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旧志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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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旧志序
胡应鸣(永年人,知县)

夫志者,政之纪也。存往昭来,以辨物土,以睹民风,以资吏治,盖在
郡邑咸弗可阙焉者也。
余始至新城,承凋敝之极,欲图经理之方,漫无可稽。岁余,以志访于
乡大夫,佥曰:吾邑志无传久矣。粤自元人始割于陵、高苑地置县。国初,
典故散轶,罔有作者。成化间,邑人同知于利、知县成儒始创志略;嘉靖壬
辰岁,经历王耿光、知县宫政绩续编志稿;近年,前峰邹公复命监生魏智、
庠生于牧取前志重编之。诸君留心县治,非不劳,且勤也。顾经理者虑其费,
图事者怠于成,率皆未梓,迄今益湮矣。余曰:有是哉,兹邑之阙也。夫籍
以载典,典以昭式,政之大节也。昔者孔子论三代之礼,唯文献是征,盖重
之也。若尔颓废,后将何征?归而谋诸邑佐,张君师曾、苏君仕、许君荣,
咸以余言为是,相承和衷,期底于成。时则职邑教陈君仕、李君廷球、许君
恺,访求故实以备参考。复延举人王子之垣、监生宫子敬、庠生邢子质、于
子三聘、李子鹤福、耿子饽、于子三善、成子绩、王子之干、毕子昌等十人,
相与博考郡省一统诸旧志,而日分厘之,不逾月而就稿。余复删繁理乱,疑
者信,谬者正,颓废者修矣。夫是志也,岂其文具已哉,余又谓有思道焉。
于方舆,见形胜之概焉,可以思守;于食货,见稼穑之艰焉,可以思节;于
官职,见责任之重焉,可以思勤;于学校,见化成之本焉,可以思兴;于礼
仪,见人文之贲焉,可以思饰;于人物,见贤哲之光焉,可以思重;于外志,
见博识之义焉,可以思蓄;于艺文,见典籍之寄焉,可以思考。若乃户口之
敝,力役之繁,经费之多,又余夙夜深思,亟欲扶持,而全安之者也,夫志
岂徒作哉!
第恐阙之百年,成于一旦,犹未免袭陋就简;而于民生利害所关,未必
能筹画曲当,可以传之有永也,是又俟大雅君子润色焉尔矣。捐奉锓梓,庸
识修志之意。

明嘉靖三十二年《新城县志》

天启旧志序一
张必大(华州人,知县)

周官凡五史,而掌四方之志者,居一焉。志也者,志其山川、风物、政
治之大略,即史之余也。新故有志在世庙三十有七年,前令胡公所辑,今逾
六十祀矣,字迹模糊不可晓。
余视事以来,每以此中凋颓陁之状焦然轸虑,恨未能旦夕更始。窃自叹
曰:新邑诸事之趋于废,即一志犹然。由托凫者蘧庐相视,不任其役。吾奈
何复俟后人,乃亟思厘正。而自愧音羽,食生未化,不无贻媸豕渡;且莲夭
余孽未息,简防御,心手交瘁,曷遑贾余勇握纪载之管?时礼曹王公练经家
居,敬属之,博综集思,抚轶谋野,而铸以意匠,非楮叶为工者。暨脱稿,
而残者整,秽者新,缺者备,略者详。大巫见示,适获我心,盖彬彬然一方
之掌故矣!自是山川之袤隘,风物之淳漓,政治之得失,已如白垩丹,触目
易辨。用以备他日史乘之采择,庶不至如杞宋之无征,不觉低回欷息者再四。
新邑地瘠而斥卤,居十之九。小民力役脰折,星攒分积以应上需,势不
能无延欠,稍迫之,有棘户走耳。诸凡调停兴革一劳永利之议,非不饶口敝
舌。然人情多惮虑始,而又目笑为迂。故其事有百难无一易,而其难在今日
倍浮往昔。后有能为百姓请命者,览是志得无有慨万一乎?而能复周官制作
者,王公之功不可泯也。

明天启四年《新城县志》

清康熙《新城县志》序
王士祯(桓台人,刑部尚书)

