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泰西起义,抗敌自卫团的建立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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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泰西起义的发动,自卫团建立
1937年10月,泰安县临时县委篦子店会议后,泰安县津浦铁路以西各地党组织按照中共山东省委的部署,立即投入发动抗日武
装的斗争。远静沧、夏振秋按照中共山东省委的指示奔赴夏张镇一带。
  夏张镇的崔子明出狱后回到家乡,与山东省委取得联系。他和远静沧以夏张小学为基点,四处奔走,开展抗日宣传,发动抗日武装,发展党员,培养抗日骨干。争取了具有爱国思想的镇长马世进,以“抗敌后援会”的名义组织抗日游击队。
  共产党员王仲范、张魁三、张邵三,在十区的宋王庄建立了党支部。他们三人分片进行宣传活动,在附近10余个村庄广泛发动群众,了解各村武器情况,动员大家组织起来,保卫家乡。在远静沧的帮助下,组织了一支以青年学生为主体的抗日武装。共产党员武冠英、李鹤年、李正华、苏学戴等人在九区的东向镇、武家柳林、苏家大坡等村镇,开展抗日宣传,并筹集武器,发动进步青年组织游击队。
  “民先”队员、清华大学学生马继孔和北平大学学生左平回到家乡,在泰安县十区与爱国进步青年安春华、许梅村等发动起一支30余人的抗日武装。
  12月下旬,中共山东省委代表张北华,带共产党员程重远到达夏张镇,与远静沧、崔子明、夏振秋等汇合后,张北华检查了起义的准备情况,鉴于当时日军已轰炸泰安城,形势危急,决定抓紧举行起义。为了掌握更多的武器,张北华与远静沧、崔子明商议,利用地主、商人保家护财的心理,以组织夜间巡逻、防备溃兵为由,巧妙地把地主、商人掌握的枪支转移到游击队手里。枪支到手后,他们决定连夜把队伍拉出夏张镇。由于时间仓促,在夏张镇发动组织的队员多数未及行动,其它活动地点的队员也没能及时通知。
  1938年1月1日,张北华、远静沧、程重远、崔子明、夏振秋、夏天任、曹龙骧等10余人携11支枪,拉出夏张镇。这支队伍当天转移到夏张西北20里的馍馍山,由于当地村政权干涉,他们晚上住到山南鹁鸽崖山洞里。当时正值深冬季节,他们忍受着饥饿严寒,凑钱解决给养问题。又通过关系,对当地群众和红枪会做了耐心的宣传解释工作,消除了他们对游击队的误解,粉碎了地主分子破坏游击队的阴谋。几天后,起义队伍转移到夏张西北的响水寺。一面派人分头到各处开展抗日宣称活动,扩大队伍,一面派远静沧、崔子明、夏振秋到附近几个区,做上层人物的统战工作。起义队伍很快发展到30多人。为了进一步扩大队伍,游击队转移到肥城县空杏寺一带活动。1月中旬,王仲范、张韶三、张魁三等在宋王庄组织的武装赶到空杏寺。此时,李文甫、徐麟村、葛阳斋等在肥城安临站一带组织的武装也赶到空杏寺。起义队伍扩大到百余人,拥有80多条枪。各路队伍汇合后,张北华根据山东省委决定,宣布成立“山东西区人民抗敌自卫团”,推选张北华任主席,远静沧任政治部主任,葛阳斋任副主席。泰安县西部组织起来的队伍编为第一大队,肥城县组织起来的队伍编为第二大队,还成立了特务队,负责保卫工作。之后,远静沧向全体队员作了动员,号召大家团结一致抗战到底。这样,泰西地区正式建立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武装。
  山东西区人民抗敌自卫团的建立,点燃了泰西地区的抗日烽火,使泰西人民看到了抗战的希望。它作为泰西人民武装抗战历史性开端,为以后进一步扩大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抗日武装,推动泰西抗战形势的深入发展奠定了基础。
