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辑 尧封之唐、甲骨卜辞之唐土、鲁公会戎之唐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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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卜辞有数片武丁于“唐土作大邑”之文。对此有多位专家学者分析此大邑为
商之旧都亳城。商代后期,亳已不是首都,但毕竟是宗庙所在的商之大邑,必须修补,
故卜辞有:“戊申卜,亘贞,勿作大邑于(唐)……”(《英藏》1105正,《合集》
40352, 《金》 696) ,又有“贞,作大邑于唐土。”(《合集》40353正,《金》
6117)。卜辞“作大邑于唐土”,知大邑居于唐土,而唐土之所以称唐土,则不是一
个小地方,而是被称作唐的一个大的区域。张永山先生认为:“‘作大邑于唐’是卜
辞中仅有与大邑商并称的大邑落,足见唐对商王朝是何等重要。”张永山:《卜辞中
的唐与唐尧故地》 ,《殷都学刊》2000年第4期。由此可知,能与大邑商并称的大邑
落只能是汤之宗庙所在的旧都亳,而汤亳又在唐地。史载尧始封于唐,又封于陶,后
游于成阳,为自南往北移,陶为今定陶一带,成阳在今菏泽市牡丹区北,卜辞之唐在
方方攻商之大邑(商丘)的中间。则唐应在今曹县一带,与舜耕历山、渔雷泽、陶河
滨之地皆相近,故《史记》、《汉书》皆曰:“陶、睢阳亦一都会也。昔尧作游成阳,
舜渔于雷泽,汤止于亳,其俗犹有先王遗风。”可见商时景亳之域尧时即属唐地。
《左传》记春秋之事,而有“公会戎于唐”“盟于唐”“追戎于济西”记载数条,
其中公为鲁国之君,戎在唐地,那么,戎在何地?据史籍记载,春秋时曹县境内戎人
居处较多,顾颉刚以为戎在今曹县西,谭其骧《中国历史地图集》亦标在此;曹县东
北有古营集,营是戎的讹音,为戎人居住之地;曹县东南,春秋时代有己氏邑,汉代
置己氏县,己氏亦戎人名号,也是戎地。可见,春秋初期今曹县北部由西至东皆为戎
地。《左传·隐公七年》有:“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是周臣凡伯使鲁返程中被戎
人劫持于楚丘带回戎地,楚丘与戎地当不会太远,楚丘何在?《左传·襄公十年》记
宋公享晋侯于楚丘,享以桑林之舞,此楚丘在今曹县东北四十里梁堌堆,又称景山,
其北二十余里即为古营集,为古戎地。《左传·庄公十八年》有:“公追戎于济西。”
济西应指济水之西,也在今曹县地。由此不难推出,鲁公与戎会盟之地,应在今曹县
境内,可见,至春秋时,今曹县一带仍有唐名。至此不难看出,尧封之唐、甲骨卜辞
之唐土、鲁公会戎之唐皆为一地,即今曹县之境。此唐绝非晋国之唐,亦非河北唐县、
河南唐河县、山东鱼台县唐亭。考古资料证实偃师尸乡商城、郑州商城在商代末期未
加修补,也未有甲骨卜辞记其修补,故非商末唐土之大邑,即商汤宗庙之地。结合尧
封之唐、商末作大邑之唐土、鲁公会戎之唐而言皆为一地,偃师尸乡商城、郑州商城、
山西垣曲商城、“谷熟南亳”等亳都说,是无法同时具备上述条件的,这也是其说者
不敢言及这些文献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