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类 伪托文

Original URL: http://lib.sdsqw.cn/bin/mse.exe?seachword=&K=zzmj&A=7&rec=18&run=13

假托诸葛亮之名撰文或编书,见于记载的始自晋朝。据《晋书·陆喜传》,陆喜
“其书近百篇。吴平,又作《西州清论》,传于世。借称诸葛孔明以行其书也”。但
大量涌现,则是宋、元、明时期,影响直到今天。

一、伪托诗文
梁父吟
唐欧阳询《艺文类聚》卷一九《吟》录诸葛亮《梁父吟》一首:“步出齐城门,
遥望荡阴里。里中有三坟,累累正相似。问是谁家子? 田疆古冶子。力能排南山,文
能绝地纪。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谁能为此谋? 国相齐晏子。”明、清时期学者
对其真伪一直争论不休。 杨时伟辑《诸葛忠武书》 入《遗事》,并加按语指出:“
《梁父吟》义浅词庸,决非孔明自作与其所好吟者,不待辨矣。”
与杨时伟同一时期的著名文人张溥作《〈汉诸葛亮集〉题词》,开篇便说:“诸
葛《梁父吟》,古今讽诵。然遥望荡阴,怀齐三士,此不过好勇轻死者流,何关管、
乐神明,悲吟不止?或云:梁父,泰山下小山也,人君有德,则封东岳。诸葛王佐才,
思封禅而不得见,躬耕陇亩,歌谣托志;田疆之伦,岂所慕哉? ”清代学者何焯论诸
葛“好为《梁父吟》”说:“蔡中郎《琴颂》云:‘梁父悲吟,周公越裳’,武乡之
志其有取于此乎? 今所传之词,盖非其作。”就是说,诸葛亮之所以喜欢吟诵《梁父
吟》,是仰慕周公制礼作乐而致使南海之越裳国前来进贡,但世上流传的歌词,却不
是诸葛亮所作。清乾隆年间山东诸城人王萦绪在其所辑《诸葛忠武侯集》后附有自作
之论12篇,《梁父吟论》是其中第一篇。王氏曰:“《梁父吟》,或为思亲之辞,犹
狄梁公望白云之心也。其诗当已亡失,后世所传五言十二句,乃好勇轻死之士,何足
入王佐之齿颊乎?且气味平俗,不知何人妄作,无识者犹津津道之也。”
元代诗人张宪作《梁父吟》一诗,其序称:“武侯成就关、张,胜晏子杀三士多
矣。”明代张燮则把《梁父吟》与《出师表》并举:“微独《出师》二表,《梁父》
一吟,芬人齿牙。”(《〈诸葛丞相集〉序》)清代学者桂馥认为:“《蜀志》:‘亮
躬耕南亩,好为《梁父吟》’,说者谓亮所歌即‘步出齐城门’一篇,馥疑其非也。
篇中所云‘二桃杀三士’,何与武侯事! 按《陈武别传》,武休屠人,常牧羊。牧竖
十数人,或有和歌者,武遂学《太山梁父吟》及《行路难》之属。若然,则《梁父吟》
乃古歌曲之一调。武侯好歌此调,而歌词何止一篇。或武侯自为词而自歌之,今皆不
传,所传者惟‘步出齐城门’一篇耳。”(《式训堂丛书》本之《晚学集》卷五)为证
己说,桂馥引用朱翰否定“步出齐城门”为诸葛亮所作的一段文字:“《蜀志》本传
不载吟词。《乐府》所载言‘二桃杀三士’,其义殊鄙,何取而好吟之?且躬耕南阳,
而其词则云‘步出齐城门’,于事不合;又云‘力排南山,文绝地纪’,语气浮诞,
岂武侯所屑道! 尝考《乐府解》,曾子耕太山之下,天雨雪,旬日不得归,思其父母
而作。 《梁父歌》 本琴操也,武侯早孤力耕,为《梁父吟》意实本此。”即是说,
《梁父吟》是曲调名,而“步出齐城门”之歌词非诸葛亮作。但南朝宋音乐家谢希逸
《琴论》云:“诸葛亮作《梁父吟》。”南朝陈诗人陆琼有《梁甫吟》诗,中有“寄
