欲死战。
(《北堂书钞》卷一五八)

南征表(二)(225年)
耽文山、泽山、司弥瘗山、娄山、辟龙山。
(《后汉书·郡国志》之“益州郡”刘昭注引)

荐吕凯表(225年)
永昌郡吏吕凯、府丞王伉等,执忠绝域,十有余年,雍闿、高定逼其东北,而凯
等守义不与交通。臣不意永昌风俗敦直乃尔!
(《三国志·吕凯传》)

汉嘉金书(225年)
汉嘉金,朱提银,采之不足以自食。
(《后汉书·郡国志》之“犍为属国”刘昭注引)

谕谏(225年)
若留外人,则当留兵,兵留则无所食,一不易也;加夷新伤破,父兄死丧,留外
人而无兵者,必成祸患,二不易也;又夷累有废杀之罪,自嫌衅重,若留外人,终不
相信,三不易也。今吾欲使不留兵,不运粮,而纲纪粗定,夷、汉粗安故耳。
(《三国志·诸葛亮传》裴注引《汉晋春秋》)

与孟达书(226年)(《华阳国志》卷二《汉中志》引诸葛亮与孟达书曰:“嗟乎孟子度,
迩者刘封侵凌足下,以伤先帝待士之望,慨然永叹。每存足下平素之志,岂虚托名载
策者哉!”可以互参。)
往年南征,岁末乃还,适与李鸿会于汉阳,承知消息,慨然永叹,以存足下平素
之志,岂徒空托名荣,贵为乖离乎! 呜呼孟子,斯实刘封侵陵足下,以伤先主[帝]
待士之义。 (“先主”应为“先帝”之误。按“先主”之称始于钟会,陈寿作《三国
志》因之。诸葛亮不会称“先主”。然此误亦不系刻版人所致,盖流传中改之。) 又
鸿道王冲造作虚语,云足下量度吾心,不受冲说。寻表明之言,追平生之好,依依东
望,故遣有书。
(《三国志·费诗传》)

与李严论白帝兵书(226年) (据《三国志·李严传》,建兴四年(226年),“以诸葛亮
欲出军汉中, 严当知后事, 移屯江州,留护军陈到驻永安”,故系于此。此书原作
《与兄瑾论白帝兵书》,非是。白帝城驻军是为防吴,诸葛亮与兄瑾论此,则瑾有卖
国之嫌。据田余庆考证,此信系给李严,可从。)
兄嫌白帝兵非精炼。到所督,则先帝帐下白毦,西方上兵也。嫌其少也,当复部
分江州兵以广益之。
(《太平御览》卷三四一)

与孟达论李严书(226年)
部分如流,趣舍罔滞,正方性也。
(《三国志·李严传》)

与张裔书(约226年)(原司盐校尉王连于建兴三年(225年)去世,由岑述(字元俭)接任;
张裔原任司金中郎将,从吴国回到蜀汉后任诸葛亮的参军,署丞相府事,不知什么原
因与岑述不和,故诸葛亮作书以喻之。与此事相关连的杨洪卒于建兴六年(228年) ,
故系于是年。)
君昔在陌下,营坏,吾之用心,食不知味;后流迸南海,相为悲叹,寝不安席;
及其来还,委付大任,同奖王室,自以为与君古之石交也。石交之道,举仇以相益,
割骨肉以相明,犹不相谢也,况吾但委意于元俭,而君不能忍邪?
(《三国志·杨洪传》)

出师表(227年)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
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
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
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
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
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
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
使行阵和睦,优劣得所。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
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
书、长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
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
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
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
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
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
攸之、祎、允之任也。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
灵。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谋,以咨诹善
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
(《三国志·诸葛亮传》)

与兄瑾言子乔书(227年)
乔本当还成都,今诸将子弟皆得传运,思惟宜同荣辱。今使乔督五六百兵,与诸
子弟传于谷中。
(《三国志·诸葛亮传》裴注引《诸葛亮集》)

黜来敏教(227年)(诸葛亮北伐进驻汉中,任命来敏任将军祭酒,而提拔董允任虎贲中
郎将(此是来敏原先担任的职务),来敏认为是贬低自己,故发怨言,诸葛亮建议废黜。)
将军来敏对上官显言:“新人有何功德而夺我荣资与之邪? 诸人共憎我,何故如
是? ”敏年老狂悖,生此怨言。昔成都初定,议者以为来敏乱群。先帝以新定之际,
故遂含容,无所礼用。后刘子初选以为太子家令,先帝不悦而不忍拒也。后主上即位,
吾暗于知人,遂复擢为将军祭酒,违议者之审见,背先帝所疏外,自谓能以敦厉薄俗,
帅之以义。今既不能,表退职,使闭门思愆。
(《三国志·来敏传》裴注引《诸葛亮集》)

称姚伷教(227年)
忠益者莫大于进人,进人者各务其所尚;今姚掾并存刚柔,以广文武之用,可谓
博雅矣。愿诸掾各希此事,以属其望。
(《三国志·杨戏传》)

