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像蜡烛一样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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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记市公安消防支队特勤中队战士钱桂仁
(2007年3月7日《威海晚报》)

3月6日上午,一场令人心悸的风暴潮过后,威海的天空恢复了晴朗。
一缕柔和的阳光透过窗玻璃照射在一张床铺上。然而,床的主人——市消防
支队特勤中队二班战士钱桂仁,却永远不能再躺在上面了!
3月5日凌晨,钱桂仁在和战友们一起参与救助遇险群众时,不幸壮烈牺牲,
年仅21岁!
“战友的生日蛋糕还没来得及吃完,桂仁就忙着赶赴救火现场了”
“桂仁是我们的好战友,他走得太突然了……”钱桂仁的战友王国文声音哽
咽地说:“我们大家都还总感觉他就在我们身边,今天谁也没有替他叠被子,总
觉得他还能够自己回来亲手把被子叠好!”
室内的气氛肃穆而哀伤,大家的思绪都沉浸在与钱桂仁共同度过的点点滴滴
中。
王国文说, 钱桂仁2005年12月从老家潍坊应征入伍。3月4日下午6时开始,
钱桂仁还同他一起走进中队食堂共同为战友庆贺生日。当日晚餐期间,钱桂仁还
和大家一起欢快地唱起生日祝福歌,分享着可乐,共同祝福战友生日快乐。
晚上约6点35分, 生日宴会结束后,王国文和钱桂仁每人都拿着一块生日蛋
糕赶回宿舍。“他还没来得及吃完这块生日蛋糕,突然就响起了火情警铃声。一
听到警铃声,桂仁就毫不犹豫地冲出宿舍。”王国文回忆说。
火情发生在高技区田村的一处平房。钱桂仁所在特勤中队的数名官兵在代理
副指导员陈炜和副中队长李良的带领下,快速集结赶赴火场。此时,市区正处在
暴风雪中,风助火势,扑救异常艰难。在风雪中,钱桂仁手持水枪冲在救火战场
的最前沿,完全没有顾及个人安危。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奋力扑救,大火终于被扑灭。当钱桂仁和战友们拖着疲惫
的身躯赶回警营时, 已是晚上9时30分了。这时大家又冷又饿又累,身上的战斗
服都已完全湿透了,还结下了厚厚一层冰。
“因为战斗服湿透了,第二次出警桂仁本可以不去的,但他硬是穿着别人的
战斗服参加了救人行动”
晚上10时44分,官兵们刚上床休息不长时间,警铃再次响起。特勤中队的官
兵们又接到指挥中心的命令,要求紧急前往环翠区孙家疃镇远遥村——在那里,
一名出租车司机和2名乘客在该村码头遭遇大浪,车上3人受困。
官兵们接警后,迅速启动一部抢险救援车赶往现场实施救援。
和钱桂仁同年入伍、一起下连的战士崔向增痛心地回忆说:“从田村救火回
来后,我和桂仁的战斗服都湿透了,我还曾劝他别再出警了,但他还是穿上别人
的战斗服奔赴救人现场。”
崔向增的话得到了特勤中队多名官兵的证实。从田村救火归来的官兵一度非
常疲惫,代理副指导员陈炜嘱咐参战官兵先把湿透的衣服换下来,让大家互相搓
一搓身体的各个部位,煮些方便面先填饱肚子再上床休息。
“按说,由于桂仁的战斗服在第一次出警时就全部湿透,第二次出警,他本
可以不必前往的,而且也有战友劝他别去了。但他发现旁边还有一套干的战斗服,
二话没说,迅速地穿上这套战斗服就冲向已经启动的抢险救援车。”战士李培亮
感伤地告诉记者。目前还正在医院接受治疗的战士韩君回忆说:“当时抢险救援
车已经启动了,车上的座位也已经坐满了,我们还都劝桂仁不要去了,但他还硬
