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成
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建立和发展，企业如何在市场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精
简人员、提高劳动生产效率，在内部改革过程中，兴办第三产业妥善安置好企业富余
人员，是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近几年，济南市在这方面进行了一些有益的探索，取
得了一些成功的经验，同时也遇到一些矛盾和问题，这里把这些情况作一分析和探讨，
供有关方面参考。
1992年以来，济南市工业企业在全面抓好企业改制、内部改革、结构调整和大力
振兴主导产业的同时，积极兴办第三产业，现已取得了初步成效。截止1995年底，该
市工交系统企业共兴办各类三产企业1879户， 从业人员5.5万人，1995年全市工交系
统企业完成第三产业投资2.53亿元，累计竣工三产设施面积12.8万平方米，完成第三
产业增加值5.7亿元，比上年增长42％；实现利税1.8亿元，比上年增长80％。
济南市工业企业在改革开放前，都自办有食堂、医院、浴室、车队等，是自我服
务的封闭式的公益福利机构。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国有工业企业以分流富余职工、
安置待业青年为主的劳动服务型第三产业应运而生，在提供内部服务的同时，面向社
会开展对外服务，开创了企业三产的先河。1992年以来，在全国大力兴办第三产业大
气候的推动下，国有工业率先兴办第三产业使过去公益福利型和就业服务型的内部服
务实体，向独立经营自负营亏的“外向型”、综合服务型转变。一些基础较好、实力
较强的大型国有工业企业，从实际出发，大力兴办具有各自特色的第三产业，使企业
三产成为企业多种经营的突破口和新兴产业，成为地方第三产业的有机组成部分的重
要力量。纵观济南市工业企业兴办三产的发展，主要呈现以下特点：
(一)大力实施“腾笼换业”工程，积极优化资源配置。该市提出凡是位于市区的
工交企业都要积极实施“腾笼换业”工程，即腾出在市区黄金地带的场地、厂房兴办
和发展第三产业，努力使黄金地段产生黄金效益，这一举措得到企业的积极响应，在
广大企业中产生了共鸣。到1995年末，该市市区内的企业已调整出场地90万平方米，
直接用于三产经营的达35万平方米。许多企业把原位于市区的场地、厂房改造成市场
或商业网点，或改造成为服装、五金、小商品、副食品等批发、零售市场。有的企业
结合发展企业主导产业兴办三产，使企业三产出现起点高、优势强、效益佳的可喜局
面。据调查，目前该市工交系统已建成各类市场16处，其中已开业12处；建成商业网
点7处， 大型综合商厦3处，超市4处。仅1995年工交系统市场成交额和网点营业收入
就分别达到15亿元和3000万元。
(二)工业企业兴办的三产项目规模越来越大，档次也越来越高，跨产业、跨行业
经营的项目越来越多。近几年，该市工业企业累计完成三产重点项目98个，竣工面积
达27万平方米。如济南市二轻局下属企业，近两年用于第三产业项目的投资达1.21亿
元， 全系统59个工业企业都兴办了三产项目，全系统共兴办各类三产实体760家，19
95年全系统第三产业增加值达到4500万元，利税达到1100万元。一些工业企业兴办的
大型专业批发市场和商业网点已初具规模， 如济南包装市场，占地面积达180亩，建
筑面积达1万平方米， 是目前国内唯一的大型包装市场。山东家具城、中恒商城、济
钢商贸大厦等，都在全市乃至全省有一定影响。该市工业企业第三产业的服务领域不
断扩大，触角不断向各行各业延伸，现已涉及交通、饮食服务、商业批发零售、房地
产开发、文化娱乐、客运出租、医疗卫生、建筑装修、维修服务等行业。
(三)促进了劳动力的合理流动，在吸纳和安置企业富余职工方面发挥了蓄水池的
作用。 据统计，到去年末全市工交系统通过兴办三产共安置富余职工4.4万人，占富
余职工总数的80％。许多企业积极探索通过发展三产拓宽再就业的路子，使大批企业
富余人员在企业内部得到有效安置。 该市石油化学工业局系统共兴第三产业实体240
余家，三产从业人员4000余人，其中安置企业富余人员2700余人。
