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州幅军斗争

幅军是太平天国时期爆发在鲁南地区的反对清朝封建统治的农民武装。自咸丰元年(1851年)起义
至同治二年(1863年)失败，在兰山、郯城、费县、峄县一带坚持武装斗争13年，配合太平天国、捻军、
文教军等沉重地打击了地主豪绅，动摇了清政府的统治，在近代农民反抗封建统治的革命斗争史上占
有重要地位。
清初，民间秘密团体增多，结帮、练武形成风气。京杭大运河流经的江苏省徐州、海州、邳县、
宿迁和山东省郯城、兰山、滕县、峄县一带的漕运船夫与贫苦农民，以“拜幅”的形式，组成秘密团
体，反抗封建压迫。因凡入该组织者均以红色幅巾勒头(即二尺红绫扎头)，故被统治阶级称为“幅党”、
“幅匪” 。 当时，这类组织呈分散式结构，互不相属，各自活动，且称谓不一。兰山、郯城一带称
“幅”，台儿庄一带称“复”(幅)，费县、峄县一带则称“棍”。因此旧籍在叙及此组织时往往“幅”、
“棍”混用。王运《湘军志·平捻篇》云：“当时称谓，郯、兰境内曰幅匪，滕、峄境内曰棍匪。”
到咸丰元年，由于黄河决口导致饥民累万，漕运改道造成船工失业，太平天国军队北伐，周边区域如
安徽、河南捻军，邹县文教军，淄川刘德培起义军革命势力的推动，加上本地一部分官宦世家为代表
的反清潜在意识与明末清初“九山王”王俊反明抗清斗争精神的影响，这些因素相互作用，终于导致
了鲁南幅军在咸丰元年的起义。历时13年的沂州幅军斗争，大致经历了发展、壮大和衰亡3个阶段：
从咸丰元年至咸丰八年，是幅军在起义中不断发展的阶段。咸丰元年(1851年)，峄县靳豹、宿迁
朱有谷、海州侯应元、沭阳陈玉标、郯城吕科仔及朱广田、刘雪德等纷纷在苏北与苏鲁交界地区举行
起义。翌年6月(农历四月)，苏鲁边地区大批无业饥民踊跃参加幅军。咸丰三年，费县有陈更池、薛得
志、王升、阎三虎等于7月间在费县仲村集、仙姑庙(今属平邑县)结幅起义，活动范围广及新泰、蒙阴、
沂水等毗邻山区。靳豹、朱有谷、侯应元所率苏北幅军，则在苏鲁边境互相配合、支援沂州幅军。此
时即幅党时期，其成员主要是失业船工、盐贩、无业农民、裁汰兵勇等。幅军主要的打击对象是地主
劣绅，抢掠分发其浮财。除由苏北入鲁的幅军陈玉标等部已与莒州、日照等地的地方兵丁交战(因缺
作战经验被官府击败)之外，沂州本地的幅军尚采取昼散夜聚的活动方式，对于官军虽亦拒捕，但未
敢明显抵抗。此期，沂州幅军较固定的活动地点为今苍山县的城墙山(亦称成全山)，宋三冈、邱春、
于洛、万甲申、周克生(被官府称为周韭)最早据此。由于声势不大，清政府无暇顾及，只令地方官兵
镇压。
随着全国农民革命斗争的高涨，幅军逐渐成为攻打清官兵和地主团练的武装力量。咸丰五年农历
六月十九日(1855年8月1日)，黄河因连绵暴雨在河南兰阳铜瓦厢决口，夺大清河入海。黄河改道使此
带河道干涸，对捻军北上十分有利。秋，捻军进入鲁西南和邹、滕各县后，促进了鲁南幅军的快速发
展，呈现出“江南邳州、宿迁、海州、沭阳，山东兰山、郯城、滕、峄等邑，幅匪千百为群，次第蜂
起，夺攘矫虔，吏不能制，邑中桀黠，闻风相效”(见光绪二十一年《重修费县志·兵事纪略》)的红
火局面。魏春、贾玖、梁光松、刘朝中、翟三(官书称为翟三秃子) 、李其孟(官书称为李希梦)、褚四
(官书称为褚四丫头)等积极组织联络贫苦农民，建立队伍，活动于蒙阴、费县、泰安、滕县等地。咸
丰六年冬，费县石井人李其孟结众千余人，先后在兰山、郯城、费县、蒙阴、沂水等地打击当地劣绅，
擒杀了梁邱团练长宋德升。其弟宋德基为此赴京控告，惊动朝廷，遂严饬山东巡抚崇恩查拿。咸丰七
年二月初五，邳州新起幅军首领马汶标，带领300余人进军费县关阳镇、兰山县洪(横)山沟(今属苍山
县)，与当地幅军首领阎三虎、宋新诗部汇合，组成800余人的武装，击败了沂州府知府成善的官军。
之后，这支队伍又南下江苏，与苏北幅军汇合，进攻苏鲁边的张家塘村，焚烧了民团头目谢庆升家的
房屋，尔后转移到磨山、层山(今属苍山县)一带。4月6日，马汶标、阎三虎率所部在兰、邳边境的高
桥、石井等地与沂州协都司姜长清部官兵展开激战，幅军受挫，阎三虎被擒杀。马汶标率部北上蒙山，
