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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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田记》本县教谕于道行著(见清康熙《莱芜县志》)
《孔子观礼碑》(见清宣统《莱芜县志》)
《安期先生祠记》(见清宣统《芜芜县志》)
《贞节先生祠记》(见清宣统《莱芜县志》)
《三皇庙记》元代礼部尚书章丘人张养浩著(见明嘉靖《莱芜县志》)
《宣圣庙记》王天挺著(见明嘉靖《莱芜县志》)
《重修玄帝阁记》谭性教著(见清康熙《莱芜县志》)
《文昌阁记》陈明新著(见清宣统《莱芜县志》)
《重建关夫子庙记》陈明新著(见清宣统《莱芜县志》)

重修棋山观募缘引张严进士

入世而劳心莫如仕,轻世而肆志莫如仙,故棋山与观皆以仙传。俗谓昔有樵于山者遇两
翁对棋,而腰斧坐视。移时起顾,斧柯腐无余矣,不知更何所年矣!今山上有石枰,子
大如斗,盖仙人遗迹云。山下有观,幽僻如仙居,学士骚人,往往爱来此游息,称邑胜
地。邑东南诸山美秀,疑有仙人往来。其中仙人山,亦传为安期生得道之所。类是而史
迁云:汉武帝时,海上迂怪之士,多称安期。羡门又云:安期尝以策干项羽,意谓安期
避秦策士,其云仙者,出于迂怪妄说也,则烂柯之樵无乃类是欤?传者多妄,实不可考。
然安期画策于战攻略取之日,进说于喑哑叱咤之侧,其志强胜必百倍于人。又能避秦,
不屑浊世,富贵利欲无胶于心,其能自保而久于世,亦理所时有也。山樵乌知,非若俦,
未可尽以为无也。其有耶、其无耶,于今之人无涉也。独是观也,则不可废也,彼秦皇
汉武之好神仙而慕海居,其聪明雄略,岂若庸夫愚妇,牵惑于迂怪妖妄,而不自知也哉。
盖好大喜功,罢弊人民之余,久之而厌其扰。扰,思退而休息,比仙居亦人情耳。今吾
侪逐逐名利,患得患失,喜怒忧劳,杂乘互出,方寸之心,不胜扰扰,如厌之而思返,
欲求僻静之地托处休息,而旷怡其心神,则此观其所也。呜乎废且,隆嘉间,雪蓑子不
知何许人,尝游息于此,大书于碣,以篲①为笔,笔势如蛟龙腾上,观者谓非仙不能。
是观之碑,乃蓑仙真迹。而山上石枰,不过如秦皇汉武所见大人迹,恍惚荒略犹难言也。
观之住持吴某,今募缘重修观宇,以待学士大夫之游息,意殊不鄙②,非巫觋假鬼神惑
邀庸夫愚妇之货贿者类也,不可以不辨。
【注释】
①篲(huì):扫帚。②鄙:粗俗。

怪石记张严

子思曰:今夫山,一卷石之多,盖谓山与石无异矣!何也,类也。莱多山,东南诸峰尤
美,峰飞嶂舞,新甫为最。新甫盖泰山之支出,而特秀者也。汉武名之为小泰山。汉书
“大石山自立”即此地,今特不详石所。新甫之东,群山竞秀,而笔架山为最,三峰参
差如笔架,故名笔架山。又新甫之支出而特秀焉者也,顾形势有类有不类。笔架山之麓
多怪石伏藏。禹贡云:“岱畎①怪石,”疑此近是。土人穴地以取,好事者多购求其最。
然而罕矣!志伯吴公得一石如笔架,既而赠予,予名之曰“笔架石”。其石横可五六寸,
直半之,中间凸凹,前却如错绣,前凸而下履者为岩,前凸而上出者为阜,为岭,为岭
含岈,为儿孙峰。却②而立者为壁,凹者为谷,为峪。窈者为穴,邃者为洞,洞而穿者
为嵌,为门。六寸之石,变态异状,其上四峰,一峰拔出,峭削而三峰拱向之,山之全
势具矣。石与笔架山,为克类焉!则笔架石又笔架山之地脈伏衍而特秀者也。笔架山之
麓多怪石而此石为最。惜乎!其后时不及禹夏之世,浮汶达济,入于冀都献之天子之廷,
陈于钟鼓之列,见赏于夔、皋、稷、契以为光宠,而乃阒③然牖④下,与笔砚为伍,是
圣帝明王之所珍惜而只辱于腐儒之手也。石也有幸有不幸乎!无须论矣!姑涉笔草诗文
毕而置之其山。
【注释】
①畎(quǎn):山沟。②却:隙间。③阒(qù):寂静。④牖(yǒu):窗户。

《新建龙王庙记》《改建贞节先生祠堂记》《建文昌阁记》《孙侯德政碑》《周先生思
碑》《东关白衣大士阁记》《胡公去思碑》《委蛇亭记》《题末鹿亭记》(以上九篇文
章前志已载,此略,详见叶方恒康熙《莱芜县志》)

新甫记孔贞瑄

新甫著于鲁颂,以离宫故更今名,九峰如莲,因号焉。山东、西有两侯城,遝①冈複岭,
蜿蜿蜒蜒,远山环卫,势如登机。北眺九峰攒翠,莲靥半吐,如天水蔚蓝,精华在隐见
之间。及山麓诸胜,皆剑欠不露,陟②天门,忽开异境。观音、白衣两岭献③万丈插天,
离奇夭矫,其腰络突峰,如乳,如鼻,如腭,如脐,如龟,如鳞,如凤峙,如龙蹲,皆
锦叠绣错有层次。而云溪、风隧中怪砂带水,枝脚横生,如豮④牙,如噬嗑⑤,如椎,
如戟,如梗,如榷⑥,如虹饮涧,如鼠穿穴,如柄投凿,如杵入臼,皆棘矜跌宕,作钩、
距、闪、扑之形。盖其山皆抱胎,水知恋源,立则有怀,去乃不骤。所谓直而不倨,曲
而不偻,极窈窕贵矜之胜致矣!西北天河水,源藏云根,曲沼承之,若净瓶。白云洞人
祖庙,挂斗岭献,缥渺天半,由悬径转上界,断桥深堑,隔绝尘缘。牵铁练猿跳而过,
达新甫绝顶,峰类鹦咀。百里外望之,青空不尽。山四周有朝阳洞、仙人桥、仙人洞、
老虎窝、麻塔口、白云庵、春榜沟、未子坊、三圈悬流诸胜。泰山古穆,新甫秀丽,品
其骨相,殆具体而微者欤?
【注释】
①遝(tǎ):杂乱重复。②陟(zhì):登高。③岭献(yǎn):高险、大小两截的山。
④豮(fén):雄性猪。⑤噬嗑(shì kè):嘴里含着东西。⑥榷(què):渡水借
助的横木。

