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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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到,主人起身相迎,要先问行程冷暖、赶路是否劳累等话语,进门让客先行,然后请客人入座,冲水、倒茶、敬烟,陪坐叙谈。倒茶递物要用双手,以示敬意。与客人谈话要聚精会神,不可东张西望,心不在焉,更不能忙做他事,冷落客人。与老年人谈话,要有意将其年龄说小些,并夸其身体健康、儿孙满堂等;与中年男子谈话,要夸其吃苦耐劳、持家不易、孝敬老人、子女出息等;与青年男女谈话,要尽量说些诸如事业有成、年轻有为、懂事知礼、英俊漂亮等鼓励的话。谈话要围绕客人的话题进行,不要随便打乱客人说话或抢话说。见到客人带着礼物,要说“又叫您花钱”“有空来玩就好,别再花钱了”等感谢话。过去,城乡居民多在家待客,妇女和小孩不上桌,如今已不太讲究。吃饭时,主人要向客人敬酒,要把好菜佳肴放在靠近客人的地方。碰杯时,要比长辈的杯子低一些。客人告辞,主人要说:“天还早呢!”“在这多住几天吧”等客气话。客乘汽车,要为客人打开车门;骑电动车或摩托车,要代客推车至门外,然后点头、握手,说“再见”“有空再来”等客气话。
东平人不论做客还是做主人,是有许多讲究的。坐席中包含着许多重要的生活与做事原则,体现了浓郁的地方特色。
座次
不管是在大型宾馆摆酒席还是在家中摆宴席,座次是有讲究的。东平人的座次有以下几种:一是传统的习俗流传下来的方式。这种座次是以古老的八仙桌为席桌讲的。一般是主人坐在上首,即桌子的右上角位置,这个位置是以进门以后向桌子的对面看,右边为上。左边是客席,要招待的客人中的代表人物坐这个位置。下首在上首的对面,即靠门的地方,由座席中的最年轻的辈分最低的人坐这个位置。除了上首和下首以外,左右两边为打横,也叫陪席。这里所坐的是辈分仅次于主人的、年龄比较高的人。设这样的席,一般一桌为七人,上首坐两人,横头各坐两人,下首坐一人,下首所留的空位叫做席口,是为方便上菜。席口一般在靠近门口的地方。
二是新式坐法,又分为两种。其一是有主陪的坐法,一般由主人做主陪,或者受主人之托的人做主陪。主陪的位置在正对着门口的地方。主陪的右边是宾,左边是副宾,然后主客按年龄辈分依次往下坐。副主陪坐在靠着门的地方,也就是与主陪相对的位置。其二是主陪不坐中间的位子,把对着门的桌子的右上座为嘉宾席,请最重要的客人坐。主人坐陪席,在桌子的左上方。也有反过来的,主人的右边是嘉宾席,然后依次按年龄或者按辈分从两边往下坐,直至下首。
让座
入座之前要让座,主人让客人坐上首,客人一般坚辞不受。一般让客人坐陪席,让主人家的年轻人坐下首。这样既能体现主人的庄严,又能体现对客人的恭敬。入座时,最重要的是主人和重要的客人先入席,其他人不要抢先入座。
斟酒
喝酒之前要先斟酒,斟酒人一般是坐在下首的人。斟酒人提起壶来或者提起酒瓶要先给最重要的客人斟酒,客人不喝,斟酒人和主人都要让酒。给嘉宾斟满酒以后再依次按座次斟酒。遇到确实不能喝酒的人,不要一让到底,不留退路。只要在让酒的过程中说明了,主陪认可了,就不要再给其斟酒。一般是喝一盅,斟一盅。斟酒的时间一般在客人放下酒盅,用筷子夹一点菜以后。庄重的场面斟酒人要离座站到客人的旁边,一般是站到客人的右边斟酒。这是因为一般是右手端酒,酒盅放在客人的右边。有的场合可以随意,斟酒人可以不离座给客人斟酒。
敬酒
东平人喝酒,一般是先一齐喝一阵子,或者齐喝四个,或者齐喝六个,或者齐喝八个,或者齐喝十个,或者齐喝十二个,这叫做一年。个别酒量大的也有喝两年的。齐喝完开始敬酒。敬酒的顺序一般是从嘉宾开始。敬酒的提议人,也是执酒壶的人。由主人先给客人敬酒,从上而下依次敬完所有的客人,然后是陪酒的人敬酒,最后是下首的人敬酒,或者是副主陪最后敬酒。
主人敬酒完毕,再由客人回敬。回敬的顺序也是自上而下。回敬时,由嘉宾先回敬,如果主人不受,可以通融,由客人的代表回敬。