言诸葛相,此曲作难忘”句,都认为《梁父吟》之曲即为诸葛亮作。现代学者余冠英
主张,《梁父吟》“是齐地土风,或题诸葛亮作,是误会。” (《乐府新选》录《梁
父吟》所加注语)萧涤非指出:“武侯之好为《梁父吟》,度亦爱其声调耳。”(《魏
晋南北朝乐府文学史》 ) 这些争论都集中于《梁父吟》 一诗的内容而没有认真研究
《艺文类聚》的文字:“《蜀志》诸葛亮《梁父吟》曰:‘步出齐城门……’”这就
是说, 《艺文类聚》 所据的是《蜀志》,自然是陈寿《三国志》中的《蜀志》。但
《蜀志·诸葛亮传》只说亮“好为《梁父吟》”,并没有歌词,裴松之的注号称浩博,
也没有录入《梁父吟》的歌词,显系《类聚》作者张冠李戴,把不知何人所作的一首
《梁父吟》附会到诸葛亮身上。从南朝陈陆琼“寄言诸葛相,此曲作难忘”诗句看,
至迟在陈代,已有人把这首《梁父吟》的歌词(含曲)作者附会为诸葛亮。
黄陵庙记
明人王士骐收入《武侯全书》,杨时伟辑《诸葛忠武书》虽收入《遗事》,但指
出其伪托痕迹:“《黄陵庙记》中‘乱石排空,惊涛拍岸’二语,见东坡《大江东去》,
二语在东坡词则佳,而于记为不韵,疑非孔明时浑朴语也。”《四库全书》编者在是
书按语中称:“《黄陵庙记》称昭烈帝为刘氏,亮之忠荩断不敢轻蔑其主如是。且其
中‘乱石排空,惊涛排[拍]岸’之语,乃剽袭苏轼《大江东[去]》词,其伪妄尤
不待言。 ” 《四库全书》编者在朱璘辑《诸葛丞相集》所加按语上进一步阐发道:
“今考陆游《入蜀记》作于乾道六年,记黄牛庙事,引古谚及李白、欧阳修诗、张咏
赞甚详,独一字不及亮《记》;袁说友所刻《成都文类》作于庆元五年,亦无此文。
然则赝托之本出于南宋以后明甚。”
《阴符经》之《序》与《注》
道藏本《阴符经》七家注有诸葛亮作《阴符经序》一文,严可均《全上古三代秦
汉三国六朝文》录入《诸葛亮集》,然严氏已谓“此文疑依托”。《四库全书总目》
卷一四六《子部·道家类》录有《阴符经解》一卷,编者曰:“旧本题黄帝撰,太公、
范蠡、鬼谷子、张良、诸葛亮、李筌六家注。《崇文总目》云《阴符经叙》一卷,不
详何代人叙集。太公以后为《阴符经》注者凡六家,并以惠光嗣等传附之,盖即此书
而佚其传也。晁公武《读书志》引黄庭坚跋称:‘《阴符》糅杂兵家语,又妄托子房、
孔明诸贤训注’,则是书之注,以此本为最古矣。案《隋书·经籍志》有《太公阴符
钤录》一卷,又《周书阴符》九卷,皆不云黄帝。《集仙传》始称唐李筌于嵩山虎口
岩石室得此书,题曰‘大魏真君二年七月七日道士寇谦之藏之名山,用传同好’;已
糜烂,筌抄读数千遍,竟不晓其义;后于骊山逢老母,乃传授微旨,为之作注;其说
怪诞不足信。胡应麟《笔丛》谓苏秦所读即此书,故书非伪;而托于黄帝,则李筌之
伪。考《战国策》载,苏秦发箧,得《阴符》太公,具有明文;又历代史志皆以《周
书阴符》著录兵家,《黄帝阴符》入道家,亦足为判然两书之证;应麟假借牵合,殊
为未确。……卷首有序一篇,不著名氏,亦不著年月,中有‘泄天机者沉三劫’语,
盖粗野道流之鄙谈,无足深诘。”在《阴符经考异》中,《四库全书》编者明确指出:
“《阴符经》 出于唐李筌, 晁公武《读书志》引黄庭坚跋定为筌所伪托。”余嘉锡
《四库提要辨证》卷一九《道家类》于《阴符经解》一书考辨时引宋人楼钥《攻媿集》
之《褚河南〈阴符经〉跋》云:“《阴符经》说者甚众,以文义不贯,颇费牵合,盖
尝疑之。唐李筌传骊山老母之言曰此符三百余言,百言演道,百言演法,百言演术。