于费县张柳庄、郑城一带与费县知县所率官兵交战后，又巧妙地折回层山休整。此期，统治阶级为了
扑灭幅军起义之火，加强了对幅军的镇压，使幅军遭受了一些挫折，一批首领亦在作战中被官军俘、
杀。如：咸丰八年二月，费县知县收买李其孟部头领岳得安作内应，设伏杀害了李其孟和其兄李其孔
(官书为李希空)，其弟李其贤。活动于蒙山一带的马汶标也因叛徒出卖而遇害。尽管如此，幅军并未
气馁，反而更加积极地打击与义军作对的地主首劣，使“凡充团长之家多被其害”(见光绪二十一年
《重修费县志·兵事纪略》)。在与官兵作战中，幅军亦打了一些漂亮仗。如幅军首领翟三(邳州四户
人)在李其孟被害后，即收容了原李部属众，壮大了自己的队伍。六月，翟联合贾九部进攻兰陵，打
死兰陵县丞姚凤长，活捉了兰山知县刘锦堂，山东巡抚崇恩因此而被清廷“摘顶”。此系幅军起义后
开展斗争的第一阶段。此期，各部幅军规模尚小，互不相属，时而集中出击，时而分散隐蔽，相对而
言，其力量尚不十分强大。
从咸丰九年到同治元年，是幅军斗争的第二阶段。咸丰九年(1859年)春，翟三、于洛、邱春等部
幅军乘捻军之势，转战峄县、兰山一带，新起幅军周克生等率众应之。不久，在山东巡抚崇恩奏留宁
古塔副都统德楞额所率黑龙江骑兵进驻韩庄进剿义军的情况下，原在滕、峄活动的幅军多转移到兰山
县和费县。他们与原在该地活动的幅军配合，势复炽盛。在此情况下，崇恩不得不命兖州官兵400人
屯于兰、费，命泰安营守备率兵400余扼守九女关、白马关和紫荆关等隘口，以阻幅军向北发展。农
历六月初，幅军集3000人分驻兰山县郭里、卞庄(今属苍山县)和费县集山诸处，并于是月上旬起，袭
平邑集、上冶村，六月十七攻克平邑，进逼费县城，呈现出“旋灭旋生，愈扑愈炽”之势(光绪二十
一年《重修费县志》)。咸丰十年二月，万甲申在尚岩聚众起幅，伏击了前去镇压的费县知县周鹍所
率官兵，在新庄打死了沂州府千总王寿椿、外委段继先及其民团五六十人，知县周鹍和把总张永庆仅
以身免。兰山、蒙阴、费县地方官员纷纷告急。山东巡抚文煜遂令德楞额、郝士庠率部星驰增援，阻
挡幅军北进。五月，幅军洪佃部与海州盛宗元部汇合，由峄县过大运河进驻红山，击败兰山知县胡叔
琳部和兖标游击范正坦部及峄县民团，使调任峄县知县的周鹍不敢与之交战，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官军
“辄堕伏匪，相戒勿深入”的局面。咸丰十一年二月，安徽捻军进攻山东，幅军乘势扩张，各部相继
占山称王，建立据点。在沂州境内，周克生据大青山，邱春据黎墟、黄路山，宋斌、宋三冈(即宋世
烈)据车辋崮，万甲申据城墙山，孙化祥据旗、旺二山，程四虎(名程九三)据水寨马头山，岳相林据阴
阳寨，张九仔据立尖崮，王洪平据几辈崖山，刘淑愈、李宗堂据耿家埠圩……幅军山寨，“势如连鸡，
首尾相应，官军孤单不能进战”(见《山东军兴纪略·幅匪〈二〉)。各部幅军互相策应斗官军，四处
进攻地方团练，派人向附近圩、寨散发旗帜，扩张势力。此时，运河以北，蒙山以南，西至滕县，东
至沂河，仅剩峄县夹谷山、费县东墠、徕庄铺、天保山等几处地主圩寨固守不降。而幅军足迹从南部
运河北到淄川，东至海滨。蒙阴赵红进、郑士元，新泰李成、刘季勇，莒县李建道等均纷起响应，组
织武装。 力量强盛的幅军开始集中较大兵力打击清封建势力。如咸丰十一年三月，幅军一牛姓首领
(官书称为牛闺女，其真实名字不详)联合兰山、峄县等地的万余名幅军，一举攻破关阳圩，杀死清拔
贡生、兵部主事李松荫之子--候选训导李默及眷属30人，团丁200余人。东墠团练王殿麟之子王肇鼎亦
于同年夏被李宗堂、李八、张太基部幅军斩杀。
幅军由小而大的发展形势，震动了社会各阶层，使参加幅军的人员非常广泛，连清朝进士、廪生、
秀才、财主、商人、艺人、僧道亦纷纷加入到幅军队伍中来。沂州团总王嘉麟在镇压幅军起义后所撰
的碑文中称：“自咸丰十一年吾乡土匪蜂起，始而市侩效尤，继而读书之人、殷实之家亦甘心乐从。
又有为骑墙之见者，畏贼通贼因而作贼。”同治十年，费县知县史致仁在《创建高桥义学碑记》中称：
“自咸丰间土匪倡乱，贼众出没其中，若荆山寺、胡家村、石井诸寺庙，据为巢穴，该僧道竟附为羽