除了敬酒,还有同端,也叫陪酒,是敬酒的附属做法。东平的人与客人同端,不端三杯,这是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比较常见的同端有:敬一陪一,敬一陪二,敬二陪二等。也有不敬光陪的,属于单纯的同端。东平人喝酒讲的是义气,认为两个人喝酒,喝三杯就是三心二意,不义气,所以不喝三杯。
与敬酒意思相近的还有自饮一杯、自罚一杯、自罚两杯等。自饮是对面前的人表敬,自罚表示自己来晚了,或者在酒场中违反了规则。
猜拳行令
猜拳行令是东平人传之久远的一种娱乐习俗。无论佳节喜庆还是亲朋相聚,无论餐馆酒肆或家宴小酌,在开怀畅饮之时猜拳行令,或穿插种种由猜拳演变的游戏,一则可助酒兴,二则可活跃席间气氛,给就餐者带来欢愉。有的场合不猜拳行令,一般是办丧事。
东平的酒令猜拳多以两人为一组,互为对抗。双方每划出一拳,必说出一数,同时要伸出手指比划一个数。如若喊出数而没有出拳,或者已伸出拳而没有喊出数,均称为失拳。口手虽一,但所喊之数不是大于或等于出拳之数,亦为失拳。一般来讲,失拳即为输拳,须罚饮酒。
酒拳之数,用手指来表示从一至五。伸出大拇指为一,伸出大拇指与中指为二,伸出一只手的任何三个手指都为三,伸出大拇指、中指、无名指、小指为四,手掌全部张开则为五,伸拳不伸手指为零。除表示五数之外,食指不能伸出,如误出则是不礼貌之举。
东平人猜拳,有响拳和哑拳之分。所谓哑拳,就是不说话,只用手指表示输赢。哑拳又分为大指和小指。上面所讲的以伸出的手指表示数字,五个压四个,四个压三个,三个压两个,两个压一个。例外是一个压五个。二数相邻被压者输,这叫大指。
小指是大拇指压食指,食指压中指,中指压无名指,无名指压小指,也是自上而下。例外是小指压大拇指。二数相邻被压者输。
响拳除了伸手指表示数字以外,还要用口喊数字,所喊的数字是从一到十。这十个数字分别为:一心敬你、兄弟俩、桃园三、四喜财、五魁首、六六大顺、七个巧、八大仙、快升官、全到了。后演变为:一点通、一个心眼、哥俩好、三星照、四面风、五路财神、六高升、巧七、八匹马、九连环、全来到。亦俗作一点点、二好、三星照、四喜财、魁五首、六六六、巧媳妇、八马跑、快喝酒(九)、十个全。二人所伸的手指加起来的数字正好是所喊的数字时喊该数者为赢,另一方为输。
还有所谓戴帽拳,即在正式猜拳前加了顺口溜为帽子,这种帽子颇似绕口令。而猜拳者要用口说和手比并举,来反映帽子中的数字。举例如下:
“一只青蛙四条腿,两只眼睛一张嘴,扑通一声跳下水;两只青蛙八条腿,四只眼睛两张嘴,扑通、扑通跳下水。”如此类推直说到“十只青蛙四十条腿、二十只眼睛十张嘴,扑通……跳下水。”在此口说和手比之间,谁先错为谁负,负者饮酒。如均无错,再按早先的拳令,猜拳决定胜负。
“高高山上一头牛,两个角抱着头,四只牛蹄分八瓣,尾巴长在腚后头(此句为戏言,为博笑而出,可以摸自己的腚,也可以作摸另人的动作)。”如此类推直到“高高山上十头牛,二十只椅角十个头,四十个牛蹄地上站,尾巴长在身后头。”
高高山上一通碑,兄弟喝酒打雷得。雷得打,打雷得,忘了雷得罚三杯。念完了这四句,就一边出拳一边念打雷得,或者念后两句。直到一方输了,才算完成了一个回合。然后再按照这个模式进行第二个回合。
螃蟹一,爪八个,两头尖尖这么大的个。五魁首,该谁喝?六六大顺该谁喝?然后,一边出拳一边念词,直到一方输了为止。这算一个回合,以后就按这个模式一遍一遍地出拳。
东平还流行“过七”和“鸡吃虫”等猜拳酒令类的游戏。前者以酒席所有人为参加者,以顺时针方向轮流读数,忌说“七”数和其倍数。后者由二人对搏,击筷时同时喊出“鸡、虫、棒、虎”中的一个字决定胜负。
此外,还有摸扑克牌决定谁喝酒的。谁输了谁摸牌,对方洗牌。摸了这张牌,看上面的数字,从摸牌人为起点,按顺时针旋转,数酒桌上的人,数到这个数字时,与这个数字相对应的人喝酒。
“过七”“鸡吃虫”和摸牌,大多为不会猜拳的人士和女眷所用,亦为东平猜拳酒令中的一个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