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辑 器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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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重器械装备是戚继光军事思想的又一重要内容。戚继光曾说过,“有精兵而
无精器以助之,是谓徒强”(②《纪效新书》(十四卷本)卷三《手足篇》。)。精良
的武器是军队战斗力不可缺少的重要条件。为此,戚继光十分重视器械的改善与配
合,力图使自己的装备充分、完善,做到在武器装备方面优于敌人。

  一、用己器械之长
  戚继光曾说:“彼以何器,我必求长于彼,使彼器技未到我身,我举器先杀到
他身上,便有神技,只短我一寸,亦无用矣。”②因此,戚继光确定在武器使用
上以长制短,并尽量发挥火器的作用。戚家军和敌军作战时,多使用长枪、大棒、
铙钯、狼筅等长兵器;军中大量配备火炮、火铳、火箭、虎蹲炮、鸟铳、快枪等远
射火力。此外,戚继光还把各种器械配合起来,如用鸳鸯阵的牌、筅、钩枪、钯四
种兵器有机结合起来对付倭寇的长刀;用钯、棍、长枪、钩枪、大棒来对付北方蒙
古部落的马刀;以战车对付蒙古部落骑兵。

  二、创制新器械
  戚继光根据实战需要,还特别注重研究军事技术的革新,改进兵器制造技术,
改善军队装备,以提高军队的战斗力。他组织人员研制、改进的新型器械有数十种,
其中既有适用于南方的,也有适用于北方的;既有适用于陆战的,也有适用于水战
的。
  在浙江御倭期间,戚继光曾根据东南沿海的地形特点和倭寇的作战方式,组织
人员创制了多种新型兵器。如为了对付倭寇的倭刀,他创制了名为“狼筅”的兵器。
狼筅用大毛竹或铁制成,长一丈五六尺,四周有枝梢,梢上安有倒钩,既为“杀倭
利器”,又能“遮蔽全身”。他还组织人创制了虎蹲炮、三飞箭、连子铳、喷筒、
火桶等新型火器。虎蹲炮以形似虎蹲而得名,管长二尺,管精膛宽,能装填六七两
火药,或50至100枚铅弹,散射面大,杀伤力强。它是在传统火炮的基础上加以改
造制成的,主要是前下二铁爪,后用双爪尖绊,把炮身固定住,在发射时不致跳跃
后坐伤人,使士兵在使用时无虑无避。改造前,虎蹲炮只能放在营外发射,且其他
火器都要停歇;经过改进后,可以在营内和其他火器一同发射。三飞箭为飞刀箭、
飞枪箭、飞剑箭的总称,长六七尺,箭簇分别制成刀、枪、剑形,箭簇后绑有火药
筒,靠火药燃烧的推动力将箭射出,杀伤敌兵,射程可达300步,且水陆战皆可用。
连子铳为连射枪或单兵枪,构造巧妙。喷筒与火桶都是水上近战时使用的火器。
  在戍守北疆时,戚继光根据北方气候、地形和守边作战的特点,改造、创新了
许多兵器。他改造的兵器有弓箭、大棒、线枪、快枪等。对弓箭的改进有两点:第
一,射箭用的指机原来是圆形,而手指是扁形,上有缝隙,不得不塞上一些纸或布,
既麻烦又费事,把它改造成扁形,戴在手上正合适;第二,箭头点上好钢,使箭射
在石头上箭头也不卷刃。对大棒的改造是在棒的一端加一鸭嘴形的枪头,使棒既可
以用来击打,又可以用来刺杀。还有一种称做夹刀棍的,是在大棒的一端加上5寸
长的利刃。线枪过去柄短刃秃,戚继光把它改造成2尺长铁制的枪头、7尺长的柄,
使枪头扁平而锋利。快枪过去造得十分粗劣,枪筒短,壁薄,膛不直,口不圆,铅
子不合口。戚继光对快枪进行了全面的改造:加大了枪筒长度,以2尺为准,加上
木柄共长6.5尺;枪膛用钻钻成,光直口圆;铅子浑圆,大小一致;用药、药线有
定数,事先准备停当。使用快枪时,敌远作为火器,发射铅弹;敌近则作为冷兵器,
当做大棒,一器两用。戚继光创制的武器主要是火器,有无敌大将军炮、石炮、六
合炮、地雷自动引爆装置等。无敌大将军炮是将明代有名的大型将军炮按佛郎机原
理仿制的,分母铳和子铳两大部分,一门无敌大将军炮配备3个子铳,可以连续施
放,装放比较方便,发放时一发五百子,击宽二十余丈,可大面积杀伤敌人。石炮
为守城利器,“大小不等,粗可径尺,细可径六七寸,凿以孔,内入炸药,筑之以
土,须安缠线苇筒,置于边墙垛口,遇敌至墙下,则燃线入筒,以手推下”(③《
练兵实纪杂集》卷五《军器解》。),爆炸杀敌,还可以作为地雷用。戚继光还制
造过一种六合炮。它是以六块木板用铁箍合成的,内有子铳装药,水陆均可使用。
此外,戚继光还创造了地雷自动引爆装置“钢轮发火”,人马踏上这套装置可以自
动引起地雷爆炸,从而提高地雷引爆的准确性和可靠性。