原山考赵秋谷

镇城西十余里,有大山横亘,一方之望也。耸拔雄秀,俯视冈峦,无敢抗者。北下转西
六十里为长白山,形势仅相当耳,而彼称副岳。兹山独不显,里俗呼为禹王山,予尝笑
其不经。今博考而细按之,盖原山也。孔安国《尚书禹贡》注云:淄、汶二水並出泰山
郡莱芜县,《水经注》同,而语尤详明,谓:淄水出莱芜县西南原山下,(按莱芜故城
在今博山界)世谓之原泉。今原泉为淄水西岸之村,去淄水之源尚五十余里,盖淄流至
是而始大也。前、后汉,晋书並于泰山郡莱芜县下注有原山。《淮南子》云:淄水出饴
山。饴山,原山之别名也。《魏书》泰山郡下无莱芜,有嬴县,其山名马耳山,亦谓原
山之别名。意莱芜自西汉以来,至是如废县而山名亦遂隐矣!《括地志》则云:淄州淄
川县东北有原山,淄水所出。嬴县即今之莱芜县也,淄川即今之淄川县也,淄州盖其时
分泰山郡之地而设,唐、宋皆不改。唐杜佑《通典》载:淄水于般阳县下而无山,《金
史》、《宋史》並无山,可谓漏略矣。元初,地入青州益都路,故于钦《齐乘》言:淄
水出岳阳山东麓,即古之原山也。钦殆未尝亲至其地,但因郦注以原泉为泉河,指岳阳
为原山,而莱芜县故址在岳阳山下北去原泉三里耳。《齐乘》不知,亦钦之疏也。近代
青州府志于镇境山川什不存一。原、饴、马耳、岳阳四山尽付乌有,似目中绝未见孔郦
以下《齐乘》以前之史志者。本朝康熙年间,里中老书生共为镇志,其学谬与青州志仿
佛。图镇境于城西作高峰,揭之曰“原山”。而于诸书无所征。近见《莱芜志》于其城
北之山,亦指为原山,竟不知其县为前代之嬴县也(按莱旧志虽多舛歧,而魏之嬴县则
详见于沿革,非不知也。)乡先达孙文定公为《颜山杂记》,而于此独不之考。比岁有
湖州湖渭著《禹贡椎指》,以《水经注》为主,而出入穿穴于诸书。纤毫不遗,其言莱
芜旧县之迹,宛然图画,亦言原山延袤青徐之境,磅礴四县中间,道路远近向背,其参
互诸山,虽有别名,皆原山也,次第无少误者。衡之昔人,惟道元可与雁行,孰谓古今
人不相及哉!予曾以暇日策蹇独出,由青石关至原山之极南,有分水岭,其水东流为淄,
西流为汶,(按此分水岭即杨家横、文字岭一带也。)迹甚分明,始信郦注之可贵,因
叹著书之难。至禹王山之名,出于荒伧①村叟之口,不足与辨,辨其大者。(节录)
【注释】
①伧(cáng):粗俗。(原文是繁体伧)。

《火神庙记》本县知县张国玺著(全文见清康熙《莱芜县志》)
《忠贤祠记》邑人吴来朝著(全文见清康熙《莱芜县志》)
《重建三皇庙记》都御史青州人王基著(全文见清康熙《莱芜县志》)

新建兑军仓记王命说本县知县

客岁,走拜命来绾莱芜县事。至以夏季,时监司下修兑军仓檄,两阅月矣。前署篆者乏
于公帑、艰不举也。比走至,工吏匿不以闻,三御史台相继以巡事至仆,仆应酬旁午,
郡太夫督檄下,始廉①得状。走滇人也,素不知漕粮事,才脱铅椠②,从簿书役安能一
一预计而中窍③为。即估土木直可三百金,较前檄许命倍之。诎④于公费,两月中有羡
⑤金数十可充,赎⑥锾⑦十余可充,即俸金费剩者又可充。遂以八月肇工,十月告完。
为官厅者一,为廒者四,楹门垣称是。耆老石林等来告曰:往岁岁苦粮运,正坐⑧无仓。
邑去安山几三百里,每秋即征米在官,弗敢先期运至,难于守。率以九月起运,僦⑨民
房以眝,房月有息,息较他所十倍,乘时射利,齐民类然。加之萑苻⑩夜警,嵇察至为
不易,一遇雨雪,车辇任牛相继道毙。今岁其殷鉴,已兑者。又明春至,风雨鸟鼠为虐,
赔偿举家帑罄焉!冤哉、冤哉!嗣今公所,非寄民,可早输,不苦运,不露宿,官民两
便,一劳永逸。在此举乎!侯苦心哉!请记之以告来者。走业春秋凡二百余年中,书新
作南门,书新作雉门及两观才两事,两者皆讥重民时尊王制云。之作也,亦当书新。顾
以秋月举事,岂曰不时,尊司檄以漕粮故,其非王制明甚。书之春秋,庸斧钺乎!遂付
之石勒之。
【注释】
①:查访。②脱铅椠(qiàn):误了向上级详报的呈文。③窍:关键问题。④诎(qù):
意同出。 ⑤羡:剩余。⑥赎(shú):抵补。⑦锾(huán):赎罪钱。⑧坐:因。⑨
僦(jiù):租赁。⑩萑苻:聚于湖草中的盗寇。殷鉴:前失之教训。走业:受人委
托写东西的古称。两观:古皇宫及庙殿前两边的高建筑物,可在上边远看。观也称阙。
(jiàn):以下犯上。庸:难道。

