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辑 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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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孔子自孔子卒后即已开始,但最初只是弟子及子孙后代的私祭。皇帝的祭祀
活动,自西汉高祖始,首以颜回配享。自东汉明帝时,曾子与孔子其他71名弟子皆从
祀于曲阜孔庙。唐玄宗开元八年(720年) ,以“十哲” 祭后,颜回为十哲之首,曾
参列“十哲”之后。至宋政和三年(1113年),升曾子入“十哲”。宋度宗咸淳三年,
曾子成为四配之一(其他三配为复圣颜子、述圣子思子、亚圣孟子--编者)。元代延
三年(1316年),朝廷同意按南宋祭祀标准祭祀曾子等人。四配塑像位于孔子神龛前东
西两侧,东为颜回、子思,西为曾参、孟轲,均着冕旒衮服,冕九旒,服九章,手执
躬圭,从此成为定式。曾参之父曾 ,明嘉靖九年入启圣祠配享,称“先贤”;清雍
正元年(1723年)改祀崇圣祠。
曾子在孔庙中是四配之一。据《明会典·释奠仪》载,四配位的祭品是,每位羊
一,豕一,登一, 一,笾豆各十,簋各一,爵三,帛一,篚一,一。正祭仪式过
程是:典仪唱“舞生就位,执事各司其事,分献官、陪祀官各就位”,赞引引献官至
盥洗所,赞:“诣盥洗位,笏,出笏。”引至拜位,赞:“就位。”典仪唱:“迎
神,奏乐。”乐止,赞:“四拜。”通赞、陪祭官同。典仪唱:“行初献礼,奏乐。”
执事官捧帛、爵诣各神位前。……赞:“诣 国宗圣公神位前,笏,献爵,出笏。”
……《天下各布政司使司、府、州、县学释奠仪节》规定,各布政司及府、州、县长
官一员行“三献礼” , 提调官及儒学教授等行“一献礼”。祭祀曾子时,赞引唱:
“诣宗圣曾子神位前。”引献官至圣位前,唱:“跪,笏。”献官笏。捧帛者跪
于献官右,进帛于献官,献官接帛。赞引唱:“奠帛。”献官以帛授接帛者,奠于神
位案上。执爵者跪于献官右,进爵于献官,献官接爵。赞引唱:“献爵。”献官献爵,
以爵授接爵者,奠于神位前。赞引唱:“出笏。”献官出笏。赞引唱:“俯伏,兴,
平身。”而每月朔日清晨举行释菜仪,以酒祭奠。
明弘治四年(1491年)曾经在春秋二季祭祀曾子专庙,至正德元年(1506年),山东
巡抚赵璜、巡按李玑奏请:照弘治四年例,春秋祭祀曾子专庙,永为定例,获准。其
祭仪为:春秋二丁宗子博士主祭宗圣正位、配位。前一日,公服视牲。是日,具朝服。
鸣赞唱:“主祭官就位,陪祭者各就位,瘗毛血,迎神,行二跪六叩头礼,兴。”鸣
赞唱:“奠帛,行初献礼。”引赞赞:“升坛,诣盥洗所,酌水净巾;诣酒尊所,司
奠者举幂酌酒;诣宗圣神位前,跪,上香,献爵、帛,行一叩头礼。”鸣赞唱:“行
分献礼。”引赞赞:“诣述圣子思子、亚圣孟子神位前,上香,献爵、帛。”如正位
仪。奉祀生各诣寝殿、两庑行礼。鸣赞唱:“读祝文。”引赞赞:“诣读祝位,跪。”
引赞赞:“读祝文。”祝毕,鸣赞唱:“撤馔、送神,跪,行二跪六叩头礼,兴。”
