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籍贯考略
黄巢，是唐朝末年惊天动地的农民大起义的领袖。他领导的农民起义军南北转战
十多年，占领了地主阶级的统治中心长安城，建立了农民革命政权，显示了农民革命
的伟大力量。他的业绩可歌可泣，彪炳千古，为中华民族的历史增添了光辉壮丽的篇
章。
黄巢的籍贯，按《新唐书》载：“黄巢，曹州冤句人。”这是无可置疑的。但是，
冤句今天是哪个地方，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目前，各地都在编修志书，像黄巢这
样名声显赫的农民起义领袖，不能不为之立传。由哪个县立？是一个严肃问题，必须
认真对待。
几年来，在修志之余，我们查阅了一些资料，作了一些考证，结论都说明：黄巢
的籍贯——冤句，就在今天的东明县。其依据是：
一、从史书的界定看。一些关于古代的地理著作和地图对冤句所在地都有所界定，
一些现代的史书在论及黄巢起义时对冤句的“今地”也有所注明。这些界定和说明，
对我们考查冤句所在地是大有帮助的。
《太平寰宇记》是一部被史地学者公认的“采摭繁富，惟取赅博”的历史地理巨
著。这部书是这样界定冤句的：冤句在曹州西四十七里。当时曹州治所在济阴县。按
照《中国历史地图集》标定的方位，济阴县西四十七里恰恰是今天东明县的马头乡和
东明集镇一带地方。《太平寰宇记》是北宋初年编著的，距黄巢大起义不过一百年稍
多一点，地理沿革变化是不会太大的。
《中国历史地图集》 是当代重大科学研究成果。 其中所标注的“开元二十九年
（公元758年）资料”称：
曹州时辖离狐（南华）、冤句、乘氏（今菏泽）、济阴（今定陶西）、成武五县（郡），
曹州是一行政区划（域）名。曹州区域内的冤句县境，包括今东明县的南半部（东明
的北部（当时）属离狐（南华））、兰考县的北部区域。
这一标注明确指出了冤句县域包括东明县的南部。更值得注意的是，当时曹州所
辖五县，冤句和乘氏并列，而乘氏即今菏泽；可见冤句与菏泽不可能有替代关系，而
那些把冤句说成今菏泽的说法是缺乏根据的。
现代历史著作中，论及黄巢大起义时，对黄巢的籍贯尽管众说纷纭，但最占优势
的有两种说法：一是以范文澜《中国通史》为代表的，冤句在“今山东省菏泽西南”
说；一是以《中国历史地名词典》为代表的，冤句在“今曹县西北说”。这两种说法
的共同点都有个“西”。如果在地图上把菏泽西南、曹县西北两条线延长，那么两线
的交点应该是当年的冤句所在地。如果在延长时，方位角在45°左右，那么两线交点
就一定在东明县的马头乡、东明集镇一带。
当然，最直接的根据莫过于民国出版的杨志玖著《隋唐五代史纲要》了，书中直
截了当地这样写着：冤句（今直隶东明）。
二、从东明县沿革看。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版《东明县志沿革篇》载：“宋
乾德元年（公元963年） ， 复即东昏镇置东明县， 属开封府，为畿内邑。建炎三年
（公元1129年）没于金，金因之隶南京路。后以曹州属县淹废（宛亭、南华、乘氏三
县为黄河淹废），乃割东明隶曹州，属河南路（时曹州领县三：济阳、定陶、东明），
徙河北冤句故地，以东明故地通安堡为仪封。
民国二十二年（1933年）版《东明县新志》卷之二记载：“金人自得志中原之后，
地方郡县大概一沿宋制，东明仍属之开封府南京路，方以曹州之属县淹废者三，乃改
东明隶之，而属于河南路。既而徙入河北冤句县之地，而以东明之故地废为通安堡。
时金宣宗兴定二年（公元1218年）也。”
这两则记载，实际上是一回事。就是说，在金兴定二年（1218年）以前，东明故
地在今兰考县境，兴定二年以后的东明，是在废县南华及冤句故地上建立的。从这里
可以清楚地看出冤句与东明的替代关系。
三、从东明旧志对黄巢的记载上看。东明县的旧志书都记载着黄巢的事迹。或入
“外传”，或人“轶事”。如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版《东明县志·卷之七·外传
篇》记载：“唐黄巢，曹州冤句人，本人贩盐为事。乾符中，仍岁凶荒入饥为盗。里
人王仙芝、尚让聚众起于濮阳，陷曹、郓诸州，众号三十万。仙芝既败，尚让乃群盗
推巢为主……。巢兵大败入泰山，徐帅遣将掩捕至狼虎谷，巢为其将林言所斩。”再
如1933年版《东明县新志·卷之二十一·轶闻篇》记载：“按：唐末黄巢与明李闯、
献忠无异，涂炭生灵，扰乱海内，其事实固详载《唐书》矣，不应列诸轶闻。不过，
巢为冤句人，东明乃冤句之改名也。旧志既已列之外传，故仍之。”
方志大都是当地人写当地事。资料来源主要是取之于档案、笔录、实物和从群众
中访问、调查的材料。方志学家章学诚说：“地近则易核，时近则真。”张恕在同治
《鄞县志序》中也说：“以一方之人修一乡之书，其见闻较确，而论说亦较详也。”
东明历次修志，都将黄巢记入志书，不是没有根据的。
再者，旧时代修志，大多是为着褒彰先贤之德，弘扬乡梓之光的。如果将黄巢这
样的“巨孽大憝”、“流寇盗贼”列入志书，是会有很多顾忌，而且会招致卫道者的
唾骂的。东明县志之所以收黄巢写入志书（尽管不是歌颂），在那样的社会背景下，
恐怕只能归结到一点上，那就是：黄巢是东明人，不能不写。
四、从有关黄巢的传说看。关于黄巢的事迹，恐怕哪个县也没有东明流传得广。
象《黄巢落第》、《卞律告密》、《四柳树祭刀》、《第二寨的来历》等等传说故事，
几乎是家喻户晓，言之凿凿。如果从民间文学角度考察，黄巢若非东明这一带的人，
这些传说断不会千百年流传至今，而且如此地脍炙人口的。
以上几点，尽管证据尚需进一步搜集，说理有待进一步充实，但已经足以说明黄
巢是冤句人，而冤句正在今天的东明县境，东明县理所应当为黄巢立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