(四)经济效益日益提高，对促进困难企业扭亏起到积极作用。许多企业在当前市
场不景气的情况下，通过发展三产寻找到新的经营门路，如济南地毯总厂过去生产出
口高档地毯，由于受国际市场变化的影响，该厂经营陷入困境。1993年以来，该厂组
建了塑钢门窗专用设备、装饰公司等3个公司，1995年该厂三产实现销售收入400万元，
税金20多万元，除承担三产人员的各种费用外，还上交企业管理费60万元。建筑五金
厂利用地处东外环路的优势，建造沿街商业房7000平方米，组建了五金批发市场，除
安置富余人员外还向社会广泛招商，仅租赁费收入每年就达600多万元。
济南市工交系统兴办第三产业所取得的成效是显而易见的，也遇到这样那样的一
些问题，制约困扰企业三产的发展。主要问题是：
(一)有些企业领导对工业企业兴办三产的认识不足，重视程度不够。有的厂长认
为，抓三产是副业，成不了气候，认为工业企业二产上不去，三产搞得再好也白搭。
在一些大型国有企业中，有的职工以大企业职工自居，认为搞三产是侍候人，低人一
等，有的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宁愿没活干，也不愿从事第三产业。有些企业内部鼓
励三产发展的政策不落实，年初下达的承包指标完成后，不敢兑现奖励，怕与二产人
员的分配差距拉大，挫伤了企业三产人员的工作积极性。
(二)整体规划较差，特色不突出。目前，该市企业三产项目普遍是企业自主确定，
市有关部门由于力量有限，对企业三产项目的指导和统一规划力度不够，出现一般项
目多，重复项目多，“小打小闹”项目多，具有产业延伸特点的项目少，能够突出产
业特点、企业特色的项目少。调查中发现，目前工业企业三产实体平均每个实体只有
24名从业人员。三产项目多数是饮食服务、旅店、招待所或是一些小公司等。
(三)企业与三产实体的经济利益关系尚未理顺，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三产项目的
发展。一些企业的厂长认为三产既然是企业投资兴办的，企业就有权调拨三产单位的
人、财、物，把三产项目当作财源后备力量，有的随意调拨三产资金，有的不顾三产
单位的发展后劲，每年加大上交企业的管理费用，还有的企业领导把三产当作单位的
小金库、“自留地”，把企业经营往来中不好处理的费用都转到三产单位下帐，加重
了三产单位的负担。
(四)三产项目启动资金少，投入不均衡。从调查的情况看，该市企业投入三产的
资金主要集中在少数较大的项目上，就总体来说企业三产资金投入严重不足，三产设
施比较落后。有些企业二产经营不佳，债务包袱沉重，银行不给企业三产项目贷款，
企业内部由于过去已搞了风险抵押、集资建房等，职工已无筹资能力，可以说资金不
足是影响企业三产发展的最大制约因素。
(五)国家政策变化和某些政策不到位，和“三乱”现象严重，影响企业办三产的
积极性。从企业来看，国家对劳服企业给予了一些优惠政策，而三产项目却无法享受。
为扶持企业兴办三产，济南市政府曾出台了一系列让税、减费扶持政策，但目前一些
减税政策国家税制改革后都已失去作用。政府出台的某些政策没有落实到基层。企业
普遍反映，土地管理、街道办、卫生防疫、环卫、绿化、综合治理、技术监督等部门
都从各方面对企业三产实体进行管理，有些项目收费标准不明确，个别部门收费过高，
令企业难以承受。 如有的企业开门扒窗移动一棵树，园林部门就要企业交纳500 0元
补偿费；某企业开办的11人的三产实体一年就被摊派订阅了12份报纸；某大型企业一
个600平方米的商店，除正常税收外，每年还要额外交各种费用9种，支出9000多元。
另外，开办项目手续复杂，周期长，也使企业望而生畏。
(六)企业三产经营人才缺乏，兴办三产困难重重。目前，企业办三产人员普遍是
由二产转到三产，大多数人员不懂经营，使企业三产经营效益难以如愿。有的仅仅把
三产作为安排老弱残疾的岗位，使三产难以生存发展，如，济南国棉二厂1992年以来
先后兴办三产实体42个，到目前为止，经营比较正常的只有12个，其它有的亏损，有
的已经撤销，部分企业领导对兴办三产的前景感到担忧。
我们通过调查深刻感到探索从根本上解决困难企业职工就业问题的路子，加快工
业企业兴办三产的步伐是一条有效途径：一是三产属劳动密集型产业。许多发达国家
城市三产从业人员占到总就业人数的50％以上，而我国大多数城市仅为25％左右，在
这方面的潜力还很大；二是三产相对二产属投资少、见效快的产业，因企制宜兴办三