《萧公词记》少詹事江宁人顾起元著(见康熙《莱芜县志》)
《祷雨有感记》明莱芜知县伍礼著(见康熙《莱芜县志》)
《记卢侯石城记》(见宣统《莱芜县志》)
《重修棂星门记》(见康熙《莱芜县志》)
《建改德堂记》(见康熙《莱芜县志》)
《三勇碑文》(见康熙《莱芜县志》)
《邑丞王公去思碑》(见康熙《莱芜县志》)
《重修崇果祥院记》(见嘉靖《莱芜县志》)
《重修城隍庙记》本县知县郭朝栋著(见康熙《莱芜县志》)
《训导黄公去思碑》(见康熙《莱芜县志》)
《重修天齐庙记》(见康熙《莱芜县志》)

重修文昌楼碑记邱恩荣楚黄进士

莱芜古嬴地,圣贤辙迹之所经,遗风余韻,千载昭然。其后,名公巨卿,德业文章踵相
接起,史乘班班可考。倘以是尽归之川原之灵。今犹是邑也,而人文顾落落星辰,岂菁
①英在一隅者,有时辍与,何前后迳庭若此?予承乏以来,尝周览郊原,披绎邑志,进
人士而询所以,佥曰:乾方矿山邑之来龙,又号鹿鸣,曩阁祠文昌于山椒,嶐然文峰崛
焉!兹倾圯矣,以故人文较昔若莛②楹。予谓形家者言,儒者往往置弗道而考亭,尝信
其说,理或有然。夫身为一邑长,苟有裨于邑中,而为人心所不言同然者,虽或近于术
而不诡于正,将汲汲谋所以振兴之,况所云有关人文之重者乎。于是,诸生吕向高、王
辂等,请醵金构楼,以復旧观,予欣然从之。鸠工庀材,计为费若干。自乾隆二十六年
三月起工,至二十七年八月告竣,岑楼矗云,金碧焕然,上位文昌,下植魁碑。落成之
日,请泐③其始末于石,抑予更有进焉!风脈不可知者也,人事可知也。自兹以④,形
胜如初,川原亦必默其灵,而多士尚焚膏继晷,争自琢磨,尽其可知者,以迎其不可知
者,将见联翩鹊起,德业文章,驾前轨而上之,是则予之所厚望也夫。
【注释】
①菁(jīng) :意同精。②莛(tǐng):草茎。③泐(lè):铭刻,书写。④:古
迋字,音wàng,意为到,往。

《重修学宫记》张四教著(全文见宣统《莱芜县志》)

景范堂记叶方恒

今天子改元之七年,诏裁两司冗员,罢直省郡国司李。余以贵阳推官奉命移宰斯邑。时
疮痍初起,民气未复。下车之日,即周视城隍沟浍,勾稽亩税户口,谘访乡邑闾阎疾苦,
政有不便者去之。莱之俗土瘠而民愿,易与为治。期年之后,讼庭寂然,午衙朝,其吏
胥故事而已。独是县治之内,廨宇庳陋,兼值地震倾,先乘役车休暇之时,庀材鸠工,
俾即旧基,新其内堂及寝,于西偏小筑数椽、①眝案牍。又念考治讲政来告以义者无所
容膝。越明年冬,平价购民间废庐,凡木石埏埴之物俱备,相缭垣东南隅,披荆榛,剔
沙砾,构厅事三间,间各五楹,通以曲室。疏寮重栾,悉中规矩,民皆踊跃趋事,稍食
②无侵。牟者引绳、缩版、丹矆、黝垩。经始于康熙九年十月、至春二月而工毕。余因
考邑乘所载,守此土者,代有名贤而祠而祝之。实以贞节先生为首,且先生未尝身履其
治,乃自汉及今几二千年,而邑人俎豆之不衰,必其德有足以感人者。堂成牓③其中,
曰“景范”,志願学也。或曰:以子之经营约椽,学贞节之釜鱼甑尘,毋乃不类。余应
之曰:为政务其大者,远者岂必铢铢而称之,寸寸而合之。夫县邑之长,积累年劳,幸
免注误。辄迁职或量移以去官廨,直传舍耳!顾余何所私哉!洁己敬公,师其意可也。
况后之君子,登斯堂者,见先生于羹墙④,庶其思清白守节好自克之义乎。而轮奂翼然,
退食之余,偃息以求治。本当勿更烦我民,改为己,于落成也为之记。
【注释】
①: 当为庋(guǐ),文书柜架。②稍食:禄粮。③牓(báng):牌、匾。同榜。④
羹墙:见羹见墙,如见已死前辈。对已死前辈的怀念。