翼。”在平邑水寨程四虎部，盛传妇女守卫山寨吓退清官兵的事迹，都证明这次农民革命的深刻程度。
同治元年(1862年)初，活动于鲁南地区的幅军主要有：一是以峄县与费县交界处的云谷山为中心
的刘双印部。咸丰十年夏，刘双印与牛闺女、滕四率众数千人，响应捻军号令，据守云谷山，清军久
攻不克。后捻军张乐行、刘天福部被官军击散，多投奔刘部，山中义军增至万余人。同治元年正月，
刘与兰山、费县的幅军相配合，转战于峄县、兰山、费县毗邻的兴林、甘露、郭里、黑风口一带。是
年秋，刘双印部攻占齐村、邹坞、夹谷等地，大败清军后，继而联络长枪会和邹县白莲教文贤教军，
大败前来进剿云谷山的清军德楞额部。此后，刘部在鲁南名声大振。二是宋三冈、宋斌、程四虎部。
先是宋三冈和宋斌率千余名幅军，联合姜三壮部转战于兰山、莒州、蒙阴等地。同治元年，该部进军
莱芜，与莱芜知县所率官兵交战时，驻于费县水寨的程四虎闻讯后率兵赶去支援，挫败了官军。之后，
宋三冈与程四虎及其他小部幅军相联合，以蒙山为中心建立据点，不时进击新泰、泰安、莱芜、蒙阴
等县的地主圩寨。五月，谭廷襄令千总郭大胜率兵500余名，在数千名费县地主武装的配合下，进攻
幅军水寨。程四虎先是突围离寨，后又联合白莲教军回军反击，大败清军。九月，程四虎、宋斌率部
北上临朐，支援淄川刘德培的起义军，因遭蒙阴、沂水两县知县阻击，退回费县。三是孙化祥部。孙
化祥是费县幅军后起首领。咸丰十一年春，与其兄孙化清结幅起义，以旺山、旗山为依托开展斗争。
是年夏，耿家埠幅军首领李宗堂、刘淑愈(进士出身)率部到旗山与孙化祥部会合，共建旗山幅军。孙
化祥拜刘淑愈为军师，孙、刘合兵后，旗山幅军力量迅速壮大。孙以旗山为大本营，称九山王(又称
七十二寨主)，逐步统一了周围各部幅军，号称拥众10万。在孙化祥率领下，旗山幅军攻东墠，克南
尹，援淄川，占仲村，连连奏捷，是此期鲁南幅军中最强者。刘淑愈曾为旗山大寨营门题联：“东狩
获麟，寝其皮食其肉；中原逐鹿，大者王小者侯。”体现出反抗清王朝的鲜明的政治纲领。
幅军初创时期，各部互不相属，其首领多沿袭明末义军首领王俊故态，自称为“九山王”。后随
着斗争的需要，亦曾有封王、推王之举。第一次是封王：咸丰十年夏，太平天国封峄县侯孟人刘平为
“北汉王”，冀图由他统一领导运河以北各部幅军，配合太平军进行反清武装斗争。台儿庄之战失败，
刘平战死，刘双印退踞峄、费交界处的云谷山，自称大幅主。第二次是推王：同治元年十月，兰、费、
峄一带幅军需要联合行动，刘双印认为车辋宋斌系翰林宋小坡后人，有号召力，于是推举宋斌为王，
统一领导北征。宋斌封万甲申为将军，封孙化祥为镇北将军，孙虽不受封号，但仍出军配合作战，清
政府在青石关一带布重兵截拦，幅军以蒙山为依托，盘桓新泰、蒙阴、莱芜一带数月，因意见不一，
丧失了北进战机，只得返回各自山寨。此系幅军斗争的第二阶段。在这为期4年的斗争时段里，幅军
由小到大，由弱到强。虽未形成严密的统一领导体系和公认的义军领袖，但各部幅军还是保持着一定
的联系，并与捻军及白莲池教军互相配合作战。到同治元年，汇聚成刘双印、孙化祥等几支实力较强
的部队，相互间的联系亦较之以前更为密切，协同作战已屡见不鲜。
从同治元年冬至翌年秋，是鲁南幅军由盛转衰的阶段。同治元年腊月十一日，清军参将张从龙、
千总张学圣、郯城县丞李思谦奉总兵陈国瑞令攻幅军营寨徐圩，圩破，幅军200余人死难。自此始，
清军集中优势兵力，采取分化瓦解、各个击破的方式，使兰、郯、费幅军的一批重要据点如长城、仲
村、旗山、旺山、黎墟、水寨等相继失陷，首领刘兆青、孙化祥、邱春等相继战死。同治二年六月十
七，官军在幅军叛将王荣祥等配合下，攻破宝泉崮幅军据点，幅军首领程四虎于是月二十二日率4000
众向清军投降。此后不长时间，活动于费县一带的幅军也被镇压殆尽。坚持武装斗争13年的鲁南(沂
州)幅军终于彻底失败。幅军起义失败后，参幅人员遭到清政府清查屠杀，民众因株连受到地主团练
的血腥报复，被杀和逃离家乡者不计其数。“沂水城边鬼夜哭，十万生灵遭毒疒甫。”清泰安人汪宝
树的诗句，即是对当时统治阶级肆意报复滥杀参幅人员及亲属的真实写照!