与孙权书 (228年) (此书写作时间,昔人多系于建兴十二年(234年) ,因本传有是役
“约吴大举”之语。然《为后帝伐魏诏》中明言“吴王孙权同恤灾患,潜军合谋,犄
角其后”,且诸葛亮出兵,第一次、第四次是向祁山,第五次则攻五丈原,故应系于
是年。)
汉室不幸,王纲失纪,曹贼篡逆,蔓延及今,皆思剿灭,未遂同盟。亮受昭烈皇
帝寄托之重,敢不竭力尽忠。今大兵已会于祁山,狂寇将亡于渭水。伏望执事以同盟
之义,命将北征,共靖中原,同匡汉室。书不尽言,万希昭鉴。
(《太平御览》卷三四一《兵部》七二)

与陆逊书(约228年)(据《三国志·诸葛恪传》注引《江表传》:“权为吴王,初置节
度官,使典掌军粮,非汉制也。初用侍中偏将军徐详,详死,将用恪。”徐详死年无
考,但既死于孙权为吴王时,当在吴黄龙元年(229年) 之前。另据有的研究者认为:
孙权派诸葛恪典掌军粮,是为配合诸葛亮北伐,故系于是年。)
家兄年老,而恪性疏,今使典主粮谷,粮谷军之要最,仆虽在远,窃用不安。足
下特为启至尊转之。
(《三国志·诸葛恪传》裴注引《江表传》)

祁山表(228年)
祁山去沮县五百里,有民万户。瞩其丘墟,信为殷矣。
《水经注》卷二○《漾水注》)

与张裔蒋琬书(一)(228年)
姜伯约忠勤时事,思虑精密,考其所有,永南、季常诸人不如也。其人,凉州上
士也。
(《三国志·姜维传》)

与张裔蒋琬书(二)(228年)
须先教中虎步兵五六千人。姜伯约甚敏于军事,既有胆义,深解兵意。此人心存
汉室,而才兼于人,毕教军事,当遣诣宫,觐见主上。
(《三国志·姜维传》)

与张裔蒋琬书(三)(228年)(《三国志·杨戏传》附《季汉辅臣赞》有“(赖)恭子厷,
为丞相西曹令史,随诸葛亮于汉中,早夭。亮甚惜之,与留府长史参军张裔、蒋琬书
曰”云云,故系于是年。)
令史失赖厷,掾属丧杨顒,为朝中损益多矣。
(《三国志·杨戏传》附《季汉辅臣赞》陈寿注)

论斩马谡(228年)
孙武所以能制胜于天下者,用法明也。是以杨干乱法,魏绛戮其仆。四海分裂,
兵交方始,若复废法,何用讨贼邪!
(《三国志·马谡传》注引《襄阳记》)

自贬疏(228年)
臣以弱才,叼窃非据,亲秉旄钺以厉三军,不能训章明法,临事而惧,至有街亭
违命之阙,箕谷不戒之失,咎皆在臣授任无方。臣明不知人,恤事多暗,《春秋》责
帅,臣职是当。请自贬三等,以督厥咎。
(《三国志·诸葛亮传》)

劝将士勤攻己阙教(228年)
大军在祁山、箕谷,皆多于贼,而不能破贼为贼所破者,则此病不在兵少也,在
一人耳。 今欲减兵省将,明罚思过,校变通之道于将来;若不能然者,虽兵多何益!
自今已后,诸有忠虑于国,但勤攻吾之阙,则事可定,贼可死,功可跤足而待矣。
(《三国志·诸葛亮传》裴注引《汉晋春秋》)

与兄瑾言赵云烧赤崖阁道书(228年)
前赵子龙退军,烧坏赤崖以北阁道。缘谷百余里,其阁梁一头入山腹,其一头立
柱于水中。今水大而急,不得安柱。此其穷极,不可强也。
(《水经注》卷二七《沔水注》)

与兄瑾言大水赤崖桥阁悉坏书(228年)
顷大水暴出,赤崖以南,桥阁悉坏。时赵子龙与邓伯苗,一戍赤崖屯田,一戍赤
崖口,但得缘崖与伯苗相闻而已。
(《水经注》卷二七《沔水注》)

与兄瑾言治绥阳谷书(228年)
有绥阳小谷,虽山崖绝险,溪水纵横,难用行军。昔逻候往来,要道通入。今使
前军斫治此道,以向陈仓,足以扳连贼势,使不得分兵东行者也。
(《水经注》卷一七《渭水注》)

谢贺者(229年) (据《郭冲五事》之四所记是建兴六年(228年)事,但第一次伐魏以失
败告终,不应相贺。此言应是建兴七年(229年) 第三次伐魏收复武都、阴平后有人相
贺而发。)
普天之下,莫非汉民。国家威力未举,使百姓困于豺狼之吻。一夫有死,皆亮之
罪,以此相贺,能不为愧!
(《三国志·诸葛亮传》裴注引《郭冲五事》之四)

答李严书(229年) (此当系建兴七年(229年)诸葛亮恢复丞相职务后,李严劝亮加“九
锡”,意即封诸侯王,亮作书答之。)
吾与足下相知久矣,可不复相解! 足下方诲以光国,戒之以勿拘之道,是以未得
默已。吾本东方下士,误用于先帝,位极人臣,禄赐百亿。今讨贼未效,知己未答,
而方宠齐、晋,坐自贵大,非其义也。若灭魏斩叡,帝还故居,与诸子并升,虽十命
可受,况于九邪!
(《三国志·李严传》裴注引《诸葛亮集》)