鸣赞唱:“读祝者捧祝,进帛者奉帛,恭诣燎位。”引赞赞:“诣望燎位,望燎。”
祝、帛焚毕,引赞赞:“复位。”鸣赞唱:“礼毕。”
明熹宗天启四年(1624年)春三月甲寅,皇帝临雍释奠。先期诏太子太保袭封衍圣
公孔允植分奠曾子,遣中书舍人杨中极行取孔、颜、曾、孟四氏五经博士族人陪祀。
曾子六十二代孙曾承业率族人曾继荣、生员曾承应诏赴京。崇祯三年(1630年)正月
十二日,帝释奠太学,先期诏少保尚书大学士李标芬分奠宗圣曾子,召四氏博士及族
人入京陪祀。十四年八月释奠,亦分奠宗圣曾子。
清顺治二年(1645年)规定,每月朔日行释菜礼,设酒、芹、枣、栗,祭酒在孔子
及四配神位前三献,监丞博士官等分献于“十哲”两庑位前。顺治九年开始皇帝释奠,
其礼仪与明朝相似。
清高宗弘历于乾隆十三年(1748年)下谕:“朕东巡,躬诣阙里致祭先师,颜、曾、
思、孟四贤作配。殿庭虽从与享,但闻其故里各有专庙,应分遣大臣,恭奉香帛,前
往致祭,以展诚敬。”此年派詹事府詹事翰林院侍读学士裘曰修至宗圣庙宣读弘历自
撰的祭文。其后,乾隆二十一年、三十六年、四十一年、五十五年都曾派朝廷重臣至
宗圣庙致奠。乾隆十五年,又赐宗圣庙祭器一宗: 一件,十件,簋十件,笾四十
件,豆四十件,爵十一支,帛匣五件。
另外,曾子后裔世袭翰博于二月上丁祝告于曾子神位前,有关县的知县于八月次
丁祝告于曾子神位前,都有祝文。每月初一和十五,知县、教官都到宗圣书院行二跪
六叩头礼;元旦、冬至,世袭翰博以牲醴致祭宗圣曾子、先贤曾氏及两寝殿。清明节、
七月十五、十月初一,祭扫宗庙祖墓。
祭祀曾子的祭文,见于记载的始于宋代。王定安编纂的《宗圣志》卷十一《祭告》
有收录,现选录于下。
宋代《遣官致祭通用文》维某年月日,大宋皇帝御名遣官致祭于先贤 国公,曰:
“惟公以鲁而得,以唯而悟。传得其宗,一贯忠恕。谨以制币牲齐粢盛庶品,式陈明
荐,从祀配贤,尚享。”
元代《平章察罕帖木儿祭文》维至正二十一年,银青光禄大夫中书平章政事知河
南、山东等处行枢密院事兼陕西诸道行御史中丞察罕帖木儿,谨遣本省都事尹师彦以
太牢清酌之仪致祭于 国宗圣公,曰:“惟公三省其身,一孝传世;独得其宗,道统
相继。兹膺王命,爰整其旅,邹鲁克平,恢扩东土。敬遣辅行,式陈俎豆,尚享。”
明代《孝宗颁示春秋祭文》维某年某月某日,某官某,敢昭告于 国宗圣公,曰:
“孔门道学,公得其宗。庙庭配享,海宇攸同。矧兹乡邦,钟灵所自。时惟仲 (春、
秋),特申专祀,伏惟尚克,享之。”
明代《通用二丁祭文》 维某年某月某日, 某官某,敢昭告于 国宗圣公,曰:
“惟公夙钟间气,毓秀兹土,道学宗传,昭示万古。惟兹仲(春、秋),谨以牲帛醴齐
粢盛庶品,用伸常祭。以门人沂国述圣公、阳肤、子襄、沈犹行、乐正子春、公明仪、
公明高、公明宣配,尚享。”
明代《有司清明祭墓文》维某年某月某日,某官某谨致奠于 国宗圣公之墓,曰:
“圣门传道,惟我先师,配享有典,专祀有祠。南武之阳,封域如故。瞻望松楸,不
胜景慕。惟兹清明,岁序既易;牲醴既成,特伸祀事,尚享。”
明代《巡抚陈凤梧祭文》惟某年某月某日,钦差巡抚山东等处地方都察院右副都
御史陈凤梧谨致祭于 国宗圣公,曰:“洙泗之门,高弟云从。惟公之传,独得其宗。