幅军斗争失败的主要原因有：一是幅军缺乏强有力的统一领导，不少幅军首领受阶级的局限，多
“霸山为王”，甚至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有时互相火并，影响了各部之间的团结。二是幅军以流动
作战为主，没有建立巩固的根据地。后期虽建立了一批据点，但由于活动范围不大，致使军需不足，
兵源有限，加之武器低劣且缺乏作战经验，难以抵御训练有素的清朝正规官军。特别是清总兵陈国瑞
带2000余名装备有洋枪的官兵入鲁南进剿幅军后，使双方的武器优劣更加悬殊。三是在清军的大规模
围剿面前，大批幅军首领相继叛变，反戈相向，从而使双方力量对比发生了急剧变化。四是幅军缺乏
强大的外部援助。此外，当时沂州府属严重缺粮且流行瘟疫，也是造成幅军由盛而衰的一个重要原因。
幅军在沂州境内的主要战事有：
一、幅军三攻东墠圩 东墠(今属临沂市)位于费县东部，地处东西交通要冲，建村于春秋时期。
清咸丰末年，鲁南一带幅军四起，威震地方官府。清廷派钦差大臣杜乔羽赴山东督办团练。杜乔羽又
奏请东墠人前江西瑞州知府王嘉麟总司沂郡七属团防。王嘉麟复举从弟前广西知县王殿麟及候选训导
陈家树、 王肇俊为之助，遂相继在各处办起团练。为使团练进可攻，退可守，由王殿麟偕其叔王楷
(前江西南康知府)、王枚聚资筑圩，数月而成。与此同时，四邻村圩亦行先后筑成，彼此遥为联络应
援。东墠团练首领王殿麟、王嘉麟弟兄，在任知县、知府期间，都曾率兵参与镇压太平军，颇晓攻防
战法。沂州知府文彬及兰山知县长赓、费县知县王成谦皆倚王氏弟兄为臂助。东墠圩立，成为幅军活
动发展的重要障碍。 1861年 (清咸丰十一年) 3月， 幅军首领周克生，自号九山王，率众2000余人攻
打东墠。圩中团练登陴防御，用火器轰击，圩不能克，周克生遂撤走。
7月3日，幅军李宗棠、李八、张太基各部合力攻兰山县北城子圩，圩中遣使乞援于东墠团练。王
殿麟命其子增生王肇鼎率练勇赴援。王力战解北城子之围，幅军北撤，王肇鼎乘胜尾追，策马直前，
从者不及。正追之间，幅军伏兵忽自高粱地里突出，将王肇鼎围住。王下马格斗，虽膂力过人，亦未
能杀出重围，终被幅军用长矛刺死。王肇鼎一死，幅军乃率众2000余人再攻东墠，围3昼夜，王殿麟
督团练力拒，幅军终未能攻克，遂撤。7月29日，幅军李八等攻北城子民团甚急，王殿麟凭河迎战，
夹河而军，力不支，遂向新任费县令王成谦乞援。王成谦立即派队助战，幅军死伤百余，遂撤。王殿
麟急调北部诸圩民团乘幅军不备，掩袭耿家埠，幅军首领刘淑愈、李宗堂等血战后向西突围，与旗山
幅军孙化祥部会师。自此东墠一带团练对抗幅军气焰甚嚣。之后，王殿麟又督东墠团练进攻兰山县的
古城圩。古城系后魏即邱县城故址，位于沂州府城西9公里处，为幅军所占据，适阻东墠赴府城之路。
王殿麟面请兰山县知县长赓会同营兵攻击。至红埠寺，幅军援军骤集，与营兵团练交战，团勇燃炮轰
击，幅军遂退，圩中幅军见援军后退，便集中力量杀出重围。
东墠团勇攻克古城圩之后，又相继攻下了兰山县的武德圩，并调转矛头又西攻旺山寨。旺山寨乃
孙可信所筑，为幅军孙化祥部所夺据。山距东墠圩仅4公里，居高临下，击柝相闻。幅军山寨北与淄
川幅军、西与兖州文教军相联系，南与兰山、郯城等处幅军相应援，其势炽盛，直接威胁东墠圩。王
殿麟为拔除心腹之患，乃调河北各团环攻幅军山寨，幅军山寨防守严密，坚不能下，王殿麟乃率勇团
露处山间三四日。适幅军援军赶到，进击团勇，团勇失利，伤亡近百人，遂撤回东墠圩。幅军乘胜反
击，围攻东墠圩。火器猛密，钲鼓震天。鏖战8昼夜，圩中固守无懈，幅军未能攻克。至第八日五鼓，
幅军骤扑其圩之东南角，圩中开炮轰击，幅军伤亡甚众，遂撤去。后，幅军又夤夜越墙入东墠圩，与
团勇展开巷战，由于团勇拼死抵抗，幅军仍未能攻克圩寨。
二、夹仓之战 1861年(清咸丰十一年)9月6日，捻军李成部入日照县境西部，循山麓东至海滨。7