绝盟好议(229年)
权有僭逆之心久矣,国家所以略其衅情者,求掎角之援也。今若加显绝,仇我必
深,便当移兵东伐,与之角力,须并其土,乃议中原。彼贤才尚多,将相缉穆,未可
一朝定也。顿兵相持,坐而须老,使北贼得计,非算之上者。昔孝文卑辞匈奴,先帝
优与吴盟,皆应权通变,弘思远益,非匹夫之为忿者也。今议者咸以权利在鼎足,不
能并力,且志望以满,无上岸之情,推此,皆似是而非也。何者? 其智力不侔,故限
江自保;权之不能越江,犹魏贼之不能渡汉,非力有余而利不取也。若大军致讨,彼
高当分裂其地以为后规,下当略民广境,示武于内,非端坐者也。若就其不动而睦于
我,我之北伐,无东顾之忧,河南之众不得尽西,此之为利,亦已深矣。权僭之罪,
未宜明也。
(《三国志·诸葛亮传》裴注引《汉晋春秋》)

与兄瑾论陈震书(229年)
孝起忠纯之性,老而益笃。及其赞述东西,欢乐和合,有可贵者。
(《三国志·陈震传》)

评张温 (230年) (张温曾以辅义中郎将使蜀,后被孙权囚于狱,六年后即吴黄龙二年
(230年)去世。此言当发于张温去世之年。)
吾已得之矣:其人于清浊太明,善恶太分。
(《三国志·张温传》裴注引《会稽典录》)

与李平三策(231年)
上计断其后道,中计与之持久,下计还住黄土。
(《华阳国志》卷七《刘后主志》)

答司马懿书(231年)
使杜子绪宣意于公威也。
(《三国志·温恢传》裴注引《魏略》)

谕参佐停更(231年)
吾统武行师,以大信为本。得原失信,古人所惜。去者束装以待期,妻子鹤望而
计日。虽临征难,义所不废。
(《三国志·诸葛亮传》裴注引《郭冲五事》之五)

弹李严[平]表(建兴八年(230年) ,李严改名李平。此表为建兴九年(231年)李平贻
误军机而又制造谣言等事发后诸葛亮所上表文,故应为《弹李平表》。文中之“严”
字,亦当作“平”。)(一)(231年)
严[平]少为郡职吏,用情深克,苟利其身。乡里为严谚曰:“难可狎,李鳞甲。”
(《太平御览》卷四九六引《江表传》)

弹李平表(二)(231年)
自先帝崩后,平所在治家,尚为小惠,安身求名,无忧国之事。臣当北出,欲得
平兵以镇汉中,平穷难纵横,无有来意,而求以五郡为巴州刺史。去年臣欲西征,欲
令平主督汉中,平说司马懿等开府辟召。臣知平鄙情,欲因行之际逼臣取利也,是以
表平子丰督主江州,隆崇其遇,以取一时之务。平至之日,都委诸事,群臣上下皆怪
臣待平之厚也。正以大事未定,汉室倾危,伐平之短,莫若褒之。然谓平情在于荣利
而已,不意平心颠倒乃尔。若事稽留,将致祸败,是臣不敏,言多增咎。
(《三国志·李严传》)

公文上尚书(231年)
平为大臣,受恩过量,不思忠报,横造无端,危耻不办,迷罔上下,论狱弃科,
导人为奸, 情狭志狂, 若无天地。自度奸露,嫌心遂生,闻军临至,西向托疾还沮
(漳) (沮,县名,故城在陕西略阳县东。与下句“军临至沮”及《祁山表》“祁山去
沮县五百里”对照,“漳”字疑衍。),军临至沮,复还江阳,平参军狐忠勤谏乃止。
今篡贼未灭,社稷多难,国事惟和,可以克捷,不可苞含,以危大业。辄与行中军师
车骑将军都乡侯臣刘琰、使持节前军师征西大将军领凉州刺史南郑侯臣魏延、前将军
都亭侯臣袁綝、左将军领荆州刺史高阳乡侯臣吴壹、督前部右将军玄乡侯臣高翔、督
后部后将军安乐亭侯臣吴班、领长史绥军将军臣杨仪、督左部行中监军扬武将军臣邓
芝、行前监军征南将军臣刘巴、行中护军偏将军臣费祎、行前护军偏将军汉成亭侯臣
许允、行左护军笃信中郎将臣丁咸、行右护军偏将军臣刘敏、行护军征南将军当阳亭
侯臣姜维、行中典军讨虏将军臣上官雝、行中参军昭武中郎将臣胡济、行参军建义将
军臣阎晏、行参军偏将军臣爨习、行参军裨将军臣杜义、行参军武略中郎将臣杜祺、
行参军绥戎都尉臣盛勃、领从事中郎武略中郎将臣樊岐等议,辄解平任,免官禄、节
传、印绶、符策,削其爵土。
(《三国志·李严传》裴注引)