上有神仙抱一之道,中有富国安民之法,下有强兵战胜之术。分为三章,又有六注,
谓太公、范蠡、鬼谷、张良、诸葛亮及筌也……略计太公之言八、张良之言九、鬼谷
六、诸葛亮五、范蠡才一见,而筌及正义尤详。”又引文廷式《纯常子枝语》卷三五
曰:“《阴符经》虽非黄帝书,然褚登善书之,欧阳信本《艺文类聚》引之,其不出
于李筌,审矣。”此书之作者,余嘉锡谓:“昔晋哀帝兴宁二年紫虚元君上真司命南
岳魏夫人下降,授弟子杨羲以《上清真经》,使作隶字写出,以传句容许谧并第三息
许 ,事见《真诰·运体象》。于时所出道经甚多,《黄庭经》即出于是时。……吾
疑《阴符经》即为此辈所作。以其有强兵战胜之术,故京产弟子孙恩遂因之以作乱。”
上先帝书
张溥辑《诸葛亮集》录入,据清人严可均谓出自《太乙飞钤》,中华书局校点本
《诸葛亮集》称“疑出后人伪托”,是。张澍辑此条按曰:“《蜀记》,帝自涪攻雒,
亮遣马良上帝书云云,已而军师庞统中流矢死。”《蜀记》原书已经散佚,张澍所引
不知所从出。另外,《三国志·马良传》载:“及先主入蜀,诸葛亮亦从后往,良留
荆州。”无入蜀上书之事。
诸葛亮纪功碑阴铭
按:《隋书》卷五三《史万岁传》载:“先是,南宁夷爨 来降,拜昆州刺史,
既而复叛。遂以万岁为行军总管,率众击之。入自蜻蛉川,经弄冻,次小勃弄、大勃
弄,至于南中。贼前后屯据要害,万岁皆击破之。行数百里,见诸葛亮纪功碑,铭其
背曰:‘万岁之后,胜我者过此。’万岁令左右倒其碑而进。”张澍将其碑阴铭文录
入《亮集》,实系伪托。而作伪者疑即史万岁等人。因其征南中事与诸葛亮同,而名
“万岁”,杜撰此碑以神其功。清人陈鼎《滇黔纪游》称“万岁踣其碑,碑趺志曰:
‘史万岁不得仆吾碑。’遂为复立。”从中可看出伪托的随意性。
柘东城石刻
按:《新唐书》卷二二二上《南蛮上》载:“广德初,凤迦异筑柘东城。诸葛亮
石刻故在, 文曰: ‘碑即仆,蛮为汉奴。’夷畏誓,常以石 捂。”张澍据此录入
《亮集》,此亦系伪托。
琴吟自叙
按:清人李复心纂《勉县忠武祠墓志》,其卷二载《琴吟自叙》,谓诸葛亮作,
言系乾隆五十年路全九道士补修寝殿掘土得之。其文曰:“炎汉肇兴兮,高皇崛起。
新莽中篡兮,世祖复纪。逮及灵、献兮,刑余作傀。黄巾作乱兮,奸雄蜂蚁。先皇奋
出兮,大统有委。顾我草庐兮,殷勤鱼水。首定西蜀兮,图王建址。南人不反兮,顾
我边鄙……”末署“大汉建安五年丞相诸葛亮著”,伪托之迹甚显。

二、伪托著述
大量假托诸葛亮之名的书籍,出现于宋朝。《宋史·艺文志》有《诸葛亮行军指
掌》二卷,《中兴书目》载诸葛亮撰《文武奇编》二卷,《通志·艺文略》有《平朝
阴府二十四机》一卷、《六军镜心诀》一卷、《武侯相书》一卷、《武侯相山诀》一
卷、《大明堂鉴》一卷,今已不传。明、清时代此风仍存。
诸葛武侯行兵遁甲金函玉镜海底眼图
此书前有署名“晚进岳飞识”的序言称:“《金函玉镜》者,蜀时诸葛孔明之所
著也。……是书始自上古,圣皇轩辕氏破蚩尤,不胜;斋戒,上感九天玄女,传授驱
役六丁玉女之神诸遁甲,旬内逐日遁时。书为八门,定以吉凶,分内外、胜负。集为
秘书一编,传于世间。孔明得之于龙门山岩穴之间。孔明行师出阵,用以取胜,魏、
吴诸将咸称其神焉。孔明奇其书可以传世,厥后自画图局:六十甲子日,每日十二时。
其图局俱载九星所值各门吉凶成败,以备行兵择选。用之者,其应如响,名之曰《金
函玉镜图》。”又称“余学兵二十年,凡武经韬略,七宝新书,六壬金镜,青囊素书