日，兵临涛雒，因圩壕海潮盛涨，未能逾越。8日扑夹仓圩，圩长率勇力拒，未克。9日，县绅丁守存、
丁恒基率练勇击捻军后队于新庄，捻军遂分3路向北撤退，凡5日始出县境。12日，峄县滕化光(又名
滕四)率幅军千余人经莒境，由黄墩路突入日照，攻高子山未克，击毙圩长高芳。遂经邵疃、山子河、
傅疃等村东进，直抵夹仓圩下。夹仓位于傅疃河入海处，元代建村，因夹于海、河之间，旧有官设常
平仓，故名。明洪武三年(1370)设巡检司，有石圩。清置镇，为重要通商口岸。筑圩、制器、办练勇
较早，装备有“洋枪”、“洋炮”。13日拂晓，滕部向夹仓圩发起攻击。守圩团练长尹兆禄“督众力
战”，幅军强攻不下，损失百余人，遂撤下，重部兵力。下午，幅军一面“诡词乞和”，一面“以大
队绕圩北，简其骁锐由东北隅缺处冒死冲入”，与守圩团练展开巷战，杀死团练长尹兆禄以下370多
人，终于攻下夹仓，幅军亦伤亡数百人。战后不久，幅军即南下岚山头一带。
三、南泉寨之战 先是，幅军宋三冈部占据蒙山一带，联合程四虎、林秋庚、魏捷三、王辉、秦
淑清等七八支幅军， 不下六七千人， 在新泰、蒙阴、泰安、莱芜一带不断与清军及地方团勇作战。
1862年(清同治元年)4月17日(农历三月十九日)，在新泰作战失利，首领王辉、秦淑清等被俘。幅军遂
移驻至蒙阴县车盘沟。24日，程四虎自费县牛阑庄越过紫荆关，进入蒙阴县保德庄。谭廷襄命游击绪
纶会赞图折回茶棚阻截，双方在赵峪接仗，幅军失利。旋由大庄入九女关，转移至鲁埠。26日，范正
坦、王成谦率勇队北进，与绪纶军夹击幅军，杀死幅军百余人，掠去牲畜无数。幅军转奔西南，进驻
南泉。南泉圩寨本牛伦修筑，墙高壕深，守御甚严。后杨某为寨总。自4月13日为滕县幅军马传山、
费县幅军程四虎、盘龙山幅军岳湘林合势夜袭攻占。奎芳等军数次围攻，都被幅军击退。谭廷襄令刘
志和增募楚勇1000名归范正坦统领，再檄谢炳率勇500名为绪纶等策应，以泰安兵200名扼蒙阴，高唐
兵200名扼泰安。4月29日，南泉寨幅军进击平邑集，遭范正坦、王成谦等3路阻戳，退回圩寨。5月11
日，绪纶、谢炳军驻平邑集，奎芳以新练炮队300人来会，意在对南泉寨形成包围之势。5月14日，南
泉幅军亦请水寨、吴王崮、由吴崮三寨幅军来援，分驻东阳、南庄，互成犄角。奎芳等议先击幅军援
军。当日中午，清军兵勇向东阳疾进，幅军数百名先击谢炳部，都司姜顺迎战，曹正榜督骑兵夹击幅
军。王立功等5人被俘，幅军向西南撤退，清军进入东阳。幅军转由山后袭击东阳清军，南泉圩幅军
亦开寨门出兵配合，清军表里受敌，军功赵东江横刀突阵，杀死幅军一掌旗手，清军乘胜掩杀，幅军
遂退。5月15日深夜，清军又绕出南庄，击幅军水寨援军，乘势进迫南泉圩，绪纶军居寨西，谢炳军
居寨北，王成谦军居寨东北，三面轮番进攻。幅军奋勇抗敌，清军多被杀伤，民团毙死尤众，寨不能
拔。清军深沟高垒，志在必克。是时，岳湘林乃由盘龙山遣部下吴毓美赴兖州僧格林沁部乞抚。谭廷
襄命兖州清军首目责令岳湘林退出南泉，册报人数，选募随军“进剿”。清廷不准。於是奎芳、王成
谦又合谋破寨之策。适滕县宝泉崮从幅寨长巩宝亭、周清平等欲背叛幅军，奎芳等即先令庞居庄团长
牛允登、葛云岩等暗中密约，期以端午日建白旗为号。月底，牛允登又伪遣曾继东、赵玉荣等选团丁
援南泉，幅军首领马传山信以为真，便留曾、赵等把守西寨。5月31日夜，曾继东暗中派人向清军送
情报，告之此时程四虎已回水寨， 岳湘林已回盘龙山，守寨幅军首领仅马传山、马传法、赵光宝、
吴邦彦、李言等5人，幅军共800名。6月1日(农历五月初五日)正午，范正坦、奎芳、绪纶分伏西、南、
北三面，东墠团首王殿麟伏东北隅。马传山、赵光宝方置酒饮甚酣，赵玉荣劝酒甚款洽，伺机佯醉将
马传山刺杀，提其首登圩大呼，清军望见白旗，进逼圩下，马传法等知为曾继东所欺骗，与吴邦彦、
李言等砍杀曾继东。清军毁倒圩墙杀入与曾继东团丁两面夹击，幅军仓促应战，势弱难支。范正坦、