正率讲院碑记叶方恒

余释褐①十年,始捧贵阳司李之檄。贵阳远在天末,苗民杂处,兼用兵之后,疮痍初起,
反侧未定。窃念古者寇贼奸宄,并受治于士师。惟法清则政平而人威。故早作思,兢兢
致其慎于五听②,冀罪皆阅实,以无负圣天子祥③刑之意。受事甫八月,会廷议罢君国
李官④,悉改调县令,余移宰得此。拜命之日,慨然曰:李官之于民也为严师,而牧长
之于民也为慈母。一去一从,朝廷殆将措刑而专责之以抚循矣!顾尝考之莱芜在春秋称
牟子之国,为莱人所居。齐伐莱,居人播迁,荒其邑落,因以名焉。至今疆理其土田率
多硗确。然自东汉以来,吏斯邑者,代有名德,而陈留范公,颖川韩公为最著。听釜鱼
之歌,如郑风⑤之美,桓武⑥有改衣授粲⑦之义。夫民之好贤若此,固易与为治也。余
视篆于兹五年,始也劝课农桑,爬搔疴痒,期扶进于和亲康乐,而果见向之莠者良矣!
顽者驯矣!今朝举一利焉,佥曰:便。暮除一弊焉,佥曰:便!然后知区区怀保之心,
民既察知,审而信之确也。昨岁颁到上谕十六条以教民化俗,责成长民之人谘询作何训
迪。因不揣固陋,敷衍成篇。月吉会万民而讲之,使穷谷深山,咸识上意,更念王言。
尊重而环听者实繁有徒,林林⑧者既不能尽聚于庭,煌煌⑨者又不当径黩⑩之于野。乃
割微俸,庀材鸠工,构堂五楹于邑之西郊,诞弥月而告就。颜曰:“正率讲院”。一以
教民,一以课士焉。庶几周雅之育才,虞书之从风,再见于尧舜成康之世乎。然孔子有
言:子率以正,熟敢不正?登斯堂也,训迪之余,余又将退而自省,己遂为记,而书丹
以勒之石。
【注释】
①释褐:释是脱下,褐是黑衣,意为由百姓当了官。②五听:指辞、色、气、耳、目听。
指断案时重视当事人的言行动静,形態及思想活动以助辨证真伪。③祥:同详。④李官:
李同理,李官即法官。⑤郑风:诗经内有关郑国的“风”诗。⑥桓武:郑桓公和郑武公。
⑦粲: 同餐。⑧林林:众多貌。⑨煌煌:光明、盛貌。⑩径黩(dú):径是小路黩是
污浊。周雅:诗经中的“雅”诗部分。虞书:即书经(尚书)中有关虞舜的部分。从风:
很快随从。尧、舜、成、康:唐尧、虞舜、周成王、周康王的合称。

建文昌阁小记叶方恒

莱芜人文之秀,甲于济郡。乃考之邑乘,前此阙略不可知,独有明自洪、永以迄嘉靖,
登甲榜者只一人。前令傅公执形家言,移城之南门与学宫对。一时如延陵昆季,联翩鹊
起,百余年间,发不一姓,彬彬称盛焉!今好修能文之士日益众。而丙午、丁未以后,
乡会又俱未有告捷者,抑又何也?宪副芹沚张公语予曰:文昌帝君,文人之司命也。乃
祠之于城西矿山之顶,毋乃隔而未亲乎!余应之曰:是甚易。因庀材鸠工,相学宫之震
位而构阁三楹焉!阁成,登高骋目,南望宫山如砺,汶河如带,规模亦甚弘远矣!予知
自此而多士之蔚兴,殆必有过于前人者,而非出予之善颂善祷也!随笔记之。

叶方恒《长城岭新村记》《复建贞节先生祠记》《龙神庙记》《复建安山水次官仓记》
《移建城西关帝祠记》《禳蝗告八蜡文》钟国义之《重建矿山奎星楼记》《灵泉龙神祠
碑记》《司理钱公德政碑记》《县治厅壁记》(以上十篇文章见清康熙《莱芜县志》,
此略)