二、自卫团在战斗中发展壮大
山东西区人民自卫团成立后,即勇敢地向日本侵略军和汉奸走狗开战,在战斗中迅速发展壮大。
自卫团成立后,得到侦察报告,肥城县成立了汉奸“维持会”,只有几十人的武装。张北华决定,夜袭肥城,消灭“维持会”,以锻炼队伍,扩大影响,壮大军威。1月16日夜,起义部队集中主要力量,冒着大雪行军40里,于拂晓前到达肥城南部。由于雪大天冷,“维持会”没设门岗,自卫团机智地拨开城门,迅速冲进城去,俘虏了“维持会”和伪军全部人员。处决了“维持会”会长范维新,缴获枪支10余条。自卫团旗开得胜,队伍情绪高涨。自卫团在城里开展抗日宣传活动,号召群众“打日本,不当亡国奴“,并没收了“维持会”的财产,分给贫苦群众,扩大了自卫团的影响。为防止泰安的日军反扑,自卫团当天撤出肥城,转移到肥城三区大小董庄一带。在这里一边整训,一边扩大起义队伍。
  自卫团打开肥城,消灭汉奸的消息在群众中迅速传播开来,很多群众纷纷加入抗日队伍。赵英斋、王鸿乾等率肥城固留、陆房一带组织的一支队伍加入自卫团。崔子明、夏振秋在泰安县满庄区公所取到钢枪80余条,并动员进步青年参加自卫团。此时,自卫团扩大到近300人。
  为了加强中共党组织在部队的作用,自卫团决定大队设指导员,中队设政治员,没有党员的则由进步青年担任。这时,山东省委派李冠元到自卫团,担任自卫团副主席,自卫团领导力量得到加强。
  起义部队经过初步整训,便寻机打击日本侵略军。曾在鱼池村待机伏击日军,未果。又据消息,派人到长清与泰安交界的界首村和火车站侦察敌情。得知界首车站驻日军30余人,村里驻有日军七八名。张北华等立即决定用“围强打弱”的办法消灭界首村内的日军。1月28日夜,张北华、崔子明带领60余名精干武装,急行军赶到界首车站附近。按原定作战意图,张北华对部队作好战斗部署后带一名队员摸进界首村内。进村后,他们发现敌情有了很大变化,日军兵力突增10倍以上。但是,由于日军入侵山东以来,未遇抵抗,麻痹大意。张北华处变不惊,首先摸出日军的几支枪来,然后又带崔子明、刘西歧等再次摸进日军一个宿营房内,用大刀、刺刀杀死酣睡的七八名日军。日军惊醒后,双方展开混战,为避免大的损失,他们适时撤出村外。驻界首车站的日军闻讯企图出来增援,遭到担任掩护小分队的阻击。日军乱作一团,自卫团乘机撤出战斗。这次战斗击毙日伪军20余人,打死日军战马10余匹,缴获步枪3支。自卫团员管伟在战斗中牺牲,他是自卫团牺牲的第一位烈士。
  自卫团取得界首战斗的胜利,轰动了泰西地区,沉重打击了日本侵略军的嚣张气焰,极大地鼓舞了人民群众的抗战信心,自卫团声威大振。张北华身先士卒,英勇杀敌,深受战士和群众敬仰。
  2月初,自卫团重新占领肥城,公开树起大旗,发展武装。由于自卫团声威远扬,泰安、肥城等地由共产党员直接组织或在党员宣传影响和帮助下,由进步人士、爱国乡绅组织的抗日游击队纷纷加入自卫团。
  张杰、李正华在满庄组织的武装,武冠英在边院一带发动的武装,爱国人士黄兴隆在三区黄家庄一带发动的武装,王海云、明光营在西牛乡一带发动的武装,崔子明动员郑子顺、田宗尧在泰城西曹家村一带发动的武装,九区南仇、田家东史一带的武装,赵家河洼一带的武装,桑歧增、桑龙轩组织的武装,及爱国人士、九区区长武圣域率领400人的队伍等,加入了自卫团。此外,自卫团还收编了一些绿林武装,一些爱国青年也投奔了自卫团。到4月,自卫团发展到17个大队、1个先锋连、1个特务连,共2700余人,成为泰西抗日游击战争的一支最大的武装力量。
  扩大后的自卫团,干部非常缺乏。这时,中共鲁西北特委派辛俊卿来到肥城,与远静沧、夏振秋等举办“抗日训练班”,训练抗日骨干,并组织青年工作团,向群众进行抗日救国宣传。为适应部队发展需要,自卫团调整扩大了团部领导机关。由李文甫任政治部副主任,葛阳斋兼任组织部长,夏振秋任宣传部长,徐麟村任总务部长,程重远任供给部长,张维之负责与社会各阶层人士的联系工作。为解决武器不足的问题,自卫团还突击打制了千余把大刀,发给没有枪的战士。