王成谦、绪纶俘获马传法、吴邦彦、李言等170余人。奎芳、王殿麟、谢炳等环圩截杀幅军660余人，
南泉寨终被攻陷。余部幅军突围至水寨。继而清廷又谕谭廷襄命诸军乘胜攻幅军水寨。水寨距平邑清
军驻处17.5公里。寨东北6.5公里处有张李庄，幅军夏云宾部据守，为水寨之屏障。知县王成谦乃领温
水团长赵光泽等购募幅军徐纶约定作内应。6月6日黎明，清军逼近寨下以观其变。夏云宾方站墙为
守，徐纶则率众百余开寨门而出，清军一拥而入，双方巷战，夏云宾等百余人被杀，其余散走，圩
被焚。程四虎聚集晒书台、歧泉山幅军数千人力拒清军。6月7日，清军进逼，幅军在流峪庄迎击清军，
失利后退据圩寨，清军围攻3日。适邹县文贤教军进入泗水，清军遂返回平邑驻守。
四、永泉庄之战 永泉庄(今属苍山)位于沂州府治西南45公里处，村落周广5公里。幅军傅双刀部
长期据守，势力雄厚。奎芳、长赓等屡次谋攻，终因壕深寨固，防守严密，未能得逞。前经长赓侦知，
成全山幅军首领万甲申带人暗赴永泉庄，约同傅双刀合力进攻河东卞庄。长赓当即商同奎芳带队迎击。
适有兰山圩幅军彭殿举、青竹圩幅军冷朝阳2人有意向官军乞降，并愿为官军卖命。长赓密令其随队
效力。因即选拔精锐，令团总邵广平等各带练丁于1862年（清同治元年）9月13日（农历八月二十日）
夜间行动。官军至兰山圩东北1.5公里处的梁家庄寺，守圩幅军站墙迎拒。六品军功王经谟率勇自东
北越墙先入，打开圩门，兵练一拥而进，杀伤甚多，幅军首领焦维、刘成被俘。14日，冷朝阳先将青
竹圩幅军首领郭丫头、 毛作溃、李八、王七、赵井椿等5人捆绑起来献给官军，旋即带领青竹圩心腹
50余名前往兰山圩，扬言赴援。兰山圩彭殿举亦遣心腹杨卜赴永泉圩佯求救援。傅双刀不知是计，遂
率部下高元苓等300余人径赴兰山。彭殿举诡称：“圩众屡败怯敌，非君当前敌不能胜。”傅双刀欣
然同意。彭殿举遂将傅双刀部众分屯山上山下两圩寨内。彭殿举与邵广平扼山麓，彭暗约团总邵广平
等于夜间将山下一寨先行围困。15日黎明，彭殿举将屯于山上寨内的高元苓、高运来及其部众百余人
杀死，仅少数人逃出。彭殿举率队下山，傅双刀在山下惊觉，冲围而出，埋伏在褚墩的兵勇会同民练
突起堵截，鏖战时许，幅军被杀多人，首领王东柱被俘，傅双刀中炮负伤，泅水逃出。兰山圩被攻克。
16日，兵勇分队围攻兰山圩东南4公里处的永安圩，守圩辐军首领张云冬闻风夜走，首领李清奎犹率
众力守，官军未能攻克，遂撤回兰山圩。18日，官军复往，从三面围攻，于东面设伏，战至中午，守
圩幅军渐不能支，潜向东门突围，官军伏兵突起，枪炮大作，幅军阵亡200余人。李清奎被俘，永安
圩遂陷落。长赓等探知傅双刀已回永泉圩，即命彭殿举于19日密派亲信前往，暗伏圩内。20日深夜，
兵勇民团分队直逼永泉圩，先在圩北沟内埋伏。团练长陈效忠、邵广惠仅以百余练丁诱战。傅双刀大
怒，整队出拒，登时伏兵突起，傅双刀大惊，拼命撕杀，不幸中枪身亡。民团内应敞开北门，彭殿举
随同各将弁率队直入圩内， 搜杀幅军首领刘银匠、毛兴业等160余人，旋将圩寨墙垒悉行平毁。10月
25日，清廷谕示谭廷襄，内称：“兰山、青竹两圩投诚降众，亦宜妥为驾驭，倘有始终反复情形，即
着随时剿洗，毋得稍事宽纵，致贻后患。”
五、长城之战 徐圩、芦塘失陷后，陈国瑞遂移军围攻长城幅军。长城(今属苍山县)位于郯城县
境西北部，战国时为鲁襄贲邑。汉代为襄贲县治所。时为鲁南幅军著名圩寨，有幅军和圩民数千人。
首领刘兆青一面邀友军来援，一面浚壕筑堑，加强工事，以图坚守。1863年(清同治二年)2月初，陈国
瑞引军进攻长城。4日，李成联合会军、幅军数千人赴援，为清军德楞额、富和两军击退。6日，捻军
赵开元部及幅军宋三冈部马队步兵计2000余人复来援，分驻于西北杜家堡、南桥。陈国瑞令参将郭宝
昌等守营闭壁，邵法国、吴炳麒等应战。援军骑兵突阵如飞。陈国瑞严阵，张两翼。援军三骤三驰，