志者,志一方一郡一邑之故而已。然其体实昉于经史。昔大禹既奠高山
大川,爰作《禹贡》,首纪山水,次及田赋,次及贡篚;周礼,土训掌地图,
诵训掌方志,所谓图志者,虽不可考,而其见于职方氏掌天下之图,以周知
天下之利害者,大要皆本于《禹贡》,所谓经也。司马氏始,变《春秋》纪
年之例,创为列传洎礼乐、河渠、平准诸书;班氏又作八志,则郊祀、食货、
地理、沟洫、艺文加详焉,所谓史也。夫志一方一郡一邑之故,而其原本于
经史。如此,作者其可苟焉已乎?
汉唐以来,志仅存者若《三辅黄图决录》、《华阳国志》、《太平寰宇
记》数家,遐哉尚矣。予所闻见,前明郡邑之志不啻充栋,而文简事核,训
词尔雅,无如康对山之《武功》,其他若王渼陂志鄠,吕泾野志高陵,韩五
泉志朝邑,乔三石志耀,胡可泉志秦,赵浚谷志平凉,孙立亭志富平,刘九
经志郿,汪来志北地,张光孝志华。其地率秦地,其人率秦人也。故予谓:
前明郡县之志无逾秦者,以其犹有《黄图决录》之遗焉。
吾邑始建于元,壤地褊小,弥望皆斥卤。唐宋以前之事既无可书,而其
田又居下下,物产贡赋不足当望县什一,兼崇祯辛未、壬午洊更兵燹,风物
凋残,廛市仅具而风俗日敝,小加大、贱凌贵、众暴寡,习以为固然而不之
返,此皆守土者之忧也。黍谷崔使君,令兹十载,仁心为质,善政流闻。会
报最,擢冀州牧,行有日矣,而修志之役适告成事。予读其书,喜其简核雅
洁,又有武功诸志之遗。志一邑之故而于经史之义有当也,尤于田赋、水患、
风俗、学三致意焉。敦本而力田,廉顽而立懦,富之教之有其端矣。因为序,
述之如此。
志初修于嘉靖,先曾祖大司徒公实任分较;再修于天启,先祖方伯公盖
秉笔焉;今贤使君修举废坠,又得梁溪严子传氏以良史才左右而饮助之,而
不佞适观厥成,岂偶然哉,岂偶然哉!

清康熙三十二年《新城县志》

民国22年《重修新城县志》志原

志者,志一方一邑之故。其体本原于经史,非可苟焉已也。周礼,小史
掌邦国之志,是为后世郡邑志所自昉;汉唐以来,《华阳国志》、《元和郡
县志》滥其觞;宋临安、咸淳诸志沿其流;至有明而灿然大备。
新城之有志也,初修于嘉靖三十七年戊午,历天启甲子,迄康熙癸酉,
前后凡三修,各序言之详矣。然以记载考之,嘉靖以前,固以肇始;康熙而
后,并未中断。特经理者虑其费,图事者怠于成,率未梓行,人遂习焉不察
耳。今按嘉靖志胡序云:“成化间,邑人同知于利、知县成儒始创志略;嘉
靖壬辰,经历王耿光、知县宫政绩续编志稿;近年,前峰邹公复命监生魏智、
庠生于牧取前志稿重编之。”是志稿已权舆于数十年之前,至胡侯乃收其成,
固不始嘉靖三十七年也。天启志王序云:“嗣是而后,一修于归安钱侯,秉
笔者歙人程生可中;再修于扶沟马侯,分任者邑人张计部羽凤、沈武府庭英、
杨州守起震、周大尹沃身、张孝廉徽猷暨诸生耿鸣阳、崔云章等,不佞象晋
综艺文、家弟(脱“吏部”)象春诠人物”,“卒以涣而无统,未臻厥成。”
是天启志,前亦两度续修也。至康熙崔志,直接天启矣。然在此七十余年中,
如郑佥事之《新城旧事》、傅侍御之《新城轶事》,私家纪录胥为志乘张本,
非漫然作者。再崔志而后,乾嘉间有《后稿》,道咸同光以降有历次《续稿》,
二百四十年之典章文物一一汇箸于册,绍先启后,厥功尤伟。不然者,吾辈
今日感坠之茫茫,且将无所措手。纵令勉强蒇事,亦必左支右绌,滹漏丛生,
又安得从容整理成为信史哉!虽然吾辈此次重修,悉《后稿》、《续稿》之
赐,邑人士犹共知之、共信之;至成化以来,志稿,万历两度续修,邑人士
或不尽知、不尽信焉。数典忘祖,君子所讥,竟委穷原务本者贵。经史者,
志书之原;成化以来诸稿,为吾邑志乘之原。缕絮追述,昭示来兹,庶后之
人知典籍兴废士夫有责,公私记载,悉关文化,及时修辑,俾无废坠云尔。
嘉靖、天启两志书虽亡存,仍与康熙崔志追录纂修姓氏,以识不忘。其
成化以来作者,既详具篇中,不再赘。至《后稿》为乡先哲张汉渡先生所辑;
《续稿》则不一,其世不一,其人记载未能尽悉,姑阙以俟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