毕公祠记殳恩鉴

在昔,高衢骋力①,争刊②阮略之碑;洁盥阝软芗④,户祭栾公之社。繄⑤殊勋之式⑥
焕,历异代而常昭。诚以捍⑦卫,候⑧遮⑨泽,敷⑩桑梓,翘阙竦距,警撤萑苻。听华
表之飞鸢,敢忘报赛;汗昭陵之石马,尚赖威灵。古所称里也觥觥,实后之防者。如明
故指挥毕公维地,殆其人欤?公,家居嬴博,学贯弢钤,风倾一巷,河润九里。丁红羊
之末刼,鹄堠传烽,感苍乌之群飞,虬鍪辑众。韩安国树榆略石,保此一隅。斛律羡起
障横山,惠及百世。爰于邑之云台山筑寨守焉。鸠工未蒇,蛾贼已临,巽以行权。始也
效弦高之计,师直为壮,崭然成库狄之圩,念角摧楗石之相,当以飞炮云车为最利。叱
蛟龙而鼓鞴,光烛云霄,镵鹑虪以成纹,数符律吕。既而贼大至,公手持威械,为子反
之乘堙,胸有殷韬,如景宗之督阵。斯时,商声觱发,闪落月于旌旗,士气飞腾,掣奔
霆于剑槊。三通发鼜,九列成行。走柴绍之壁龙,大呼遽入,骇敖曹之地虎,所向无前。
鏖战方酣,炮声忽震,飚驰焰突,浑迷草木之兵,雨血风毛,乱洒桃花之阵。蜻蛉削迹,
螉虫翳消氛。按堵不惊,吷芮之防永固,列廛如故,枪之焰皆空。民之福也,公之力也。
予承乏此邦,羡闻遗事,盼前溪之大树,疑是将军撷故垒之遗椒。询诸父老,维时,小
丑窃发,时告警于边邮。成算宜操,命创修夫围寨。有云台山团长附生王曰忠等,以掘
获铁炮十一尊,告以其地。考之,则公所铸也。春雷在孕吐金镜兮,敲浮云古雪不消髓。
余吾而脑沙幕,一时梨耈、齿击、蓬颗、颊鸣、先涩。翠于沈沙,矜为创获。认涂黄之
断扣,欲守家传,予谓不然,蓋有说矣!夫盼蚃所昭,罔闻于今昔,英灵未迈,永赫于
星河。我国家斟元陈枢,重熙累洽。公之乡里,荷寿育者二百年,公之子孙,食湛煦者
凡几世,鹑居粲宴,隔时代以衔恩,鹤牒绵延,识杳冥之结系。蠢兹丑类,屡折箠笞,
风吹虺蜴之腥,频年溏沸,市有夔觑鬼之迹,到处森。冥漠有神,定应发指,幽明一理,
願奏肤功。特标利器于埃,用助巢车之气势,武乡侯之铜鼓,韩昭讨所以靖花蛮也。赵
充国之钩刀,耶律光所以制葱岭也。公以骑箕之英爽,为控斥之干城。虹气宵光,神物
似异人之间出,枭牙昼伏,妖氛经化日以全消。行见银鹘舒翎,醇维有喜,铜驼永靖,
桴鼓无声。公之心,为一邑留之,公之器,与一邑共之。夫岂若楹书尸支袭,长为式谷
之贻,象笏摩挲,仅作甘棠之比哉!眷怀遗烈,式建专祠,俾念前猷(酋),以时致祭。
所获铁炮,留镇云台,亦不敢迁,且从其朔也。公之裔孙,家于云台山迤东之槲林前庄
者,选奋击苍头之士,甫具规模。列长卢白棘之营,特为联络。阵开鹅鹳,犄角相援。
社散鸡豚,睦姻弗替。汲苏靡及拜庙,貌以依然。宰树长荣,识名门之有后。不其懿欤?
呜呼!威弧羽箭,裦公之毛发如生,筑鬻焚椒,毂左之灵旗在望,是为记。
【注释】
①高衢骋力:马在大道上竞驰。②栞(kán):古刊字。③阝软(zòu):角落。④薌
(xiāng) :今芗字,调味的香草。⑤繄(yí):惟。⑥式:榜样。⑦扞(hàn):
同捍。⑧候:伺、望。⑨遮:掩蔽。⑩敷:分布。阙:牌坊、门。竦(sóng):恭敬,
害怕。 距:抗拒。萑苻(huán fú):长满芦苇的沼泽。华表:大建筑物前的装饰石
柱。 鸢(yūan):老鹰。汗:使出汗。昭陵之石马:唐太宗陵前用石料雕刻的马。觥
觥(gōng) :刚直貌。殆:差不多。弢(tǎo):剑套。钤(qiān):图章。(-)
指文武兼备。衖(xiàng):同巷。鹄堠(hòu):用以了望敌情的土堡。苍乌:老鹰。
鍪(mòu) :战盔。爰:于是。築:简化为筑。蒇(chān):完成。巽:顺,逊。弦
高: 春秋郑国爱国商人。 楗(jiàn) :插门的竖栓。鞴(bèi):机键,火塞。爥
(zhǔ):简化烛字。镵(chán):断物工具。虪(shū):黑虎。律吕:音乐符号。
堙(yīn) :填塞。殷:深厚。觱(bì):一种吹之发声以鼓舞士气的角制乐器。鼜
(qī) :夜间警鼓。螉(wēng):生于马皮中的虫。虫翳(yí):蜂名。按堵:定
居。吷芮(xuè neì):小声,指吹剑和管乐器。廛(chán):房子。枪(chán):
彗星。承乏:任官的自我谦称。是说因选不出合适的,只好让自己来充任。撷(xié):
采下。(lěi):简为垒;军营四周的堡寨。维时:猜度那时。时:及时。边邮:边防
传送的机构。操:把握。(chuàng):今创字。附生:秀才。金镜:喻明道。脑沙幕:
脑子混而不清。耈(lí gǒu):梨同梨,老且黑瘦。蓬颗:土块上生蓬草。同涩:舌
不润滑。翠于沈沙:再升无望。矜:未老,不早退。釦(kòu):同扣,金玉装饰的器
口。蠁(xiāng)同蚃:知声虫。罔:无。赫(hè):显明。斟(zhēn)元:考虑善
良的官将。陈枢:列述机要。重熙:重视光明。累洽(qià):积累和睦。煦(xū):
温暖。鹑居:居无定处。粲宴(càn):食以米饭,喻简约。牒(dié):史书和家谱。
杳冥(yǎo):深远。结系:因果有关。丑类:强盗贼寇等败类。箠笞(chuí chī):
箠是鞭子,笞是戒尺。虺蜴(huǐ yì):小蛇与蜥蜴。溏沸(táng fèi):池塘水
涌。夔觑鬼(kuí xū):使没东西的鬼。(sù)森:草木茂盛。膚(fǔ)功:膚今
肤字, 肤功即大功。(ài):尘土。巢车:窥察敌情的警车。箕:箕、危皆星名。俗
谓大臣死后为骑箕。 斥:远方。干城:干是盾牌,干城比喻捍卫者。鹘(gū):司事
官名。醇:纯。铜驼:宫门外铜制骆驼。桴鼓:桴是鼓槌,指战鼓。器:才能。尸支袭
(guī):将文书档案放在柜架里。式谷:任用好人的典范。贻(yí):留存。象笏:
用象牙制作的大臣面君时手中所执用以记事的板子。甘棠:棠棣树,周召伯布文王之政
曾宿于甘棠树下,后人感其德保留护理。喻好官。式:榜样。俾:使。猷(yóu):疑
为酋(qíu)之误。朔:初,始。长卢:盛火器。鹅鹳(guàn):阵名。婣(yīn),
同姻:婚姻。汲:引为善事。苏:因忤世俗困顿后得到休息。靡:顺,隨。宰树:主宰
培植的事物。 懿(yí):美好。裦(bāo):褒讹字。築,简化筑字:筝类乐器。鬻
(yū):卖掉。灵旗:悼念死者的旗子。

关帝庙戏楼记纪淦

莱僻在岱东奥①,俗朴而民瘠,市杂所货,除瓜蔬丝谷外,凡士民家婚嫁,宾筵应用物
类皆走搆②之百里外。岁己卯春,东厢民修戏楼于关圣祠前,以为春秋报赛地。且走邀
百里外之商贾,于岁五月十三日齐集祠下,以省前劳,便民用,远商皆应期至。是秋,
余蒞③任,父老又以移集请。盖向之市场在厢之东,近城居民弗便也。余为酌分日规,
近贩亦复应之。噫!莱产上户不过数十亩,下此皆终岁勤苦,乃得饭妻子。余每下乡,
见山村之民,袴④敝发秃,而笑语柴簷禾垅间,恬熙自若,今乃导奢焉!余惧后民心之
荡也。父老爰告余曰:邑昔殷富,祠前瓦砾皆旧阛阓⑤地。其东南,谭宪副、吴中丞之
园亭在焉!数十年前,衣冠辐辏,文物甲泰郡。近则居民日习纤啬,即世族裔,亦复如
市侩之为,锱铢相较,而地益日穷。然则莱俗之盛衰有由然矣!邑士民与父老春秋聚于
祠下,思昔之盛与今之衰,惕然与奢俭之源而践其本,数十年前之风,可复也,是为记。
【注释】
①奥:腹地。②搆:似应为购。③蒞:简化为莅。④袴:简化后通用裤。⑤阛阓(huá
n huì):市场街道。

