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辑 汤封于赞茅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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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始居亳,汤都于亳,汤葬于亳,史籍多有记载。而亳作为汤的封地,是众所周
知的,也是毫无异议的。商汤被夏桀囚禁后,在伊尹的努力救助下,获得释放,为了
安抚商汤,夏桀把赞茅赐封于他,也有史籍记载。《管子·轻重篇》有:“汤封于赞
茅。”《商君书·赏刑篇》有:“昔汤封于赞茅,文王封于岐周,方百里……此汤武
之赏也,故曰:‘赞茅、岐周之粟,以赏天下之人,不人得一升;以其钱赏天下之人,
不人得一钱。故曰:百里之君而封侯其臣,大其旧;自士卒坐陈者,里有书社;赏之
所加,宽于牛马者;何也?善因天下之货,以赏天下之臣’”的记载。怎样理解“汤
封于赞茅”,本非难题,但却出现不合常识之说。邹衡等学者就引上文以赞茅为汤之
封地,定其地在河南修武县境,继而以赞茅为亳。1980年,邹衡著《夏商周考古学论
文集》引证《墨子·非命篇》:“古者,汤封于亳,绝长继短,方地百里”,之后,
加注:“《商君书、赏刑篇》言:‘汤封于赞茅’,独异。‘赞茅’,即《左传·隐
公十一年》之‘茅’。杜注:‘在修武县北’。今河南省修武县属先商文化辉卫型分
布区。据本文201、218页所言,成汤自北而南,徙居郑州,中途必经修武或于此暂居,
亦属可能之事。”邹氏因倡郑亳说,又以辉卫型为先商文化,在二里岗文化之前,故
以为郑州、汤阴、内黄、修武等地皆有亳邹衡:《内黄商都考略》,载其《夏商周考
古学论文第》(续集)科学出版社1998年。。然《竹书纪年》记汤为商侯,元年迁亳,
至太戊七十五年,其间近二百年,商王从无迁离亳地。邹氏说汤居之亳在冀南、豫北,
豫中有数处,其中有修武“茅之亳”。我们不禁要问:如把汤所到之处皆名亳,不是
太多了吗?也就没有必要讨论研究汤居亳、都亳之地了。且修武之“茅”是后世之名,
而非汤封之“赞茅”,字不同,地也就不同。那么,“汤封于赞茅”到底是怎么回事
呢?我们理解为:赞茅应该是与亳相邻之地,封给汤后,与亳连成一地。那么赞茅在
什么地方呢?赞音通菅,赞茅应为菅茅,《汉语大辞典》解释:菅,茅也,春秋时宋
地名,地当今山东省单县以北,《春秋·隐公十年》记,公败宋师于菅,杜预注:宋
地。《中国历史地图集》也有标注。考其地望,赞(菅)茅在今单县北境,成武县南
境,其西就是景亳之域,两地相邻,恰在方百里的区域之内,完全可以与景亳连成一
地,至此,称“汤封于赞茅”就不难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