又称蒋琬(231年)
公琰托志忠雅,当与吾共赞王业者也。
(《三国志·蒋琬传》

与李丰教(231年)
吾与君父子戮力以奖汉室,此神明所闻,非但人知之也。表都护典汉中,委君于
东关者,不与人议也。谓至心感动,终始可保,何图中乖乎!昔楚卿屡绌,亦乃克复,
思道则福,应自然之数也。愿宽慰都护,勤追前阙。今虽解任,形业失故,奴婢宾客
百数十人,君以中郎参军居府,方之气类,犹为上家。若都护思负一意,君与公琰推
心从事者,否可复通,逝可复还也。详思斯戒,明吾用心,临书长叹,涕泣而已!
(《三国志·李严传》裴注引)

与蒋琬董允书(231年)
孝起前临至吴,为吾说正方腹中有鳞甲,乡党以为不可近。吾以为鳞甲者但不当
犯之耳,不图复有苏、张之事出于不意。可使孝起知之。
(《三国志·陈震传》)

与兄瑾言孙松书(231年)(孙松卒于吴黄龙三年(231年),故系于此。)
既受东朝厚遇,依依于子弟。又子乔良器,为之恻怆。见其所与亮器物,感用流
涕。
(《三国志·孙翊传》附《孙松传》)

师徒远涉帖(234年) (建兴十二年(234年),亮“悉大众由斜谷出,据武功五丈原”;
而建兴六年(228年) 仅赵云、邓芝为疑军由斜谷道取郿,诸葛亮则攻祁山,故系于是
年。)
师徒远涉,道里甚艰,自及褒斜,幸皆无恙,使还,驰此,不复具。
《水经注》卷二七《沔水注》)

作木牛流马法(234年)
木牛者, 方腹曲头, 一脚四足,头入领中,舌著于腹。载多而行,少[则否]
(“则否”二字,据《通典》卷一○补。《三国志》此处作“载多而行少,宜可大用,
不可小使”,语意不明确,《通典》加“则否”二字,“少”字从下句,意思明了。
按,建兴十二年(234年)第五次北伐时始以流马运,故系于是年。),宜可大用,不可
小使;特行者数十里,群行者二十里也。曲者为牛头,双者为牛脚,横者为牛领,转
者为牛足,覆者为牛背,方者为牛腹,垂者为牛舌,曲者为牛肋,刻者为牛齿,立者
为牛角,细者为牛鞅,摄者为牛鞦轴。牛仰双辕,人行六尺,牛行四步。载一岁粮,
日行二十里,而人不大劳。流马尺寸之数,肋长三尺五寸,广三寸,厚二寸二分,左
右同。前轴孔分墨去头四寸,径中二寸。前脚孔分墨二寸,去前轴孔四寸五分,广一
寸。前杠孔去前脚孔分墨二寸七分,孔长二寸,广一寸。后轴孔去前杠分墨一尺五分,
大小与前同。后脚孔分墨去后轴孔三寸五分,大小与前同。后杠孔去后脚孔分墨二寸
七分,后载克去后杠孔分墨四寸五分。前杠长一尺八寸,广二寸,厚一寸五分,后杠
与等。板方囊二枚,厚八分,长二尺七寸,高一尺六寸五分,广一尺六寸,每枚受米
二斛三斗。从上杠孔去肋下七寸,前后同。上杠孔去下杠孔分墨一尺三寸,孔长一寸
五分,广七分,八孔同。前后四脚,广二寸,厚一寸五分。形制如象,靬长四寸,径
面四寸三分。孔径中三脚杠,长二尺一寸,广一寸五分,厚一寸四分,同杠耳。
(《三国志·诸葛亮传》裴注引《诸葛亮集》)

答姜维(234年)
彼本无战情,所以固请战者,以示武于其众耳。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苟能制
吾,岂千里而请战邪!
(《三国志·诸葛亮传》裴注引《汉晋春秋》)

与兄瑾言子瞻书(234年)
瞻今已八岁,聪慧可爱,嫌其早成,恐不为重器耳。
(《三国志·诸葛亮传》)

自表后主(234年)
臣初奉先帝,资仰于官,不自治生(首句至此句,据《北堂书钞》卷三八补。)。
今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弟衣食,自有余饶。至于臣在外任,无别调度,
随身衣食,悉仰于官,不别治生,以长尺寸。若臣死之日,不使内有余帛,外有赢财,
以负陛下。
(《三国志·诸葛亮传》)

与步骘书(234年)
仆前军在五丈原。原在武功西十里。马冢在武功东十余里,有高势,攻之不便,
是以留耳。
(《水经注》卷一八《渭水注》)

举蒋琬密表(234年)
臣若不幸,后事宜以付琬。
(《三国志·蒋琬传》)

答李福(234年)
孤知君还意。近日言语,虽弥日有所不尽,更来一决耳。君所问者,公琰其宜也。
(《三国志·杨戏传》裴注引《益部耆旧杂记》)

论交
势利之交,难以经远。士之相知,温不增华,寒不改叶,能四时而不衰,历夷险
而益固。
(《太平御览》卷四○六)