《重修汶源书院记》纪淦著(全文见清宣统《莱芜县志》)
《重修汶源书院记》翰林院庶吉士邑人潘绍烈著(全文见清宣统《莱芜县志》)
《莱芜新建试院记》潘绍烈著(全文见清宣统《莱芜县志》)

游余家泉记潘绍烈

苟可以畅其天而适吾意焉则乐,乐之甚而久且不忘于其心际。嘉辰谐良朋,因景而情生,
情生而兴极焉。此非偶然者也。戊午清明日,余适在吐子口郑端甫处。门生吕仲试、吕
子晋、吕黻卿亦在焉,约游余家泉。余畏修阻,各怂恿之,乃行。端甫之孙曰侃,甫十
余龄,亦从焉。傍山陵东行十余里即山。山下村落四五,类十数家,桃杏花盛开如锦绣
攒簇,弥满山谷,人家皆住花丛中。延者久之,甚羡居者之乐,以为武陵桃花源非世外
也。山之阴有兰若①,供观音大士像,寺前水半弓石甃之。绀碧璇折,莹澄彻,即所谓
余家泉也。或曰御驾泉,谓唐帝啜茶于此。或曰欲嫁泉,以山名秃妮山也,皆鄙俚可笑。
或曰余家泉,以村有余其姓者,因以姓其泉也。汲以烹茶,芳甘而冽。寺东高可十余级,
傍山为轩三楹,雅洁可坐,因小憩焉。西望吐子口,榆柳纷敷,青翠在目,山有土无石,
当是土泥山。松柏数万株,蔽荫天日,百鸟钩辀,异音同鸣,若喜人来迎客者。攀援松
柏而上,半里许,即极山顶。西南望可四五十里,树色烟岚,碧绿无际。逾时而下,仍
即寺之东轩饮焉。寺僧真録亦好客,合席促坐,各大轩渠。余素蹇于步,至是且忘疲。
素不豪饮,饮多且忘醉。无何日暝,仲试等辞归。余与端甫、侃亦就道,因兴未尽,且
订后游焉。余生长泰郡,岱岳之高类,每岁一游,立南天门长啸,登曰观峰,万里沧海,
归于一瞬,百丈崖观瀑,六月雪涛,喷薄天外。中岁筮仕东瓯,踰江淮,破洪泽,至武
林,泛苏湖,下钱塘,观浙江潮。及富春望严陵钓滩,陟仙霞岭,看江郎梦笔山,此皆
蛟龙之宫,烟霞之窟,奇情胜概诡谲俶幻②,亦极山水之大观矣!视此直蚁封堂堆幻③,
一似无足寓目者。然偶一游焉,至于忘倦忘醉,且恐此游之不可再者,所谓畅其天而适
意焉则乐也。呜呼!人之处境亦如是焉己矣!八月二十日,因真録约重游,故追记之。
【注释】
参见清宣统《莱芜县志·地理志·名胜》同一文章下注。

重游余家泉记潘绍烈

同一游览山川之事,时序更而荣枯异,荣枯异而悲乐殊,此非可以人为者也。重阳日,
郑端甫约游余家泉,修茱萸故事。同游者余侄晓峰,门生吕晓岗。去山半里,见柿叶饱
霜,如一抹红霞,蔚起陵畔,亦天然图画也。至山下,则泉水清碧可鑑毛发,松柏经秋
愈翠,山鸟依依飞鸣如相识者。登高极目,望徂徕,新甫诸山,环拱岱岳,苍莽空阔。
颢①气西来,视春日之游,若别闢一境界者,苏子所谓造物之无尽藏也。眺久,归饮于
东轩之下。端甫因谓仲试三人曾订重游,今其约践矣!而三人者不来,不胜今昔之感。
余谓三人以秋闱被黜②,即来亦牢骚,不如前此之畅遂耳!时,吕晓岗亦秋闱被黜者,
因亦欷歔不能尽觞。因思今之游,本以为乐也,乃谈及故人则不乐,叹功名之不遂则又
不乐。过此以往,其人其事,又知如今日否耶!乃知乐之事人主之,而乐不乐人不得而
主之也。晓峰慨然曰:嘻!今日尚以科甲之得失为荣辱哉!夫洪逆奋螳臂以抗拒天威于
今八年矣!燔烧城郭,屠戳人民,广东、广西、湖南、湖北、江苏、安徽、山东、山西,
所至残破,又据金陵以为负隅之计。庙堂硕画之臣,摇手噤声以谈兵为不祥,阃外虎帅,
屏气无敢喘息。惟日抽丰关市,借口助饷,至丝一缕,线一束,一鸡一鸭,榷算无遗。
又纵兵焚杀劫掠。呜呼!是直驱民为逆,助贼势而为之援也。前岁,又分寇河南,延及
山东。大府发劲卒五千,枭将十员,以为之戍。而兵与贼皆异途而行。贼东则兵西,贼
南则兵北。顷者猝与贼遇,贼挺刃欲斗,五千人兽骇狂竄。将官去贼尚远,然手不能任
兵器,由马上颠仆,赤足行四百里,归家见妻子呜呜而哭。以此,兵愈馁,将愈怯,而
贼焰愈炽。余邑虽僻,然蜂屯蚁聚,白昼劫杀人者比比然也。天意如此,尚以科甲为耶!
余奋然曰:嘻!是乌可以听之天耶!夫长毛贼以左道惑众,非有奇策异能也。余虽老矣,
愿募敢死之士千人,晓以大义,求深沈果毅持重之士与为协谋,请缨北阙。杖戈南下,
涤海粤之腥风,洗江南草木之惭,磔逆首,剖其心,以祭山东惨死之士。天子乃幸午门,
三日酺③,大赦天下。于时,日月清照,山川一色,男畊于野,女织于室,老学究日率
其徒,吚吚呜呜,讲举子业。而吾与诸君,乃担大酒,椎肥牛,陟千仞冈,雄啖大嚼,
掀髯狂歌,岂不快哉!则此游也,不且与谢太傅④之东山,羊叔子⑤之岘岭⑥,共千古
哉。天耶!人耶!诸君岂无意耶!诸子皆曰:唯,唯!願效指麾。于是,酹于山者三,
以示必行。惟时,共闻山上有大声以呼曰:行!行!云者。遂归。
【注释】
①颢: 白。②黜(chù):免除。未录用。③酺(pú):聚会饮酒庆功。④谢太傅:
指谢安。⑤羊叔子:即羊祜。⑥岘岭:指堕泪碑故事。