马乏进退渐懈。陈国瑞旗三弊三作，洋枪如雨，赵开元中弹坠马而死，前队散乱，官兵从东、南两面
夹击，援军北撤。适南桥幅军首领苏克功来援，马队200余骑冲锋在前，被官军吴炳麒部击退，苏克
功、苏二、苏旺等阵亡。幅军退回南桥圩寨坚守。南桥在长城西北处汶河西岸，相距3公里，成犄角
之势。陈国瑞决计先攻南桥，再克长城。8日，选出300个精悍兵勇组成攻圩敢死队，正欲行动，适值
僧格林沁所派富和军至。时幅军首领王兰荣等率众据守，官军放火箭入圩，寨内庐舍燃发，守军慌乱。
陈国瑞督300人敢死队一跃而登，大肆屠杀，伏尸塞路，南桥失陷。陈国瑞即日回军攻长城。在陈部
进攻南桥之时，沂州知府文彬率郯城知县周士溥等乘势攻下郯城县疃里、兰山县房村、横山、鲁坊、
杨庄、吴疃等6处幅军圩寨，并分派兵勇先扼守青竹、杨官庄、兰山各隘，以断绝幅军外援。文彬一
方面展开军事进攻，一方面又分派奸细，收买幅军叛徒。9日，文彬军逼近西哨，龙衣庄新降官军的
姜汰在军中效力，内应徐敬棠等启栅引进官军，俘获幅军首领胡铁头、胡金德、张朋午等26人。文彬、
长赓遂连下南哨、北哨、墩头、薛家庄、史家庄、二郎庙、赵家楼、周家庄8寨，前后杀死幅军首领
周高铲等160余人。周家庄首领周畋扬、西哨首领居广立、张麦杨、元长等均投入陈国瑞营。3月初，
陈国瑞包围长城之后，先用木板及牛皮等物遮护小车，兵勇推拥填堑而进，直逼圩下扎营筑垒，继而
又从邳州、郯城调民夫数千，挖掘蚰蜒壕以困幅军。此时，捻军李成部联合长枪会军张守义、赵老蠡
等部由莒州、日照奔入车辋、仲村，支援长城幅军。陈国瑞外御援军，内攻圩寨。3月8日，在长城以
北5公里处与援军作战，援军被杀100余人，被夺马19匹。西北援军万余人复来反击清军，陈国瑞度众
寡不敌，即移军向北凭壕列阵。援军绕出长城以西，先以骑兵冲杀，清军参将张从龙等拚死抵御；寨
内幅军亦开西门夹击张从龙部，官兵势几殆，陈国瑞挥军力战，幅军始退回圩寨，援军亦后撤。至此，
兰、郯、费、峄等地幅军援军皆被官军击退。14日，又有西疃的王锦、鲁作的刘正邦、吴疃的任恒章、
杨家庄的李洪吉、鲁坊的潘继志、房村的赵吉、横山的孙瑶传等幅军首领先后剃发，分别到陈国瑞、
文彬军中投降。文彬拔其精锐者编为一队。是日，陈国瑞令张从龙、吴凤柱等攻其西，骆德胜、张学
圣等攻其南，亲督邵法国、王正标等筑垒逼之。缘木童而上，幅军枪炮灰石如雨，守备邵法国、千总
陈学金、刘继广先后被击毙，官兵伤数百人。陈国瑞攻打7昼夜，圩不能下。3月20日，清廷有令“嘉
奖”陈部，并令僧格林沁严催德楞额迅速进兵，此时该处贼援麋至，亟应厚集兵力以遏贼氛。……谭
廷襄、吴棠务当严饬在事员弁，实力扼堵，毋令贼踪阑入本境。”陈国瑞得到清廷“嘉奖”，又有他
部助战，攻势更猛。23日，圩民二三千人翻墙逃逸，圩内引起混乱。25日(农历二月初七日)，官军乘
乱攻之，幅军站墙抵御，短兵相接，激战竟日。傍晚，西北风大作，官军施放喷筒火箭，顺风纵火，
风火翻腾，圩寨顿成火海，官军分曹坏墙而入，杀死幅军百余人。首领刘兆青率幅军精锐夺门而出，
冲击官军，黄部以骑兵迎战，幅军致死拼搏，杀伤官军甚多。张从龙等挥军大战幅军，幅军阵亡过半，
刘兆青及苏正益等被俘死难。官兵破圩之后，驱逐圩民数千，杀死千人以上。
六、南尹之战 先是，费县知县王成谦于1863年(清同治二年)2月13日率官兵毁掉由吴崮山下幅军
兵卡，杀死幅军百余人。旗山幅军首领孙化祥大为愤怒，遂联合旺山、武德、唐棣林等圩幅军千余人，
袭入南尹圩寨，惩恶除霸，分粮济贫，并将一部分粮食运回旗山圩寨。东墠、石珩、徕庄等处民团阻
截其归路，幅军退至南尹凭圩拒敌。沂州知府文彬、同知奎芳分别率军来会，连攻7日不能拔。徕庄
民团长陈家树献计挖壕引礻方河水围困，工未成。22日，旗山幅军分东西两路来援，守圩幅军从寨东
门杀出。文彬、奎芳、王成谦等分兵迎击，双方恶战，喊杀声震山谷。战多时，幅军阵亡数百人，遂
败退。王成谦又纠集北尹防军300人、城阳民团200人，袭入南尹，搜杀幅军百余人。幅军坚持死战一