论光武
曹子建论光武:将则难比于韩、周,谋臣则不敌良、平。时人谈者,亦以为然。
吾以此言诚欲美大光武之德,而有诬一代之俊异。何哉? 追观光武二十八将,下及马
援之徒,忠贞智勇,无所不有,笃而论之,非减曩时。所以张、陈特显于前者,乃自
高帝动多阔疏,故良、平得广于忠信,彭、勃得横行于外。语有“曲突徙薪为彼人,
焦头烂额为上客”,此言虽小,有似二祖之时也。光武神略计较,生于天心,故帷幄
无他所思,六奇无他所出,于是以谋合议同,共成王业而已。光武称邓禹曰:“孔子
有回而门人益亲。”叹吴汉曰:“将军差强吾意,其武力可及,而忠不可及。”与诸
臣计事,常令马援后言,以为援策每与谐合,此皆明君知臣之审也。光武上将非减于
韩、周,谋臣非劣于良、平,原其光武策虑深远,有杜渐曲突之明;高帝能疏,故陈、
张、韩、周有焦烂之功耳。
(《四库全书》本之《金楼子》卷四《立言篇》)

论诸子
老子长于养性,不可以临危难。商鞅长于理法,不可以从教化。苏、张长于驰辞,
不可以结盟誓。白起长于攻取,不可以广众。子胥长于图敌,不可以谋身。尾生长于
守信,不可以应变。王嘉长于遇明君,不可以事暗主。许子将长于明臧否,不可以养
人物。此任长之术者也。
(《读画斋丛书》本之《长短经》卷一《任长》注引)

论让夺
范蠡以去贵为高,虞卿以舍相为功;太伯以三让为仁,燕哙以辞国为祸;尧舜以
禅位为圣,孝哀以授董为愚;武王以取殷为义,王莽以夺汉为篡;桓公以管仲为霸,
秦王以赵高丧国。此皆趣同而事异也。明者以兴,暗者以辱乱也。
(《长短经》卷七《时宜》注引)

诫子书 (一般认为此书系诸葛亮告诫其子诸葛瞻,然诸葛亮去世时瞻方八岁,且下篇
又言及喝酒,故视诫诸葛乔为宜。下篇同此。)
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澹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
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淫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治性。
年与时驰,意与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穷庐,将复何及!
(《太平御览》卷四五九)

又诫子书
夫酒之设,合礼致情,适体归性,礼终而退,此和之至也。主意未殚,宾有余倦,
可以至醉,无致迷乱。
(《太平御览》卷四九七)

诫外生书
夫志当存高远,慕先贤,绝情欲,弃凝滞,使庶几之志,揭然有所存,恻然有所
感。忍屈伸,去细碎,广咨问,除嫌吝,虽有淹留,何损于美趣,何患于不济! 若志
不强毅,意不慷慨,徒碌碌滞于俗,默默束于情,永窜伏于凡庸,不免于下流矣!
(《太平御览》卷四五九)

司马季主墓碑铭
玄漠太寂,混合阴阳,天地交泮,万品滋彰。先生理著,分别柔刚,鬼神以观,
六度显明。
(《四库全书》本之陶弘景《真诰》卷一四)

军令十六条
(一)闻雷鼓音,举白幢绛旗,大小船进战,不进者斩。闻金音,举青旗,船还。
若贼近,徐还;远者,疾还。
(《北堂书钞》卷一二○引《军令》)
(二)闻五鼓音,举黄帛两半幅合旗,为三面阵。
(《北堂书钞》卷一一七引《诸葛亮军令》)
(三)连衡[冲]之阵(衡,应作“冲”,据《太平御览》改。),似狭而厚,为利
阵。令骑不得与相离,护侧骑与相远。
(《北堂书钞》卷一一七引《诸葛亮军令》)
(四)敌以来进持鹿角,兵悉却在连冲后。敌已附,鹿角里兵但得进踞,以矛戟刺
之,不得起住,起住妨弩。
(《太平御览》卷三三七引《诸葛亮军令》)
(五)始出营,竖矛戟,舒幡旗,鸣鼓角。行三里,辟矛戟,结幡旗,止鼓角。未
至营三里,复竖矛戟,舒幡旗,鸣鼓角。至营,复结幡旗,止鼓角。违令者髡。
(《太平御览》卷三三九引《军令》)
(六)战时,皆取船上布幔、布衣渍水中,积聚之,以助水淹。贼有火炬、火箭,
以掩灭之。违令者髡翦耳。
(《北堂书钞》卷一三二引《军令》)
(七)凡战临阵,皆无讙哗,明听鼓音,谨视幡麾。麾前则前,麾后则后,麾左则
左,麾右则右,不闻令而擅前后左右者斩。
(《太平御览》卷三四一引《军令》)
(八)弩独前战,令五鼓,皆张羊角;四鼓,视麾所指。
(《北堂书钞》卷一二五之《弩》四七引《军令》)
(九)帐下及右阵各持彭排。
(《太平御览》卷三五七引《诸葛亮军令》)
(十)尝以己丑日祠牛马先。祝文曰:某月己丑,某甲敢告牛马先。马者,用兵之
道;牛者,军农之用。谨洁牲、黍稷、旨酒,敬而荐之。
(《太平御览》卷五二六引《军令》)
(十一)军行济河,主者常先沉白璧,文曰:某主使者某甲敢告于河,贼臣某甲作
乱,天子使某率众济河,征讨丑类,故以璧沉,惟尔有神裁之。
(《太平御览》卷五二六引《军令》)
(十二)金鼓幢麾隆衡[冲]皆以立秋日祠。先时一日,主者请祠,其主者奉祠。
若出征有所克获,还亦祠。向敌祠,血于钟鼓。秋祠及有所克获,但祠,不血钟鼓。
祝文:某官使主者某,敢告隆衡[冲]钟鼓幢麾。夫军武之器者,所以正不义,为民
除害也。谨以立秋之日,洁牲、黍稷、旨酒而敬荐之。
(《太平御览》卷五二六引《军令》)
(十三)军行,人将一斗干饭,不得持乌育及幔,余大车乘帐幔。什光耀日,往就
与会矣。
(《北堂书钞》卷一三二引《诸葛亮军令》)
(十四) 初至宿时所[所时](“所时”二字,原作“时所”,疑倒。十四至十六
条,据《北堂书钞》补。收入本章时,编者新加标点。)便遣四出,时侯[候]望(候,
原作“侯”,误。) 。讫,乃遣樵采,皆当在百幡里。若去营数里,草足供人马,幡
在数里之表,随樵采为远近之宜。
(《北堂书钞》卷一二○引《诸葛亮军令》)
(十五)水军发,辄先遣人持幡于前,竖所当营火之处水边岸上。船若夜到者,又
燃炬火,船至,见幡、火依次泊也。
(《北堂书钞》卷一二○引《诸葛亮军令》)
(十六)诸督军各作幡号若常。别遣有所督追寇贼及逃亡以行,道与(诸葛亮)兵会
遇而疑之(“诸葛亮”三字衍。),远,一人以幡后交。后夜者,常各屯主,相去二百
步外,钻火省幡号也 (此条孔广陶等按曰:“此条有讹字”,是。李伯勋《诸葛亮集
笺论》收此条,将“后”字改为“复”字,下一“后”字作为衍文删,可供参考。)。
(《北堂书钞》卷一二○引《诸葛亮军令》)

