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赵嬷嬷血洗东八里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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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初年,鲁南苏北一带匪患猖獗,危害百姓,女匪首赵嬷嬷就是其中之一。赵嬷嬷原姓
冯,江苏省宿迁县人。因家贫,自幼饱受饥寒之苦。及笄后嫁夫王德山,后王病故,其于21岁
时改嫁沭阳县墩上庄土匪赵登山,自称“赵嬷嬷”。
赵嬷嬷好武,20来岁时已练成百步穿杨的好枪法,学会骑烈马和擒拿格斗等各种功夫,性
格凶暴残忍,还把自己跟赵登山生的一子三女都教成土匪,举家在苏北鲁南为非作歹。
郯城县东北部(今临沭县店头镇)的东八里巷村,是周围五六个村抗匪组织“联庄会”首
村,有300多户、近1200人口。其中有经过训练的大刀会会员100多名,为的是坐家自保,有时
还出击“清乡”,打击土匪。因此,外村有许多百姓为避匪祸也住到该村。这样,东八里巷就
成了土匪们的眼中钉。
民国十二年(1923)农历六月初的一天,东八里巷邻村大琅琳子抓到赵嬷嬷手下的两名匪
徒,因自己不敢处治,便送交到东八里巷村扣押。赵嬷嬷闻报,捎信给东八里巷村主王廷茂,
要求放人,被王断然拒绝。
为报复,赵嬷嬷于六月十七日,率领上百匪徒攻打东八里巷村,久攻不下,退兵。之后,
她亲自找到另外两个匪首徐大鼻子和窦二敦,请他们协力攻打东八里巷。
远在百里之外的徐、窦两股匪帮迅速向东八里扑来。六月十九日中午,三股匪徒在距东八
里巷4公里的店头村会合。午后2时左右,便从四面包围了东八里巷。赵嬷嬷腰插双枪,骑大马,
在干闺女们护卫下,亲临督战。
三天前曾打败赵嬷嬷的东八里巷人,并不知道她又调来了六七百帮凶,仅凭血气之勇,由
一批大刀会会员们拉开圩门,挥动大刀,冲向匪群。匪徒们略一后退,便用火枪还击,密集的
子弹顿时把朱世奎等十多人打倒在地。活着的大刀会员见势不好,便掉头跑回圩里,关上大门。
村主王廷茂为稳住人心,立刻重新布置守村事宜。让村民们抬出土炮,装弹药,准备迎面
轰击攻门的土匪;同时往圩墙上搬运石块砖头,准备防守。年轻力壮者则上了圩墙,手持器械,
严阵以待。
在东八里巷人严阵以待时,赵嬷嬷决定放过难“吃”的大圩子,攻打西北角的小圩子。下
午4时左右, 小圩子被土匪打开。匪徒们烧杀一阵,邻近黄昏又攻打大圩子。此时,赵、徐、
窦三匪首亲临,指挥夜战。匪徒们鸣枪呐喊,举火把,架梯子,气焰十分嚣张。但圩墙又高又
厚,加之守圩人以死相拼,打了一夜也没能攻破。
次晨,赵嬷嬷等想出一条毒计:抓来几十个邻村的人,强迫他们用镢头刨大圩子的圩墙。
守圩的东八里巷人用石头砖块拼命往墙下砸,阻止刨墙,可刨墙的人在匪徒们的刀枪逼迫下,
继续刨墙。中午时分,大圩子东北角的圩墙被刨塌10米,土匪趁机攻进村子。
匪徒们进村之后,个个穷凶极恶。逢人就杀,见屋就烧!不到半天时间,全村就有19户被
杀绝,该村500多人和外村200多人被杀!1200多间房屋被烧,撤离时掠走牛驴等牲口400多头。
东八里巷村惨遭土匪血洗的消息传遍鲁南,骇人听闻!幸存的东八里人由该村士绅武瀚柏
牵头,联合邻村乡亲,组成“郯城县民众代表团”,赶到济南申冤告状。在济的东八里巷人王
志恩以及郯城、临沂等县同乡会,也都纷纷声援武瀚柏,一致向山东省当局呼吁。而此时,长
期病住北京的山东省省长熊丙琦和省军务督理郑士琦两人,只在表面上答复受理此事,却不见
行动。
“二琦”的推托又激起济南各界的公愤!不久,消息传到北京,引起临沂人、《道心报》
主编张耀远的关注。出于对土匪的仇恨和对官方的不满,他在《道心报》上发表了报道东八里
巷惨案的文章;还亲自撰写题为《山东省盗匪如毛》的社论,并加副题“鲁南几无净土,军政
大员熟视无睹”。该报对山东当局切中要害的抨击,使“二琦”慌了手脚,立即电令临沂驻军
旅长李森出兵剿匪。李森接电后,也怕丢官而当即命令下属部队和临沂、郯城、费县等县的警
备队,以及地方民团全部出动,合力剿匪。
在众多官军的追剿下,赵嬷嬷等匪众东奔西逃,成了丧家之犬。但这个匪婆十分狡猾,当
她在临沂城南某地被官军包围时,又用8000块银元向某部教练官耿某行贿,让她的匪帮数百之
众逃出了包围圈。脱险后,赵嬷嬷迅速遣散了自己的匪众,只留下女儿和几个干儿子、干闺女,
化装潜逃。
赵嬷嬷的脱逃,使李森无法向上级交代,于是他放弃武力追剿,改用暗中缉捕。在官兵休
战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赵嬷嬷跑到威海卫,住在一家小旅馆里,准备坐船去大连、下关东。
因盘缠已不多,她叫干儿子阚某(现临沭县曹庄镇西山前村人)回家拿钱。但阚回家后,受家
人开导而自首,向郯城驻军徐营长报告了赵嬷嬷的去处。机密飞报到临沂和济南,省当局的缉
捕队立即分乘两辆汽车扑向威海卫。不过在他们到达之前,临沂县警备大队队长史九庚已先行
一步,带人将赵嬷嬷擒获。
赵嬷嬷被押到临沂,旅长李森亲自初审。在铁证如山的罪恶事实面前,她无法抵赖,被判
为死罪。民国十三年(1924)农历五月初四日,43岁的赵嬷嬷被绑赴临沂城东金雀山法场行刑。
同时被处决的还有她的长女、三女和另一个土匪头子王玉兰。
赵嬷嬷一死也平不了民愤。东八里巷村民向官方要回了赵嬷嬷和她两个女儿的三颗人头,
用桐油炸成“炭球”,吊在村南高杆上示众多日。为了铭记匪祸,教育后人,东八里巷人又于
次年(民国十四年),用部分官府拨给死者的抚恤金,在村中建立一座冤枉庙。武瀚柏为庙堂
题诗,以悼念冤魂,诗曰:“广霄何廖廊,大暮安可晨。人生有返岁,我行无归年。昔居四民
宅,今托万鬼邻,昔为七尺躯,今成灰与尘。金玉素所佩,鸿毛今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