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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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我正在参与建设一个面积很大的湿地公园。与保护湿地结缘,或许是我的命中注定。三年前,还在搞核电移民建设的时候,我便开始关注湿地了。我写了一首题为《羞惭》的诗,发表在 2004年的《山东科技报》上:
芦苇徒劳地拱动 /在钢筋水泥下发出悲叹 /水蛇被囚于地下 /难以游出挥洒自如的曲线 //急切切地归来候鸟 /再也找不到美丽的家园 /在林立的楼群之间 /它们无法谈情说爱 生息繁衍 //居住在这片曾经的湿地上 /我为人类的掠夺深感羞惭 /世界是所有生命的世界 /我们应付出更多的尊重和关爱
那么,什么是湿地呢?它对人类的生存和发展有着怎样的作用?
湿地是指季节性或常年积水的地段,它包括沼泽、湿草甸、湖泊、河流、泛洪平原、滩涂、水库、池塘、水稻田、红树林以及低潮时水深浅于 6米的海岸等。湿地具有涵养水源、防洪泻洪、清除和转化有害物质、提供可利用资源、保护植物多样性,调节区域小气候、为野生动物提供栖息地、维持生态平衡等作用,被喻之为“地球之肾”,与森林、海洋一起并称为全球三大生态系统。
我工作过多年的市建公司和我现在仍然住着的家属楼,以及周围鳞次栉比的商业网点和高楼大厦,都是建在一块曾经的湿地上。
记得就在我读高中的时候,这里还是一望无际的芦苇荡和大片丰饶的水稻田。春夏之交,无数鸟儿在这里求偶筑巢,那婉转动听的鸣叫,逗引得小孩子不管不顾地直往苇丛里钻。水中的鱼儿虾儿,还有张牙舞爪的螃蟹,也是极容易就被捉到。有的鸭子乐不思蜀,时不时将蛋就近下在了草窝里,常被孩子们欢天喜地地拣回家去。秋天来临,芦花飞白,好似下了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而生产队收割芦苇的场面更是壮观,就像正在进行一场战斗,人欢马叫,红旗飘飘……再说那只产一季的水稻,做出的米饭又粘又香,比南方的大米要好吃的多。端午节用新苇叶包的粽子,吃起来更有一种特殊的清香味儿。在这块湿地的东南,有一个很大的水湾——凉水湾。听老人说,它从来就没有干枯过。这湾里的水冬暖夏凉,不结冰,天寒地冻的时候,它却冒着腾腾热气。女人对这里特别钟情,五冬六夏都是她们浣洗衣物的最佳场所,那彩色的笑声给生活增添了许多温馨。男人来这里则多是消遣,或游泳,或捕鱼;钓鳖的时有收获,捕鱼的甚至能逮到肥美的鲈鱼。据说,这湾是通着海的。湿地里多余的水都汇聚到了湾里,湾里多余的水通过一条河,往南,一直流进了浩瀚的大海……
然而,也就是30年的光景吧,这块湿地已经荡然无存,从地球上永远地消失了。如果把它保留到现在,稍事修整,那就是一个难得的城市湿地公园,且不说经济效益如何,它的社会效益将是无可估量的。对于它昔日的美丽和种种好处,总让我感叹惋惜,难以忘怀。
由于毫无节制的掠夺性开发建设,地球上的湿地正在急剧减少和消失,生态平衡严重破坏,变暖的气候反复无常,人类的生存环境面临严峻考验。亡羊补牢,犹未为晚。曾经的湿地已经无可挽回地消失了,现有的湿地却要倍加爱护和珍惜。保护好每一块湿地,也就是保护我们人类自己。而我,现在正从事着拯救和保护湿地的工作。因为这是一项惠及子孙后代的事业,所以虽苦犹甜,虽累犹乐,虽默默无闻却心甘情愿。
(原载 2007年 12月 18日《中国建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