诸家兵法,悉得观览,独孙氏与是图将为体用。诚国家之书籍,而无毫发差误,实世
之宝焉。”其内容有《九星落局法》《烟波钓叟赋》《八门图》等歌诀,这些歌诀大
多与作战无关,而是日常占卜之词,如:“开门金神武曲:此门宜上官见贵人,出求
财。回避三十里,必见妇人或穿颜色衣人以应之。开门出入最为良,万事亨通大吉昌。
出入求财定是喜,八方干事一齐强。求财出入遇开门,自有欣欢百事成。更值吉星当
位照,相逢酒食笑忻忻。”书末有跋,署为“乾隆戊寅溽暑朔蜀梁山信吾刘仕伟跋于
天中襄城官署之静香斋”。跋文称:“余少时业儒,舅氏家大人授忠武穆王手抄《金
函玉镜图》,字不足万,所包者广。”作伪者或系刘仕伟本人。
刘伯温先生重纂诸葛忠武侯兵法心要
此书有清人刻本,分内、外集,除书名称《刘伯温先生重纂诸葛忠武侯兵法心要》
外,既无刘伯温序或跋,亦无他人名字。首篇《阵法总说》云:“昔诸葛忠武侯推演
八阵,得其新意,以巴蜀弱卒数万,东屯渭水,天下震动。司马宣王以众抗之,坚壁
不敢出。会亮死,仅能取胜。马隆以步卒三千人按八阵之法,转战千里,破数万之众,
以复凉州。今谓二人为庸将可乎? ”一字未提此书与诸葛亮的关系。其内容有《行军
体要》《下营择地》《下营法》《筑城营法》《备夜战法》《八阵法》《风后握奇垒
篇》《握奇外垒篇》《合而为一篇》《分而为八篇》及各种阵法等,并附有图。文中
多引古兵书。
与上书名同而内容有异者是清人抄本,分金、木、水、火、土五集。金集有《论
将篇》《主将篇》,全系《将苑》之文;另有《玄女大败凶日》《出军忌日》等。木
集(抄本误作“本集”)为《决胜篇》,下分《玄女百胜九天所指法》《六甲阴符法》
《临敌占候》《行兵死煞》《五兵咒》等;另有《阵法总说》《平戎万全阵法并图》
等,与上书内容同。水集为阵法及营法,与上书同。火集全系占卜内容,土集为占风、
异风占、占八到风并图等。在《决胜篇》中,编者称:“余尝学武,阅五十余家兵书,
负笈寻师,皆不得其妙。于天历年间至庐山中,得遇抱一子,授受此文。秘密其诀,
钳口结舌,不敢辄言。默占得失,经十二阵,皆应其图,不曾差误。九天所指处即煞
机,对冲之门便为九地。武侯云:九天之上可以陈兵,春艮寅之门,殊非胜也。后人
不决不解,时候失度者,多从兹误。《阴符经》云:三反昼夜,用师万倍,此之谓也。”
天历是元文宗年号(1328年-1330年),此为伪托刘基语气而言。
诸葛孔明异传兵法注解评林
是书共七卷,有明万历间抄本及日本万治四年(1661年)刻本。除卷七为宋人张栻
所作《汉丞相诸葛忠武侯传》外,卷一、卷二为《将苑》50篇文,卷三为武德、武备、
探诚、询谋、密机、军政、强兵、命将、任贤、兵戒十篇,卷一至卷三皆不列出处及
书名,卷四为《便宜十六策》,只列篇目。卷五为《新书十二篇》,篇名为原兵、料
敌、练兵、备器械、行军、布阵、四机、谋攻、军威、御敌、应变据险、厉士。卷六
为《八阵图迹》(含图迹、图说、图赞、创始、真传、议论)、《马前掌课》《木牛流
马式》。《马前掌课》记《诸葛亮马前时课起例掌诀》:“每从年上起月、月上起日,
日上起时,时止处前四位便是某时。推断如:子年正月初二日,打丑时初一起,子时
初二在丑,丑时在寅。以上系前四位,属蛇,名曰双蛇聚会,余仿此。”后有《马前
十二时断诗诀》皆算卦占卜之俗诗。此书编者章婴,其序文作于万历二十六年 (1598
年)。
《武侯八门神书》一卷
是书为明代胡献忠撰。其序文只字未提此书与诸葛亮的关系,当是书商为利于销
售而加上“武侯”二字。有万历年间刻本及手抄本。先是《凡例》,内容多是占卜歌