产，可较快增加就业岗位，寻求新的发展道路；三是城市三产发展潜力还很大，特别
是信息、咨询、旅游、生产要素市场发展等方面严重滞后，工业企业兴办新兴三产项
目具有较大优势。综合各方面意见，向有关方面提出如下建议：
1、 加强引导，进一步提高认识。目前，工业企业发展三产已初步形成共识，但
仍然不同程度地受到偏见和误解的阻碍，促进工业企业兴办三产，仍然要把解决认识
问题放在首位。解决认识问题，关键在各级领导，特别是企业领导。要进一步加大宣
传力度，引导企业把兴办三产当作一项长期任务来抓，克服小打小闹、无所作为等模
糊认识，从战略的高度重视抓好第三产业的发展。同时，教育广大职工更新就业观念，
积极兴办第三产业。
2、抓好规划，发挥优势，突出特色。工业企业兴办第三产业，应根据市场需求，
从实际出发，因地制宜，发挥自身优势，充分利用和开拓现有渠道，调动和挖掘资源
潜力，积极发展具有市场竞争力的第三产业。从许多企业的实践来看，工业企业兴办
三产有两个基本方向。一是纵向发展，即从本企业工业主产品出发，向后延伸发展包
装、销售、维修、配套、服务等后续第三产业，向前拓展科研设计、技术开发、信息
咨询、物资仓储等直接第三产业。二是横向发展，即以本企业为基础，开辟新的第三
产业，实行多元化经营。不管是纵向发展或是横向发展，都应抓好规划，科学引导，
充分考虑企业实力，尽可能发挥企业现有优势，不断挖掘潜在优势，努力形成特色，
着力提高经济效益。要避免不顾客观环境，盲目上项目，搞重复建设。建议把工业企
业三产纳入城市三产发展统一规划，进一步明确企业三产在为主业服务、安置富余人
员、繁荣城乡经济等方面的职能和作用，理清发展思路。同时，大力探索依托产业办
市场，依靠市场带产业的路子，使工业企业三产工作汇入城市第三产业的大流。
3、 合理配置资源，进一步加大投入。在保证主业健康发展和保持产权关系明晰
的前提下，努力调集更多的资金、人才、物资，支持第三产业高起点发展。企业向第
三产业配置资源、增加投入可采用两种形式：一种是将闲余资源充分利用，即调动企
业闲置资本、闲置设施、闲散物资和富余人员投入兴办第三产业；另一种是有效资源
合理配置，即根据市场需求和比较利益，促使生产要素向高效益三产转移，突出抓好
腾笼换业。为加强引导，加大投入，建议市政府设立工业企业兴办三产扶持基金，同
时，充分调动企业、主管部门和方方面面的积极性，努力拓宽对三产投资渠道。
4、 积极探索规律，建立新的发展机制。工业企业三产项目应坚持实行企业化经
营，真正成为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自我发展、自我约束的具有独立法人资格的企业。
企业投入支持兴办第三产业的资产、资金，应实行有偿使用，保证国有资产的收益和
保值、增值。主办单位可用资产投入方式入股、控股，合理收益，也可采取资金借贷
方式，按期取息收本，还可以探讨股份合作制等新形式。主办单位与三产企业之间，
应形成经济关系，而不是行政关系。一般情况下，主办单位不能随意平调三产企业的
财物，以使企业三产实体不断积累、健康发展。
5、 落实好各项扶持政策，大力鼓励和支持工业企业发展三产。1995年底，济南
市政府对实施再就业工程出台了一系列优惠政策，同时，对促进工业企业兴办三产也
具有重要作用。我们认为把发展企业三产和实施再就业工程融为一体，以实施再就业
工程为突破口，结合安置企业富余人员大力兴办企业三产，进一步放宽企业发展三产
的各项政策，凡是安置企业富余人员80％以上的企业三产实体，都可以给予劳服企业
的各项优惠政策。同时，应统筹安排企业办三产与社会办三产项目的归口、联营等问
题，把全市各类三产项目实行统一管理，进一步研究制订鼓励企业三产发展的政策和
措施，有关部门要为工业企业兴办三产大开绿灯，搞好服务，努力为三产发展创造良
好的外部环境。
6、 切实加强领导。建议把工业企业兴办三产、安置富余职工，特别是安置困难
企业职工逐级纳入全方位目标责任制，督促各级主要领导亲自抓，列入重要议程。各
级工商部门要将此作为一项重要工作，工会、劳动等部门要积极进行配合。同时，要
大力抓好企业三产人员的选拔和培养，舍得选派优秀人才兴办第三产业，建立高效、
精干的管理体制，规范企业行为，促进三产实体逐步走上规范化、科学化的轨道。
(本文初次发表。作者单位：济南市人民政府办公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