  三、讲究各种性能武器的配合
  戚继光指出,“所用之器,必长短相杂,刺卫兼合”(《纪效新书》(十八卷本)
卷一《束伍篇》。),“长以救短,短以救长。长既易迈而势老,短又难及而势危,
故相资之用,此自然之势,必然之理,至妙之术也”③。他还说:“远多近少者,
合刃败致败;近多远少者,未接而气夺。远近不兼授,则虽众亦寡。”(《纪效新
书》(十四卷本)卷三《手足篇·授器解》。)
  戚继光在北方步兵营的武器装备就讲究各种性能武器的配合。一队十名军士,
两伍长为鸟铳手,兼长刀手,当敌人进至百步内时,以鸟铳射敌,射毕即退至后队,
改用长刀;第二排两名士兵举长柄快枪射敌,射毕即退至长刀手后,将枪柄倒转充
作短棍使用;接着钯手以镗钯作架发射三支火箭,然后退到后面。当敌人进至30
步时,全队已按牌手(两名)、狼筅手(两名)、镗钯手(由两名火箭手所改)、长刀手
(由两伍长持鸟铳所改)、枪棍手(由快枪手所改)的次序,排列成基本的鸳鸯阵形。
这样,在一队中就把长兵器和短兵器,进攻性兵器和防御性兵器,火器和冷兵器有
机地结合在一起了。
  戚继光在南方抗倭时,对舰船上的各种武器也讲究配合。战斗中,置于船首的
大发 可向远处发射弹丸,以击毁敌船。碗口铳可在稍近的距离内攻击敌船。佛郎
机炮置于船侧,配合主舰炮打击敌船。鸟铳可在与敌船接近时击杀敌船士兵。靠近
敌船时则用火箭、火球、烟罐、喷筒等火器焚烧敌船。冷兵器则在接船跳帮的格斗
时击伤敌军。从而形成各种武器相互配合的杀伤系统。
  以上所述的各种兵器,并不完全是戚继光的发明,但综合各种武器于一体、相
互配合,却是他天才的创造。这也是戚继光对中国古代军事的重大贡献。

  四、强调灵活地使用各种武器
  戚继光认为,长兵器要会短用,短兵器要会长用。如果长兵器不会短用,“被
他短兵一入,收退不及,便为长所误”(《练兵实纪杂集》卷五《军器解》。)。长
枪是冷兵器中的长兵器,可用步法退,也可用手法退,敌人进到身边也能发挥该兵
器的威力。佛郎机等火器能打100步,若50步乃发,也是长兵短用的一种方法。用
枪,身法、步法与手法并进,而且手要握住枪杆的根部,这就能做到短器长用。能
够灵活地运用各种兵器,就能在各种情况下发挥兵器的效能,增强部队的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