诀,如《九星值门款歌》《阴晴歌》《闰奇歌诀》《易卦体用总诀》,涉及人事、家
宅、 屋舍、 婚姻、饮食、求名、求财、出行、谒见、疾病、官讼、坟墓等。正文有
《八门法》《推八卦》等断卦之文。
《火龙经》上、中、下卷(又名《火攻备要》)
是书题为“汉武侯著,明诚意伯刘基、东宁伯焦玉同校”。焦玉作序,署为永乐
十年(1412年)。其序云:“诸葛亮隐居南阳时,遇异人秘授火攻阵法,感先主三顾之
恩,勤鞠躬后已之力,烧屯于博望,鏖兵于赤壁,火焚于藤甲,攻上方而出祁山,三
分天下,百战百胜,愈出愈奇。曹操为之丧胆,孙权为之夺魄。火攻之法,至孔明而
尽善矣。”又云:“予幼猎儒书,穷所将略,遨游四海,参访有道。日游天台,遇一
道者, 黄冠玄服, 碧眼苍髯,吟舞松下。”此人自号止止道人,后将其师之秘书即
《火龙经》授予焦玉。元至正十五年(1355年),朱元璋起兵,焦玉追随,以书中之术
制火器,建立大功。《火龙经》卷上首为《火攻总说》,次为《选用火兵诸法要诀》,
然后介绍各种火药及烟雾;卷中首为《火器图说上》,然后分别介绍炮类、铳类、器
械类、喷筒类;卷下首为《火器图说下》,再介绍牌类、毬类、杂品类、禽兽类、水
具类、地伏类。最后是《万弩齐发说》《轮流发弩式》。全书附图多幅。
另有《火龙经全集》三集八卷,第一集上、中、下三卷,第二集上、中、下三卷,
第三集上、下二卷,有清代河南南阳石室刊本。
诸葛武侯白猿经风雨占图说
是书为清光绪二十年(1894年)林友梅所刻。据黄观保序文称是林氏从海外所得,
刊刻之目的:“况乎今日者日本肆行无礼,图我藩属,抗我大兵,豕突狼奔,甘居戎
首,此正我中国有志之士枕戈待旦、渡江击楫之秋,则《心书》一编尤足为当关弃繻
者定其趋前席、借箸者益其智,运筹决策,舍此其谁与归?”每页上图下文,共40种,
有《欻火出师图》《独雷太乙图》《辛君出游图》等。
诸葛亮注太公望六韬三卷
是书收于《石室秘笈》之《兵书》中,四册十五卷,内有《黄帝握奇经》,署汉
公孙宏注; 《黄石公三略》 ,汉张良注;《太公望六韬》三卷,汉诸葛亮注。另有
《孙子》《吴子》二书,无注者。
武侯火器图说
是书收入清胡林翼辑《兵法七种》中,共四册,有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刻本。
武侯火攻心法一卷
是书收入《兵书》七种中,《心书》一卷亦在其中,清代聚奎主人辑,有光绪二
十四年(1898年)石印本。
新刊汉诸葛秘演禽书
是书为明何泰华辑,系应书商要求托名诸葛亮作。
心书、新书、将苑
《心书》,《四库全书总目》卷一○○《子部·兵家类存目》称:“旧本题诸葛
亮撰,书中皆言为将用兵之法。陶宗仪《说郛》作《新书》,明弘治间,关西刘让锓
之于木,始改名《心书》,附以《出师》二表。嘉靖中,夔人张锐重刊,增入夔门图,
前载让序,后有郧乡进士寇韦跋,皆以为真出于亮。考五十篇内之文,大都窃取孙子
书而附以迂陋之言,至不足道。盖妄人所伪作,又出于《将苑》之后也。”据成都武
侯祠博物馆梁玉文、李兆成等《诸葛亮文译注》之《前言》称:“经整理查对,《新
书》除摘抄《孙子》外,还大量摘抄其它古兵书及志籍中论兵的内容,如摘抄《六韬》
六篇、 《吴子》 三篇、《黄石公略》二篇、《淮南子·兵略训》《汉书·刑法志》
《汉书·晁错传》各一篇,并更动原文的文字和次序,另立标题。”而《将苑》一书,
据《四库全书总目》称:“旧本题汉诸葛亮撰。前有明佥都御史宁仲升序,谓出于士