贼骑来教
若贼骑左右来至,徒从行以战者,陟岭不便,宜以车蒙阵而待之。地狭者,宜以
锯齿而待之。
(《北堂书钞》卷一一七引“诸葛亮教云”)

兵要九则
(一)军已近敌,罗落常平明以先发,绝军前十里内,各案左右下道,亦十里之内。
数里之外,五人为部,人持一白幡,登高外向。明看隐蔽之处。军至,转寻高而前。
第一见贼,转语后第二;第二诣主者,白之。凡候见贼百人以下,但举幡指;百人以
上,便举幡大呼。主者遣疾马往视察之。
(《通典》卷一五七引《诸葛亮兵要》)
(二) 凡军行营垒, 先使腹心及向导前觇审知,各令候吏先行,定得营地,壁立
(《通典》卷一五七作“擘五”,但该条未明言为《诸葛亮兵要》。)军分数,立四表
候视,然后移营。又先使候骑前行,持五色旗,见沟坑揭黄,衢路揭白,水涧揭黑,
林薮揭青,野火揭赤,以鼓五数应之。立旗鼓,令相闻见。若渡水逾山,深邃林薮,
精骁勇骑搜索数里无声,四周绝迹。高山树顶,令人远视,精兵四向要处防御。然后
分兵前后,以为镇拓,乃令辎重老小,次步后马,切在整肃,防敌至,人马无声,不
失行列。险地狭径,亦以部曲鳞次,或须环回旋转,以后为前,以左为右,行则鱼贯,
立则雁行。到前止处,游骑精锐,四向散列而立;各依本方下营,一人一步,随师多
少。咸表十二辰,竖大旌,长二丈八尺,审子午卯酉地,勿令邪僻。以朱雀旗竖午地,
白虎旗竖酉地,玄武旗竖子地,青龙旗竖卯地,招摇旗竖中央。其樵采牧饮,不得出
表外也。
(《太平御览》卷三三一引《诸葛亮兵要》)
(三)人之忠也,犹鱼之有渊。鱼失水则死,人失忠则凶。故良将守之,志立而名
扬(名扬,原作“扬名”,据“志立”句,此应作“名扬”。)。
(《太平御览》卷二七三引《诸葛亮兵要》)
(四)不爱尺璧而爱寸阴者,时难遭而易失也。故良将之趋时也,衣不解带,履遗
不蹑 (此句原作“履不遗蹑”,系倒误。中华书局本此句前有“足不蹑地”一句,不
知所本,故删。)。
(《太平御览》卷二七三引《诸葛亮兵要》)
(五)贵之而不骄,委之而不专,扶之而不隐,免之而不惧,故良将之动也,犹璧
之不污。
(《太平御览》卷二七三引《诸葛亮兵要》)
(六)良将之为政也,使人择之,不自举;使法量功,不自度。故能者不可蔽(蔽,
原作“敝”,据中华书局本改。),不能者不可饰,妄誉者不能进也。
(《太平御览》卷二七三引《诸葛亮兵要》)
(七)枝叶强大,比居同势,各结朋党,竞进 ,有此不去,是谓败征。
(《北堂书钞》卷一一三引《诸葛亮兵要》)
(八)有制之兵,无能之将,不可以败;无制之兵,有能之将,不可以胜。
(《四库全书》本《李卫公问对》引)
(九)兵卒之制,虽庸将未败;若兵卒自乱,虽贤将危之。
(《四库全书》本《李卫公问对》引)

