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地、退地和季节

Original URL: http://lib.sdsqw.cn/bin/mse.exe?seachword=&K=ch9&A=7&rec=233&run=13

地主家的地,写给某家耕种叫“写地”.也要有说合人并写成“文书”(合同)。掌柜或伙计因故不让种或不想种就可“退
地”。“写地”和“退地”都不是说“写”就“写”、说“退”就“退”的,必须等到季节,这个“季节”,俗称“季儿”。
人们常把种一季庄稼叫作“一季”,如“麦季”、“秋季”或称“茬”,即上茬收了种下茬。“写地”和“退地”,当时可是
件大事,看得非常重要。时间定的也十分严格,每年的八月十五日(中秋节),是动地的固定日子。
每逢中秋节的晚上,掌柜的家里要备个酒摊儿,伙计们提些礼物,到一起坐坐,不“写”不“退”叫作“圆月酒”,伙计
掌柜叙叙旧情;掌柜退伙计或伙计辞掌柜,在桌面上都要说个清楚,叫“定头”。一般说,伙计掌柜之间如没大的差错,得能
维持就维持。如若掌柜的地卖出的多了,“地制”要变动(把牛改份种,份种改把牛),或伙计家里也发生了某种变化,实在
不能维持了,才有大的更动。虽然“定头”的日期要在中秋节的这一天,但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或“写”或“退”
早在八月节之前就酝酿好了的。
工人有工做才有饭吃,农民没有地种怎样生活?在过去的农村里,缺地少土的穷苦农民实在太多了。而能出租的主户能有
几家?所以每年的八月节前,“退地”和“接地”的问题,都要轰动一时,为争夺“饭碗”,情况之复杂,是难以言状的。
中秋节正是收秋和种麦的季节。即使退了地的伙计,也要把秋庄稼收打光,把麦子种上,到第二年收完麦打完场,再把麦
子分到手才算到了“季儿”。
但是从八月十五起退了地的伙计,只做秋收、种麦,其他的农活就不管了。接茬的伙计,也是从“定头”的日子开始,就
得在掌柜那里听差了。首先是拉粪、铡草、拉粪草等服务于农业的活要干,其次是干掌柜家里的活,叫“打差”。如修盖房子,
打院墙,跟随掌柜走亲串友,办婚丧庆典;掌柜家里事忙了也要叫妇女来帮,如做饭、洗衣、做针线活、织布等。凡给掌柜家
里干活,不论男女是只管饭不给工钱。就是这样,从头年的八月接地,一直到秋粮收获才能得到收入,白干将近一年的“官差”。
常言说:“端人碗,服人管”,当伙计的一年四季都要听从掌柜的管理。除了把地种好,还要把掌柜家里的事做好。从开
春(过了正月十六)开始耕地,一直到收完秋,种上麦,拉完粪草,铡完草,才算告一段落。一般以“十月一”(十月初一)
为界,在“十月一”之前,所有的农家,都要收拾个“场光地净”。所有的农民,对时间抓得都特别紧,他们都生怕“一日不
了,十日不清”。尤其是“班里活”,拖延了时间,掌柜是不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