《汶源书院跋》吕锡侯著(全文见清宣统《莱芜县志》)

修东门北夹道记吕传诰

大凡器不得其平则欹①,路不得其平则踬②,其势然也。东门内北夹道,地势凹凸,杂
砖石以泥沙,两边相去,逼仄③第咫尺许,风雨骤至,急溜相穿,辄激荡有声,久且陷
为坑坎,益崎岖而不可行。又形家者言:水自坎宫直射离火,非纾而曲之,无以助文明
之运,而俶④诡其文心。是两说者孰急、孰缓?予闻之不能辨,而大惧不平者之岐而颇
也。谋之诸君子,修而平之。如置器者,安置妥帖,无纤微倾欹而后快。其或噬肯来游,
徐行急步,罔虞颠踬,即揆⑤之形家言,亦庶有合焉!惜所平者止此耳!诗有之,周道
如砥,君子所履。游斯途者,其皆勉为持平之君子,则幸甚。
【注释】
①欹(qī):倾斜。②踬(zhì):被绊倒。③仄(zè):狭窄。④俶(chù):善。
⑤揆(kuí):揣度。

僧忠亲王庙创修碑记
宋观炜胶州人,礼部主事。

同治乙丑夏四月,僧忠亲王勦贼歾①于阵,远近闻之皆衔哀茹痛。如赤子之失慈母。朝
廷轸②念忠荩,既奉特旨,配享太庙。凡立功地方皆得建立专祠,以伸爱戴。呜呼!王
立功之地,被泽最深,衔恩最切,孰有如我莱者乎?莱处万山中,地瘠民贫,守御之备
缺如,加以承平日久,人不知兵。咸丰辛酉,捻匪突至,自春徂冬,往来几数次,邑人
被焚掠触锋刃死者不可胜计。未几,各处盗贼蜂起,淄匪倡乱于东,红头贼猖獗于西,
白莲池贼继炽于南,莱以斗大孤城,介在其间,境内烽火相望,势岌岌不可终。癸亥春,
捻匪复来,人心益惶惧无措,幸我忠亲王提大兵驰至,日夜追剿,贼始窜去。王之过莱
也,矜民生涂炭,抚卹阝备至,戎旃所莅,秋毫无所扰,壶浆之献,皆却弗受。既而近
邑各匪,次第荡平,莱始获安堵。呜呼!向非我王之力,则兵燹遗黎,安得死者复生,
散者复聚,以有今日。盖当此之时,已不啻③家尸④而户祝之矣!矧变生意外,大节懔
然,其急欲崇奉以寄哀思也,乌能己哉。维时邑绅吕聪彝亟与邑人谋醵⑤金为王建祠。
而疮痍之余,力犹未逮。岁庚午,始请于邑侯集众公议,东门内有吕聪彝旧置宅基一所,
地颇爽垲,特捐作祠基。于是鸠工庀材,诹⑥吉兴修,至次年,规模粗立,忽以岁歉中
辍,迄岁己卯,复与邑人申前议,集赀不易。多方称贷,至庚辰夏工始竣。祠中正殿五
楹,奉安王位,串堂三楹,附祀本邑死事者,东西庑各三楹,为庋貯祭器并致祭时斋沐
之所。外为大门三楹,门外设坊一,坊左右各建一亭,以式观瞻。是役也,共用如千金,
出赀者皆勒石碑阴,以昭将来。呜呼!王之忠绩,社稷攸赖,何假莱邑一祠为,而必汲
汲为之者,诚以吾莱被泽之深,衔恩之切,聊以伸区区爱戴之诚于无穷云尔,是为记。
【注释】
①歾(mō):同殁。②轸(zhěn):悲痛。③啻(chì):只。④尸:代表死者受祭
的人。⑤醵(jù):凑钱。⑥诹(zòu):商量。

重修矿山记
王珠裕章丘举人汤阴知县。

①周官,职方各取山最高者为州镇,州固然已,邑亦犹是。故会稽天台,即以山名邑,
宗其高也。莱独不然,附邑西北有矿山,因产铁故名。是山高不能三里,又万山环绕如
屏,皆伟于矿,宜国人之渺小之也。然山不在高,矿能空诸,依傍崛起。邑中类能自树
立者,又蔚然兢秀,林壑绚奇,士子多读书其中,与共晨夕。是山高以神,不高以迹,
其梗概足以牢笼万象,即莱之会稽天台也,即以镇莱谁曰不可!山椒有奎楼孤耸,矗矗
干云,自前明涿鹿冯公创②之。我朝熙、隆间累修之,山半又称以庙宇官廨,隐约树间,
风霜至今,渐倾圯矣。夫以一邑之镇,而听其陵夷荒废,非惟山灵见怪,亦士大夫之羞
也!邑有聪彝吕君者,老封翁也,谋所以振之而绌③于赀不果,时邑绅卢和棠官粤新归,
慨然出千金为阖邑倡,邑之人遂欣欣然乐输,而聪彝復出千金济之。于时,吕公年八旬
矣,鸠工循省,婆娑上下,矿之材不可用也,则取资异地,矿之石不中选也,则借助他
山,万牛迴首登运维艰。凡费七千余缗④,期年而工始告竣。山所有悉新之,移文昌于
中麓而增之阁,其旧址仍丹塗栋宇,迎神以祀,即今关圣帝君庙也。其最上之奎楼,则
仿旧式高之大之。上周以危栏,可资凭眺。于是,学士文人遂得登览放意肆志焉!登斯
阁也,北瞰长城,南揖新甫,西瞻岱岩,莽渺中若相引接,而其东则滔滔汶水,啮⑤山
趾而过,直抵会通。瞻高瞩远,一洗皆空,长啸振衣,飘飘有凌云气吁。洵⑥杰阁哉,
虽然阁杰矣,吾知自兹以往,居人士必将移。阁之所谓杰者,而杰之于其文,并杰之于
其人,伟自树立与山抗手,使夫仰止景行之者,不斤斤如邑之望矿焉,其杰岂特阁而已
哉。然初固未尝不由是阁也,故以兹山而阁。是阁,为山乎?为人乎?后来君子思之。
思之勿徒赏其超然,是则建阁之本意也夫。戊子春落成,余适主讲是邑书院,诸绅董嘱
余为文,因撮其崖⑦略以志之。
【注释】
①(kǎo) :同考。②(chuàng):同创。③绌(chù):不足。④缗(mín):古
时用以穿钱的绳子。⑤啮(nìe):咬住。⑥洵(xǔn):诚然,实在。⑦崖略:大略,
大概。