人周源所藏。考:此书诸家不著录,至尤袤《遂初堂书目》乃载其名,亦称亮撰。盖
伪书之晚出者。又明焦竑《经籍志》更有亮《心书》《六军镜心诀》《兵机法》诸书,
盖为依托。盖宋以来,兵家之书多托于亮;明以来,术数之书多托于刘基。委巷之谈,
均无足与深辨者耳。”
从《四库全书》的两则按语可知,《心书》或作《新书》,共50篇,《将苑》则
是另一书,藏于浙江范懋柱家之天一阁。但清代张澍在辑录诸葛亮文时说:“《隋书
·经籍志》诸葛亮《将苑》一卷。又按《中兴书目》‘《将苑》一卷,凡五十篇,论
为将之道’。李梦阳曰即《心书》也。今仍改称《将苑》。”张澍把《心书》或《新
书》 与《将苑》 作为一书,显然与《四库全书》编者所见不同。而明代王士骐则把
《心书》与《新书》作为两种,并同时收入《武侯全书》中。王氏本的《心书》,即
张澍本的《将苑》;题作《新书》的共13篇,分《论兵》《选将》《料敌》《练兵》
《备器械》《行军》《布阵》《兵有四机》《谋攻》《军威》《御敌》《应变据险》
《厉士》。清人张鹏翮《忠武志》从之,仅将《论兵》分作上、下,改为14篇。张澍
本的《将苑》(即《说郛》本的《新书》、王氏本的《心书》),流行颇广,有些学者
认为是诸葛亮的著作,并以此作为研究诸葛亮军事思想的根据。有的学者则认为此书
明代始出,真伪难断,“暂列为诸葛亮名下为妥”,应该说是慎重的。但仔细考究,
其真伪不难辨别。一是对陈寿所言“亮言教书奏多可观,别为一集”之“别”字的理
解。有论者认为《诸葛亮集》仅是“言教书奏”之类,这种理解不确。《诸葛亮传》
载:“亮性长于巧思,损益连弩,木牛流马,皆出其意;推演兵法,作八阵图,咸得
其要云。亮言教书奏多可观,别为一集。”显然,这里的“别为一集”之“别”是与
《诸葛亮传》相对而言,即在《诸葛亮传》之外另编《诸葛亮集》,《作木牛流马法》
即入《诸葛亮集》中,便是确证。另外,《隋书·经籍志》既有《诸葛亮集》25卷,
又载“梁有诸葛亮兵法五卷, 亡” ,故有人认为此五卷兵法“显然是出于二十四卷
《亮集》的别行文本”,此说亦误。《诸葛亮集》在隋唐时尚完整存在,但出于各种
需要,两晋南北朝以至隋唐人从中摘出部分内容单行,已经不只是兵法,如《论前汉
事》《诸葛武侯上事》等。陈寿《诸葛亮集》中即有兵法,其目录中所列《兵要》即
是兵法方面的论述,可视为《兵法要略》《兵法大要》之类的简称。如果《将苑》是
诸葛亮的著作,陈寿不会不收,陈寿《诸葛亮集》全书仅十万四千余字,而《将苑》
即有五万余字,这是很难想象的。从内容方面看,《将苑》摘录古籍19篇,其中《孙
子》二篇、《六韬》七篇、《吴子》四篇、《三略》三篇、《汉书》二篇、录自《孙
子》《淮南子》而合成一篇,约占全篇文字五分之二,定其伪托,根据是充分的。又,
陈寿上《〈诸葛氏集〉表》中指出:“论者或怪亮文彩不艳,而过于丁宁周至。……
亮所与言,尽众人凡士,故其文指不得及远也。”意即诸葛亮为文多是就事论事,不
讲什么大道理。就上述三书言之,虽水平不高,但所论皆是关于君臣将相关系等普遍
性的理论问题,且论人君南面之术甚多,更非诸葛亮所宜言。
王士骐辑本中所收题为《新书》的13篇,内容粗陋、重复,抄撮他书而成的痕迹
十分明显,较《将苑》水平更低。这大概是因有《心书》《新书》二名,好事者伪造
《新书》而与《心书》区别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