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师范大学教授 史念海
关于商都问题，有很多说法。曹县是商都是应该肯定的。我完全同意这个说法，
多年来我也是这个主张。对商都文化应该更深入地研究，对学术界来说，这是个很重
要的课题，对当地来说也是个重要的事情，要不断地研究，做深一点的探索。商人最
早的活动是在东方，多年以来，很多人都是这么说。也有人说商人是从西方去的，当
然说法各有不同。但是，商人的活动是在东方引起的历史记载比较多一点。就拿陕西
西安来讲，也有商人的遗址，那是从东方向西方发展的。商人的活动范围很大，南面
到长江流域，东边到沿海，而他的都城所在地通常说是前八后五，商汤以前就迁过八
次，商汤以后迁过五次。
商汤早期的都城，我认为是在曹县，这是与历史记载相吻合的。因为汤的时候，
“韦、顾既伐”，韦、顾是夏桀的与国，离现在的曹县不远，所以说曹县是最早的商
都是有依据的。我们不能说河南的偃师就不是商都。那应该是以后的事情。如果说夏
桀是在伊洛建都，那么商都怎么能马上与它建到一块去呢？这是不可能的，商只能把
夏灭了以后才能迁到那里。那么灭夏之前商都在哪呢？根据文献记载和“韦、顾既伐”
表明，就在山东与河南之间，河南商丘要更早一点。以上这些说法是民国初年王国维
的说法，我同意这个说法，这不是我创的。
具体地说，商灭夏建都是在什么地方。目前说法不一。郑州商城、偃师、安阳都
说是商都，但是总不能同时有两个都。古代有个说法：“国家不能有偶都。”同时期
有两个都是不允许的，不可能的。但是总有先有后。这些都是商的都城。按照河南偃
师建城的规模来说，不是一个普通的居民点，是一个都城所在地。据文献记载，夏桀
是在伊、洛附近建都。据考古界说偃师的二里头也很可能就是夏桀的都城，可能性还
是很大的。而商都也是在偃师，如果二里头是夏都的说法能够成立，当时夏还有一定
的力量，在没有把夏的力量消灭之前，那么商怎么可能在夏都的附近建都呢？在偃师
建都也是在灭夏之后。因为曹县是济水流域，偃师是伊、洛流域，可能是偃师比曹县
的土地等条件更好一些，后来才迁到那里。那样容易控制夏的领域。但是不可能是夏
还存在的时候商都迁过去。因为夏还有一定力量，商汤也不可能迁过去。夏桀也不可
能允许他迁到那里去。所以我认为应该是曹县在前，偃师在后，郑州、安阳就更晚了。
商朝的前几次迁都，曹县可能是最早，这个说法还是比较集中的。
关于汤陵的问题，很多地方都说有汤陵，但很难说清楚。陵墓是以后封的，古代是不
封不树的，后来封的不少，总是土堆子吗，很难说。
我希望曹县在搜集历史文献资料的同时，还要搞好考古发掘，应该更深入系统的
搞好考古挖掘。现在没挖掘不等于就没有，所以说要多挖掘些东西来，这样才更有说
服力，而后再大批组织专家、学者去参观评定。我相信曹县的商都文化研究能取得可
喜成果，并能取得专家、学者的认可。
（1995年4月，为山东曹县召开的“商都文化研讨会”提交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