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祜故里小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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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祜(221~278),字叔子,是西晋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和文学家。
史载羊祜为“泰山南城人”(《晋书·羊祜传》),因南城治所在山东费县境内,故《辞海》、《中国大百科全书》都谓羊祜是“今费县人”。但我们通过考证史料,认为羊祜故里不在费县,而在新泰。
一、 今天能见到最早一条涉及羊祜籍贯的史料为《太康地纪》的记载。《纪》云:“新泰,旧名平阳,羊祜此县人也。”这还可在晋人傅畅的《晋诸公赞》上找到佐证,《赞》云:“羊祜字叔子,泰山平阳人。”这些记载都出自羊祜同代人之手,当属可信。
二、 新泰之名缘起于羊祜。唐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十载:“新泰县,鲁平阳邑也,晋武帝泰始中镇南大将军羊祜此县人也,表改为新泰。”
三、 羊氏是泰山望族,史称“世吏二千石,至(羊)祜九世并以清德闻”。羊祜祖父羊续是“泰山平阳人”(《后汉书》本传),平阳,汉县,即今新泰。羊氏家族其他成员或为平阳人,或为梁父人,或为巨平人,其他大都在今新泰境内,羊祜不可能只身远居费县。
四、 羊祜所作《与从弟琇书》云:“(祜)年已朽老,既定边事,当角巾东鲁,还归乡里,于坟墓侧为容棺之墟。”羊祜虽未言明乡里何在,但提到乡里有先人“坟墓”。考《魏书·地形志》(二)泰山郡梁父县(今新泰西北)条下有“羊续碑”之目。又北宋《新定九域志·古迹》兖州(时新泰属兖州)条也有“羊续墓”和“羊续碑”记载。再考《新泰县志》卷十,新泰县西羊流镇有羊续墓、羊道墓、羊曼墓,近年经文物工作者考察,也确认羊氏先茔是“一处范围较大的汉墓区”(见马培林《新泰文物志》)。考明了羊祜先人坟墓地理位置,其乡里何在也就清楚了。
五、《晋书》本传载:“祜年十二,尝游汶水之滨。”按小汶河在新泰境内,少年羊祜出游不可能远离家乡,而在家乡附近汶水边游玩是合情合理的。
六、 从新泰出土的文物可以佐证羊祜为新泰人。新泰陆续出土了一些羊氏墓志石刻,计有《孙夫人(羊某妻)碑》(晋)、《羊祉墓志》、《羊祉夫人墓志》(北魏)、《羊深妻崔夫人墓志》(东魏)(参见拙作《泰山羊氏家族石刻简介》,载《泰安档案》1988.3)。其中羊祉是羊祜从弟羊琇的七世孙。这些文物均发现于新泰,从而为羊祜故里在新泰提供了有力佐证。
七、 今天新泰境内仍有大量羊祜遗迹,如羊祜故里羊流镇、羊氏先茔、羊公祠故址、羊氏故里坊等。《新泰县志》称:羊流以“地有羊氏之流风,故以为名”。明清诗人王应修、吴伟业、王士祯、查慎行、厉鹗、蒋大庆都曾写有凭吊诗篇。王士祯《羊流作》云:“山势围荒垒,犹传太傅城;风流一销歇,华表只纵横。”(《渔洋山人精华录》卷六)诗中也是把羊流作为羊祜故里加以咏叙的。
据上,断羊祜故里为今新泰似乎已无多大疑义,但是,史书为什么记载羊祜是南城人呢?
据考,新泰(平阳)的沿革历史上,曾存在一段废置时期。宋人乐史《太平寰宇记》卷二十三《沂州新泰县》云:“(汉平阳县)后汉省。魏复立。”又乾隆《山东通志》卷三考谓省入南城,云:“新泰县,……汉置平阳县,属泰山郡,东汉省入郡之南城县。”羊祜生于魏黄初二年(221),当时平阳县正属南城县(今费县)辖地,故史称羊祜为“南城人”,是非常符合当时政区划分的。平阳县于魏晋时又一度复置。《晋书·羊祜传》载:晋咸宁二年(276)武帝诏合南城、南武阳、牟、梁父、平阳五县置南城郡,封祜为南城侯。后羊祜表改平阳为新泰县,即今县地。
因此,羊祜故里为新泰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