昼夜，不能突围，遂向宝泉崮幅军程四虎部求援。24日，程四虎联合吴王崮、由吴崮等5寨幅军3000
人驰援。被困幅军士气大振，孙化祥率部力战，杀出重围，返回旗山圩寨。南尹复为官军所占。
七、 仲村之战 仲村 (今属苍山县) 位于东氵加河畔，是幅军著名的圩寨，原为宋三冈部所据。
1863年(清同治二年)4月初，陈国瑞在文彬、长赓、王成谦配合下，连下兰山、费县境内幅军圩寨二三
十处。宋三冈畏敌遂有投降官军之意。孙化祥窥其意，即派兵夜袭宋三冈，攻占仲村圩，并亲率精兵
数千据守，以抗拒清军。4月4日(农历二月十七日)，陈国瑞移军仲村圩外扎营，长赓、官锦堂率勇来
会。仲村之南幅军圩及卧牛山、磊石幅军圩，见官军势盛，先后投降。惟仲村之北朱留屯、矿二圩
犄角为守。4月6日，陈国瑞引军察看仲村、朱留屯周围形势，孙化祥率幅军千余人突出圩寨，袭击清
军后路，由于轻敌，被陈分军击退，遂闭圩坚守。陈国瑞决计先攻朱留屯圩，以分幅军之势。4月8日，
令长赓引军先袭朱留屯。三更时，清兵步骑衔枚而驰，守圩幅军发觉，遂奋起还击，炮火迅密。陈国
瑞令把总李福先登，步勇继之，幅军力战不支，遂由山后而撤。遭官军伏击，死伤十之九。矿、薛
南、 苍山等圩也相继被文彬部攻陷。仲村陷于孤立。陈国瑞遂环仲村圩筑垒十三，挖长壕困之。4月
16日，黎墟圩幅军首领邱春联合李成余部捻军、教军张守义、幅军孙化清等部步骑近万人援仲村。陈
国瑞军自西北迎击。援军势众，遂包抄陈部。陈国瑞亲督正兵击援军中坚，守备赵德胜、把总王树楠
等骑兵分击其左右，援军稍退，复又聚集，列阵严整，向官军冲杀。陈国瑞引炮兵横冲之。孙化祥率
众出圩夹击官军，鏖斗甚力。官军张从龙与把总李开春凭壕开炮轰击，从早晨一直激战到中午，孙化
祥部幅军阵亡300余人。捻军因给养困难，亦敛队出山后。陈国瑞令邓得胜率幅军叛徒王济远马步300
人会同保圣骑兵、谢殿元步兵追击，孙化清且战且走，王济远引谢殿元走近道拦截。顷刻，孙化清率
30骑先至，突遭谢殿元伏击，全部阵亡。援军后队退却。此时，旗山圩寨空虚，仅有军师刘淑愈、副
军师李宗堂等率老弱残疾坚守。陈分兵联合兰山、费县等处兵丁，由东墠团长王殿麟纠集的团练带领，
攻破旗山，山内幅军圩寨10余处当日皆陷，被洗劫一空，妇孺不留，死尸枕藉，血流成河。军师刘淑
愈、李宗堂等数百人被俘(详见刘淑愈传)。幅军余部逃至港沟崖，长赓等乘势攻取。4月17日，官军拔
东山周家寨。长赓再袭破黎虚圩，首领邱春逃走。王成谦收抚苏家顶、泗延等圩寨。晒书台幅军怒而
攻之，王成谦再驰救，幅军退走木头崖。同日，陈国瑞令王殿麟陈部邓得胜军，平毁沾化庄、光山头、
张家墩、齐家湾等处幅军兵铺。4月18日，官军袭入幅军旺山圩塞，杀散千余人，招降5000人以上。
此时，谭廷襄奏称：“现在车辋投诚，黎墟收复，旗、旺两山攻克。仅余仲村圩寨，其势已孤，当易
办理。”清廷即令速克仲村，内称“仲村势成孤立，自必指日可破，即着谭廷襄督饬陈国瑞一军，将
仲村贼圩赶紧进攻，迅图规取，并令长赓等并力协剿，以期迅扫逆氛”。于是官军诸路会攻仲村，轮
番昼夜环击。仲村圩东临河，水深不能涉。文彬等密遣叛徒宋三冈、宋斌等率降卒10余人埋伏圩内，
潜夜囊土遏水为内应。4月22日，陈国瑞督吴炳麒等攻圩北；文彬、长赓合毕培贞等攻圩南，余军东
西密布。三更天，官军攻圩，喊杀喧噪之声突然大作，云梯依圩上，火箭勃发，幅军守圩坚韧如前。
初不知宋三冈等内应潜伏，顷刻，圩中到处火起。宋三冈等诈喊圩破，幅军惊乱。孙化祥率幅军自西
门突出，壕外官军伏兵起而纵击，幅军伤亡百余人。陈国瑞督军包围幅军，火器猛密，孙化祥负伤牺
牲，余部拼死搏斗，尸血纵横，山谷尽赤，器械牲畜塞道。官军攻破仲村，大肆屠杀，幅军死伤3000
人以上，降者5000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