兵法二则
(一)
军有七禁:一曰轻,二曰慢,三曰盗,四曰欺,五曰背,六曰乱,七曰误。此治军之
禁也。若朝会不到,闻鼓不行,乘宽自留,回避务止,初近而后速,唤名而不应,军
甲不具,兵器不备,此谓轻军,有此者斩之。受令不传,传之不审,以惑吏士;金鼓
不闻,旌旗不睹,此谓慢军,有此者斩之。食不廪粮,军不部兵,赋赐不均,阿私所
亲,取非其物,借贷不还,夺人头首,以获功名,此谓盗军,有此者斩之。若变易姓
名,衣服不鲜,金鼓不具,兵刃不磨,器仗不坚,矢不着羽,弓弩无弦,主者吏士法
令不从,此谓欺军,有此者斩之。闻鼓不行,叩金不止,按旗不伏,举旗不起,指麾
不随,避前在后,纵发乱行,折兵弩之势,却退不斗,或左或右,扶伤举死,因托归
还,此谓背军,有此者斩之。出军行将,士卒争先,纷纷扰扰,军骑相连。咽塞道路,
后不得前,呼唤喧哗,无所听闻,失行乱次,兵刃中伤,长将不理,上下纵横,此谓
乱军,有此者斩之。屯营所止,问其乡里。亲近相随,共食相保。呼召不得,越入他
位,干误次第,不可呵止,度营出入,不由门户,不自启白,奸邪所起,知者不告,
罪同一等。合人饮食,阿私所受,大言惊语,疑惑吏士,此谓误军,有此者斩之。
(《太平御览》卷二九六之《兵部》二七《法令》引《武候兵法》)

(二)
山陵之战,不仰其高;水上之战,不逆其流;草上之战,不涉其深;平地之战,
不逆其虚。此兵之利也。故战斗之利,惟气与形也。
(《通典》卷一五六引《诸葛亮兵法》)

八阵图教
八阵既成,自今行师,庶不覆败矣。
(《水经注》卷三三之《江水注》)
作斧教(二则)
(一)
前到武都一日,鹿角坏刀斧千余枚。赖贼已走,若未走,无所复用。
(《太平御览》卷三三七引《诸葛亮教》)

(二)
前后所作斧,都不可用。前伐鹿角,坏刀斧千余枚,赖贼已走。间自令作部[作]
刀斧数百枚(“作”字据严可均《全三国文》卷五八补。),用之百余日,初无坏者。
尔乃知彼主者无意,宜收治之。此非小事也,若临敌,败人军事矣。
(《太平御览》卷七六三引《诸葛亮教》)
按:自明代张溥《汉魏六朝百三家集》始即将此二条合为一条:取第二条之头两
句,中间加第一条全文(删第二条“前伐鹿角”至“赖贼已走”)与下文相接。或张氏
疑此“二教”为一,故合之。陈寿编《诸葛亮集》时即“删除复重”,又有寿良所编
之本,再加上流传中之删并,已难窥其真貌。为慎重从事,仍作二条。

作匕首教
成都作匕首五百枚,以给骑士 (《北堂书钞》卷一二三之《匕首》三六“成都”
作“百部”,《太平御览》卷三四六“成都”作“作部”。)。
(《艺文类聚》卷六○引《诸葛故事》)

作刚铠教
敕作部皆作五折刚铠、十折矛以给之。
(《太平御览》卷三五三引《诸葛亮集》)

仰锦教
今民贫国虚,决敌之资,惟仰锦耳。
(《太平御览》卷八一五引《诸葛亮集》)

转教
计一岁运,用蓬旅簟十万具。
(《太平御览》卷七○八引《诸葛亮转教》)


昔孙叔敖乘马三年,不知牝牡,称其贤也。
(《艺文类聚》卷九三引《诸葛亮教》)

与李严书
吾受赐八十万斛,今蓄财无余,妾无副服。
(《北堂书钞》卷三八“妾无副服”句注)

又与孙权书
所送白毦薄少,重见辞谢,益以增惭。
(《太平御览》卷三四一引《诸葛亮与吴书》)

杂言
吾心如秤,不能为人作轻重。
(《北堂书钞》卷三七注引《诸葛亮书》)

算计
今上县之战,更在贼门,战地平如案也。
(《北堂书钞》卷一五七“地平如案”句引《诸葛亮算计》)

朝发南郑笺
朝发南郑,暮宿黑水,四五十里。
(《水经注》卷二七《沔水注》)

称董厥
董令史,良士也,吾每与之言,思慎宜适。
(《三国志·董厥传》)

附 (《二十八宿分野》,虽见于《晋书·天文志》,但诸葛亮不是首先提出者,故本
篇不附。《便宜十六策》真伪杂糅,见于《太平御览》的两段已录入正集,余者不录。):

称许靖
靖人望,不可失也,借其名以竦动宇内。

答李恢书
行当离别,以为惆怅。今致氍叟毛一,以达心也。

与张鲁书
灵仙养命,犹节松霞;而享身嗜味,奚能尚道?