是一边强行最后一个登上车,一边开玩笑说‘危急时刻,咋能不让我去呢。’”
“到达远遥险情现场时,我本来安排桂仁在原地看守住抢险救援车就行了,
但他还是奋不顾身地冲在了前面,没想到……”仍躺在医院病床上的陈炜说,当
时护送车内人员撤回岸边的途中,巨浪将11人全部卷入海中。除代理副中队长李
传辉和2名群众落水失踪外, 其他人员都被送往医院进行抢救。没想到的是,其
他6名消防官兵都已脱离生命危险了,可钱桂仁却因伤势过重,永远闭上了双眼。
“桂仁平常训练刻苦,待人热情,我们真不相信他已经走了”
桂仁走了,但战友们都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大家都在回忆这位好战友的音容
笑貌。
“桂仁训练非常刻苦,从不敷衍训练课目;生活中,他待人热情,从没有同
任何人红过脸。”钱桂仁的同乡、一同入伍的战士李培亮动情地说,他同钱桂仁
平常在一起训练二人二节拉梯组合课目,钱桂仁每次都是严格按照训练大纲的要
求,认真完成好每一个训练动作。在大家休息时,他还经常抓紧时间帮助训练后
进战士加强练习。“平时不流汗,战时就容易流血甚至丢掉生命。”钱桂仁曾经
常这样和战友们互相鼓励。
李培亮还清楚地记得,去年的一天,从没到过威海的父亲专程来警营探望自
己,钱桂仁专门找到他父亲说:“大叔,我和培亮都很愿意当兵,在警营一切也
都挺好的,您老人家尽管放心,我们肯定都会努力干好工作,决不会给咱家乡人
丢脸的。”当天,为了让李培杰多抽出时间陪陪父亲逛逛威海市区,他还主动担
当起李桂杰的站岗执勤任务。
曾和钱桂仁一起在新兵连接受训练、一同下连队的战士崔向增回忆说,他发
现每次钱桂仁晚上站岗回到宿舍后,都不会着急上床入睡,总是依次给熟睡中手
脚不老实蹬被子的战友掖好被子,然后再上床休息。每天早晨起床打扫卫生,他
在打扫好自己的卫生区后,总能积极地抢着帮助别的战友去打扫。
“无论在哪个行业,决定一个人是不是高手的根本因素,都不是技术,技术
练到了一定的程度,大家都是一样的,能分出高下的是人的心——爱心、信心和
责任心。”在钱桂仁的床头柜内存放的笔记本中,记载着他对待工作和生活的感
悟。
“桂仁能够为抢救别人而牺牲,我们做家长的感到脸上有光,他应该这样做”
3月5日,桂仁牺牲的消息传到了他远在潍坊老家的父母。靠种地为生、勤劳
而朴实的两位老人得知儿子牺牲的消息后,悲痛不已。在亲朋的陪伴下,两位老
人当日被接到威海。
3月6日,省消防总队总队长许兆亭在看望慰问钱桂仁的父母时,动情地说:
“钱桂仁同志是你们的好儿子,同时也是全省消防部队的好战士。他同其他战友
在人民群众生命财产面临危险时,能够舍身忘死,奋不顾身冲上前去,是所有消
防官兵学习的榜样!”
钱桂仁的父亲眼含泪水说:“虽然桂仁是家里的独生子,但他能为救助别人
而牺牲,我感到值!有这样的儿子,我们脸上有光。”“请领导放心,我们非常
理解儿子的行为,他应该这样做!”钱桂仁的母亲声音虽然哽咽,但语气十分坚
定。
这就是人民的好战士钱桂仁父母发自内心的朴实话语。他们的儿子能在危急
时刻挺身而出,与他们的培养是分不开的。
在钱桂仁的床头柜中,放着一本日期为2007年11月26日的“无偿献血证”、
一本《基层灭火救援知识》和一个日记本。翻开那本《基层灭火救援知识》,扉
页上清晰而工整地记载着《八荣八耻》的内容。在他的日记本首页也写着这样一
句话:“人生应该如蜡烛一样,从顶燃到底,一直都是光明的;人的一生可能燃
烧,也可能腐朽,我不能腐朽,我愿意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