早事三省,晚闻一贯。《大学》之书,有经有传。由思而孟,至于关闽;其派益远,
曰诚而明。惟兹公乡,坟祠俱在。高山仰止,景行千载。少读公书,长未闻道;备员
兹土,敬用谒告;牲醴之奠,以昭斯虔。斯文万古,如日中天,谨告。”
明代《巡抚曾铣祭文》维某年某月某日,钦差巡抚山东等处地方都察院右佥都御
史曾铣,敢昭告于先贤宗圣曾子之墓,而系之以辞,曰:“呜呼! 吾道之在天地间,
亘古今而未尝变也。其间或明或晦,或通或塞,则存乎其人焉耳。是故达而在上,如
尧、舜、禹、汤、文、武、周公者,行乎此道者也。穷而在下,如孔子、颜子者,明
乎此道者也,明斯行矣。颜子早世,道统之传谁与继者? 此尼父‘丧予’之叹,盖伤
之矣。幸而有吾子者在,以弘毅之资,肆重远之学,三省既竭,一贯斯唯。爰作《大
学》十传,发明夫子遗经,一传而为子思,再传而为孟子。当衰周之余,吾道灿然复
明,继往开来,于今为烈,是皆吾子之功也。夫七十子丧而大义乖,三千之徒,其流
弊不入老庄,则入申韩;不为权谋术数,则为言语文字;而独得其宗,赖有吾子。是
吾子之道即孔子之道,孔子之功亦吾子之功也。铣也鄙人,受恩罔极,承命东抚,道
经鲁乡。望先贤之故里,念哲人之长游,感翔凤之日远,慨易箦之风微。偕我属僚,
造拜宫墙;薄陈一奠,展此向慕之素而已。呜呼! 天地高厚兮,吾道之范围;日月
照临兮,吾道之光辉。南有邹封之翼翼兮,东有尼山之巍巍。维期墓之中峙兮,建天
地并日月而不违。安得起吾子于瓜台兮,将以究夫忠恕之微。尚享。”
明代《巡按宋经祭文》巡按山东监察御史宋经,谨祭于 国宗圣公,曰:“维公
山川钟秀,间气所生;家世鲁西,曰‘南武城’。鲁钝之资,诚确之学;真积力久,
一贯先觉。卒传圣道,《大学》书成。格致诚正,修齐治平。孝行尤笃,酒肉养志。
动求诸身,日省三视。启手启足,保身全归。任重道远,不亚于回。身虽逝矣,斯道
犹在。道在万世,后学是赖。经承上命,巡视东藩。恭诣祠下,仰止高山。兹蠲牲醴,
竭诚致祭,公其有知,鉴此微意,尚享。”
明代《兵备王庭诗祭文》钦差整饬曹濮等处兵备道山东按察司副使王庭诗,谨致
奠于 国宗圣公曾子,曰:“惟公祥毓鲁甸,秀产齐封。渊源泗水,怙恃岱峰。亲炙
至圣,独契真宗,开来继往,抗迹永雍。治国修身,嘉惠章缝。昔诵篇简,寤寐相从。
顷承纶命,仰止高踪;道经祠下,恍惚仪容。瓜田在彼,舞雩欣逢。徘徊瞻顾,顿豁
心胸。心依翠 ,意伫长松。薄陈牲醴,用表虔恭。灵祀洋洋,鉴我夙,尚享。”
明代《提学潘桢祭文》钦差提督学政山东按察使佥事潘桢,谨祭于 国宗圣公,
曰:“惟我先贤,与麟俱生此地。麟生非时,则斯文之不幸可知。先圣之所以泣之者,
岂惟麟耶? 虽然,斯文一脉实流天下,与同长春,矧在瞻仰,领会于心神者也。敬谒
祠下,敢荐微诚,神其有知,佑我斯文,尚享。”
明代《兵备张九叙祭文》钦差整饬曹濮等处兵备道山东按察司副使张九叙,谨祭
于 国宗圣公,曰:“惟公孔门道学,独得其宗。庙庭配享,海宇攸同。眷兹武城,
钟灵所自。遗像有俨,报崇无既。叙钦承上命,守御斯士。越寇甫平,瓜丘式睹。修
此墙屋,以绥公灵。伏惟降鉴,佑启后生。文思武烈,靖寇安民。式绵国祚,永庇斯
文,尚享。”
明代《提刑王金祭文》 山东等处提刑按察副使王金, 谨祭于 国宗圣公,曰:
“惟公三省修身,一贯契道。传孔氏之心法,得斯文之体要。《大学》之书垂世立教,
诚正之学比于典诰。金生也晚,望洋门墙,未知所造,盖将有志于治平修齐,功实未
到。兹当巡历拜瞻新庙,俾不至迷其所行。冀精神旷千古而永照,尚享。”
清代《清高宗弘历祭文》(四则)维乾隆十三年岁次戊辰二月乙卯朔越二十八日壬
午,皇帝遣日讲起居注官詹事府詹事兼翰林院侍读学士裘曰修,致祭于宗圣曾子神位
前,曰:“惟宗圣曾子,秀毓武城,业宗泗水。三省勤于夙夜,允称笃实之功。一贯
悟于须臾,弥徵真积之久。独受《孝经》之训,用迪临深履薄之修。永绵《大学》之
规式,启明德新民之要。衍薪传于勿替,以鲁得之,开绝学于无穷,其功大矣。追崇
允合,昭报攸宜。朕稽古东巡,至于东鲁。念先型之未远,心切溯洄。瞻故里之非遥,
情深仰止。虔修祀事,敬遣专官,惟冀神灵尚其歆格。
维乾隆二十一年岁次丙子三月己巳朔越四日壬申,皇帝遣刑部左侍郎镶红旗满州
都统兼管钦天监监正事务觉罗勒尔森致祭于宗圣曾子神位前,曰:“惟宗圣曾子,秀
毓武城,学宗泗水。懋 修于笃实,三省勤夙夜之功;崇真积于躬行,一贯悟精微之
旨。端治国齐家之本,大人之学昭垂;示至德要道之原,教孝之经永著。衍孔门之圣
脉,以鲁得之;启孟氏之师传,其功大矣。尊崇允协,报享攸宜。朕以礼时巡,遄临
鲁甸,情深仰止。瞻故里之非遥,心慕典型;念德辉之如在,虔申 祀。敬遣专官,
惟冀神灵庶其歆格。”
维乾隆三十六年岁次辛卯三月壬辰朔越七日戊申,皇帝遣礼部左侍郎金 致祭于
宗圣曾子神位前,曰:“惟宗圣曾子,挺秀武城,传心阙里。则天因地,聿垂孝子之
经;明德新民,首述大人之学。悟真源于一贯,悉本躬行;衍道脉于千秋,独由鲁得。
耕田食力,歌闻金石之声;却聘辞卿,心轻晋楚之富。笃实之 修如在,庙庭之祀典
优崇。朕问俗东巡,临风仰止。肃伸 祀,想至行于几筵;敬遣专官,挹德辉于陟降。
灵其来格,于此居歆。”
维乾隆四十一年岁次丙申三月壬辰朔越二十七日戊戌,皇帝遣礼部左侍郎李宗文
致祭于宗圣曾子神位前,曰:“惟宗圣曾子,钟灵 裔,绍统鲁堂。行在《孝经》,
念君亲而发肤并懔;孝归诚意,依日月而俎豆常新。朕因雪岭之集勋,援巡岱方而遍
祀。抚境外之万山,环卫保泰,弥切于冰渊;溯庙中之四壁,弦歌传声,俨闻乎金石。
式芳型之如在,酹清 以告虔。庶鉴馨香,聿昭来格。”
清代《上丁祝文》维某年某月某日,几代孙世袭翰林院五经博士某名敢昭告于始
祖宗圣神位前,曰:“惟祖传道圣门,独得宗风。尊称师表,万世攸隆。兹逢仲(春、
秋),俎豆洁丰;敬伸昭告,鉴此微衷。附以述圣子思子、亚圣孟子,伏惟配享。”
清代《次丁祝文》维某年某月某日,兖州府嘉祥县知县某人敢昭告于宗圣曾子神
位前,曰:“惟神夙钟间气,毓秀兹土。宗传圣道,昭示万古。兹逢仲(春、秋),谨
以牲帛醴齐粢盛庶品,用伸常祭。述圣子思子、亚圣孟子暨从祀先儒,伏惟配享。”
清代《祭墓文》维某年某月某日,几代孙翰林院五经博士某名,谨致奠于宗圣祖
墓,曰:“圣门传道,惟我始祖。配享有典,专祀有俎。南武之阳,封域如故。瞻望
松楸,不胜景慕。兹逢(清明、孟秋、冬),岁序既易,牲醴既成,特伸祀事,尚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