三、自卫团英勇杀敌,在困境中坚持斗争
处于发展时期的自卫团,士气旺盛,在1938年三四月份,频频出击,打击日本侵略者。
  1938年3月下旬,中国军队与日军在鲁南台儿庄展开会战。日军在津浦铁路及附近公路加紧向南运输作战物资。为配合台儿庄中国军队作战,自卫团决定破坏日军的运输线。一天夜里,崔子明、马醒民、李正华率领几十名战士来到北集坡车站附近的黑虎泉,将铁轨拆毁,而后,埋伏在铁路两侧高地上。拂晓时,日军火车到此脱轨翻倒。游击队员居高临下,用步枪、手榴弹一阵猛打,毙伤押车日军数十名,列车焚毁。待日军增援部队赶到之前,游击队员已安全转移。这次破袭战,使日军一个星期未能通车,有力地配合了台儿庄会战。
  为了进一步打击日军,破坏日军交通线,自卫团于4月初又派出一、二、三大队,在泰安以北破坏了泰安至万德段铁路和公路桥梁,致使日军10多天未通车。第三大队在张维之的带领下,在万德附近公路上伏击了日军的大车队,缴获骡马几十匹,物资一宗。
  日军在前方战事吃紧、后方运输遭切断的情况下,大为恼火,随即调兵从万德、泰安两路出兵,进攻自卫团。驻万德一带的自卫团第一大队在转移时与日伪军遭遇,双方展开激战。战斗中,第一大队伤亡五六人,中队长马世进英勇牺牲。
  从泰安出动的百余名日军沿泰(安)肥(城)路向道朗、鱼池一带进攻。驻该地的国民党第八十一师展书堂部闻风而逃。当地群众和红枪会,为了保卫家园,自动组织起来与日军展开了殊死搏斗。自卫团闻讯后立即赶往增援。军民同仇敌忾,向日军猛烈冲击,日军不支,溃逃。自卫团乘胜追击,一度将日军包围在道朗村东北的一片坟地中。此次战斗激战一天,毙伤日军20余人,保护了百姓的生命财产,但是,自卫团政治部主任远静沧壮烈牺牲。
  道朗战斗后,自卫团撤出肥城转移到边院、北仇村一带活动。针对敌强我弱的形势,自卫团决定分散活动。张北华带领团部和部分主力在原地整训,崔子明带部分队伍赴大峰山区,李文甫、徐麟村等带部分队伍回安家庄一带。
  日军占领肥城县城后,泰西形势发生变化,自卫团在四五月间遇到很大困难。
国民党山东省第一区特派员郁仁治在泰西到处扶植地方实力派,控制县、区、乡政权,破坏统一战线,限制自卫团活动。自卫团受到日、顽双重势力的威胁和限制,开展活动,筹集粮款十分困难,部队生活异常艰苦。在这种艰难困苦的情况下,自卫团没有向困难低头,他们认真总结经验,勇敢探索,决心战胜困难,创造新的抗战局面。
在抗日战争初期,泰安党组织在山东省委的领导下,认真贯彻中共中央全面抗战的路线,广泛发动群众,创建了两支较大的抗日武装,并勇敢地开展敌后游击战争,打击了日本侵略者的嚣张气焰,其意义非常重大。第一,这一时期创建的两支人民军队,为坚持当时和此后泰安县,以至鲁中、鲁西广大地区的抗日战争,创造了一个必不可少的重要条件,为开辟创建敌后抗日根据地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第二,在国土沦陷,人民遭难的危难时刻,泰安党组织尽管力量相当薄弱,但在山东省委领导下勇敢地发动、参加抗日武装起义,开展敌后游击战争,极大地鼓舞了彷徨无策的泰安爱国民众,坚定了他们抗战的信心,从而有力地扩大了中国共产党的影响,使中国共产党取得了民众的信任和拥护。
  泰安这一阶段的抗日斗争,是在中共山东省委直接领导下进行的,这是区别于其他地方的一个显著特点。山东省委在领导抗日斗争的过程中,依靠了泰安的工作基础,因为当时泰安党组织的力量较强,这是起义成功的一个重要条件。两个条件的结合,促使泰安抗战形势迅猛发展。1937年12月至1938年6月,在山东省内共爆发了10余起较有影响的抗日武装起义,而在泰安就有两起。泰安的党组织为实现山东省委的战略意图,发挥了重要作用。这是泰安党组织和人民对山东抗战的一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