为后帝伐魏诏
朕闻天地之道,福仁而祸淫;善积者昌,恶积者丧,古今常数也。是以汤、武修
德而王,桀、纣极暴而亡。曩者汉祚中微,网漏凶慝,董卓造难,震荡京畿。曹操阶
祸,窃执天衡,残剥海内,怀无君之心。子丕孤竖,敢寻乱阶,盗据神器,更姓改物,
世济其凶。当此之时,皇极幽昧,天下无主,则我帝命陨越于下。昭烈皇帝体明叡之
德,光演文武,应乾坤之运,出身平难,经营四方,人鬼同谋,百姓与能,兆民欣戴。
奉顺符谶,建位易号,丕承天序,补弊兴衰,存复祖业,诞膺皇纲,不坠于地。万国
未定,早世遐殂。朕以幼冲,继统鸿基,未习保傅之训,而婴祖宗之重。六合壅否,
社稷不建,永惟所以,念在匡救,光载前绪,未有攸济,朕甚惧焉。是以夙兴夜寐,
不敢自逸。每从菲薄以益国用,劝分务穑以阜民财,授方任能以参其听,断私降意以
养将士。欲奋剑长驱,指讨凶逆,朱旗未举,而丕复陨丧,斯所谓不燃我薪而自焚也。
残类余丑,又支天祸,恣睢河、洛,阻兵未弭。诸葛丞相弘毅忠壮,忘身忧国,先帝
托以天下,以勖朕躬。今授之以旄钺之重,付之以专命之权,统领步骑二十万众,董
督元戎,龚行天罚,除患宁乱,克复旧都,在此行也。昔项籍总一强众,跨州兼土,
所务者大,然卒败垓下,死于东城,宗族焚如,为笑千载,皆不以义,陵上虐下故也。
今贼效尤,天人所怨,奉时宜速,庶凭炎精,祖宗威灵相助之福,所向必克。吴王孙
权同恤灾患,潜军合谋,掎角其后。凉州诸国王各遣月支、康居胡侯支富、康植等二
十余人诣受节度。大军北出,便欲率将兵马,奋戈先驱。天命既集,人事又至,师贞
势并,必无敌矣。夫王者之兵,有征无战,尊而且义,莫敢抗也。故鸣条之役,军不
血刃;牧野之师,商人倒戈。今 麾首路,其所经至,亦不欲穷兵极武。有能弃邪从
正,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者,国有常典,封宠大小,各有品限。及魏之宗族、支叶、中
外,有能规利害、审逆顺之数,来诣降者,皆原除之。昔辅果绝亲于智氏,而蒙全宗
之福;微子去殷,项伯归汉,皆受茅土之庆。此前世之明验也。若其迷沉不反,将助
乱人,不式王命,戮其妻孥,罔有攸赦。广宣恩威,贷其元帅,吊其残民。他如诏书
律令,丞相其露布天下,使称朕意焉。

后出师表
先帝虑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故托臣以讨贼也。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
故知臣伐贼才弱敌强也。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待亡,孰与伐之? 是故托臣而弗
疑也。臣受命之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泸,深入
不毛,并日而食。臣非不自惜也,顾王业不得偏全于蜀都,故冒危难以奉先帝之遗意
也,而议者谓为非计。今贼适疲于西,又务于东,兵法乘劳,此进趋之时也。谨陈其
事如左:高帝明并日月,谋臣渊深,然涉险被创,危然后安。今陛下未及高帝,谋臣
不如良、平,而欲以长计取胜,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刘繇、王朗各据州郡,
论安言计,动引圣人,群疑满腹,众难塞胸,今岁不战,明年不征,使孙策坐大,遂
并江东,此臣之未解二也。曹操智计殊绝于人,其用兵也,仿佛孙、吴,然困于南阳,
险于乌巢,危于祁连,逼于黎阳,几败北山,殆死潼关,然后伪定一时耳。况臣才弱,
而欲以不危而定之,此臣之未解三也。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任用李服
而李服图之,委夏侯而夏侯败亡,先帝每称操为能,犹有此失,况臣驽下,何能必胜?
此臣之未解四也。自臣到汉中,中间期年耳,然丧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
白寿、 刘郃、邓铜等及曲长屯将七十余人,突将、无前、 賨叟、青羌、散骑、武骑
一千余人,此皆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精锐,非一州之所有;若复数年,则损三分
之二也,当何以图敌? 此臣之未解五也。今民穷兵疲,而事不可息;事不可息,则住
与行劳费正等,而不及今图之,欲以一州之地与贼持久,此臣之未解六也。夫难平者,
事也。昔先帝败军于楚,当此时,曹操拊手,谓天下以定。然后先帝东连吴、越,西
取巴、蜀,举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计而汉事将成也。然后吴更违盟,关羽毁
败,秭归蹉跌,曹丕称帝。凡事如是,难可逆见。臣鞠躬尽力,死而后已,至于成败
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