重修孔子庙碑记张梅亭

岁在壬子,吾邑重修孔子庙落成。董工者吕君华峰,以刻石之文嘱梅,且告之曰:世运
至此,有识之士,莫不谓圣道将废。今兹之役,虑无有赓续而成之者,是不可以不辨。
梅窃谓孔子之道,自具于人心。人类不息,吾道终无灭绝之理。天祸中华,西学横煽,
公然弃六经如土苴,夷①孔孟于回、耶,诋三纲五常为亡国弱种之媒。举国一辙,出人
入兽,岌岌然有族类沦胥之忧,天或者欲灭绝吾圣人之道欤?夫天欲废之,谁能兴之?
此众人所以不能无过虑也。然梅独博观于中西之故,治乱之源,而知天之于道,不但不
绝灭之而且欲推广之,所以使世运如此者,为推广吾道地也,奚以明其然也。天生孔子,
非为一国,为五洲万国也。天欲行孔子之道,非但行之一国,行之五洲万国也,此非一
人之私言也。圣道推行之序,由中达外,由近及远,子思言之矣,亦非中国之私言也。
五百年后,圣道大行,西人言之矣,是孔子之道必遍行于五洲万国,无可疑者,独是五
洲万国之大,风俗不同,宗教不同,而欲一被于孔子之道,其道奚由哉!是非先之以交
通不可,交通不已,则殊风异教势不能不流入中国,势不能不生心害政,而吾道大行以
前,必有晦冥之一日。盖交通愈广,则事变愈岌,而圣人之道亦愈推愈远。孔子以前无
论已,由孔子计之,其时,国分百余,此疆彼界,圣道之行,犹未远也。以后并国为七,
畛②域渐化,于是,群喙并起,杨、墨、列、庄之言盈于各国,支离荒唐,天下大乱,
然自是而孔子之道遍于中国矣!汉通诸国,佛法始入,灭彝伦,弃天常,莫此为甚,唐
并西陲,花门种类布列中外,魏、遼、金、元各以其国俗乱中夏,或数十年,或数百年。
然自是而孔子之道遍于蛮貊矣!大抵历一次之交通变乱,圣道即有一次之推广。计二千
余年中,圣道自北而南,自南而东,而西,声教所被,已占世界三分之一,所未普及者
全球耳!天诱其衷,海禁宏开,五州万国,四通八达,如扃钥之脱。于是,前古所未闻
未见之事,悉以致之中国,其人则魑魅魍魉,其说则平权自由,其政则贵族寡头,僣③
民潜王,其教则天主耶苏。奇邪④之士,尽破坏吾仁义道德之说以趋之,而中国之祸亟
矣!夫前代之变乱,不过蛮夷猾夏邪说诬民而已。今日西学之祸,乃敢于明目张胆,废
经蔑孔,断绝伦常,不知人心风俗何以遂至于此极也。然不至于此极,则人心风俗必不
能自返圣道,虽小有扩充,终无以致五洲同风之盛。是故不尽人,而魑魅魍魉不知吾孝
弟、忠信、礼义恥之不可易;不尽人,而平权自由不知吾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
友之不可易;不尽人,而贵族寡头僣民僣王不知帝王之不可易;不尽人,而天主、耶苏
不知吾孔子之道之不可易也。由前代观之,则子思所谓声名洋溢乎中国,施及蛮貊之世;
由今日观之,则子思所谓:“舟车所至,人力所通”之世也。过此以往,而所谓天覆地
载,日照霜坠,血气尊亲者,将不待五百年而悉验矣!乡使世界不通,西学不入,则孔
子之道何由而及于五洲万国哉!故曰:今之世运,为推广吾道地也,然则谓天之欲灭绝
吾圣人之道,不亦诬乎!抑又有说焉,异端之来,皆乘吾道弊极之余。百余年来,士大
夫学杂、言厖⑤、披猖⑥,无忌礼乐诗书,皆藉以行其穿窬⑦之道。大经大法,久已荡
然,天特假手西学以涤荡而扫除之。然后圣人之真始出,则西学者亦行道之一助也,夫
何惧乎?虽然道之将行,天也。而修吾道以立教者,人也。知孔子之道具于吾心兢兢焉,
循吾仁义道德之说,斯为善体天意也!夫梅持此论已久,因华峰之嘱,敬以发之,且告
有识之君子,勿鳃鳃⑧过虑为也。
【注释】
①夷: 灭。②畛(zhén):小路。③僣(tiě):狡猾。④奇邪(xiē):邪恶,狡
诈不群。⑤厖(máng):乱、杂。⑥披猖:嚣张、猖獗。⑦穿窬(yú):挖墙洞。⑧
鳃鳃(xǐ):恐惧貌。

续修莱芜县志卷三十五终

续修莱芜县志卷之三十六

艺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