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肥子国境内有山曰“乌金山”，即今之金牛山。远眺，数座峰峦如聚，万道峭壁若屏。近视之，苍松掩翠柏，瘦藤攀古树。故有“牛山叠翠”之佳句。
山之阳有村曰“武柳沟”，居者百余户，皆乡绅武忌之佃户。中有武翁者，年七十，岁艺菜蔬，利济穷民。一日，见一郎中爬地而行，惊问之，言为武忌唆犬而伤。遂扶于茅舍养之。后为武忌所知，操杖前往逐之。至院外，闻内有言语声，即从篱隙窥之，见郎中正指一黄瓜道：“吾观其未及四日，三尺有余，异物也，能以高价卖吾否”翁曰：“杏林之善，普济众生，岂能昂其值，若有用，愿遗之。”郎中感焉，遂告以实：“此乃开山之宝也，待七月十五日夜子时，持瓜至乌金山峭壁下，用其复击三次，石门自启。内皆寻常珠宝，不足贵，只牵一牛出，其粪便即金银矣，切记万勿回首!”言毕告辞，化一缕青烟而去。尔道郎中何人原来天上王母七十寿辰，于瑶池宴请众仙。财神赵公明驾祥云赴宴，至乌金山上空，忽见一道金光直冲霄汉，阻断云路，低首下视，知肥子国地下皆为乌金。乃化为郎中指点世人，以普救四方饥民。
却说武忌听毕，喜之不胜，暗思：果如此，一生受用无穷矣。是夜，未到酉时，即兽伏而出，逾墙入而窃之。方过戌时，乃蹑迹崖下以瓜击之。因求财心切，仅击二次，瓜折。但闻“咔嚓”声响，似睛天霹雳，如落地沉雷。峭壁断裂，露一石洞，内金银珠宝焕赫。一牛面门而卧，忌牵牛速出，及至石门，复萌恋财之意。回首欲拣珠宝，彷徨间而“咔嚓”声复响，倏而崖闭。时，忌转身恰至门口，双脚夹石内，而身在外，乃张臂呼救。武翁失瓜，复闻巨响，乃率众入山观其异，见忌呼救甚急，惊问之。忌吐实言，且告以悔。众皆笑，而无可措。忌大窘迫，容颜剧变。方议论间，忌已化为枯树，形如前状，而长年受雨淋日晒、霜打冰冻之苦。时见牧童攀树嘻戏，尚能指其眉眼，戏而呼之。而嗡嗡然若有应焉。当日金牛受惊，扬蹄跃起，去向莫测，唯见曹庄北一卧石上踏下一凹，众称“金牛蹄”。自此众口纷纭，“乌金山”亦改为“金牛山”。百千年后，乌金自古肥子国下源源而出，或曰皆赵公明前所指也。
（孙传云 石光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