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辑 乡社互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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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社互助,是代代相传的惯俗,涉及许多方面。

一、婚丧事互助
  在山东,一家有婚丧事村中人都来帮助的风习遍及各地。
  乳山、海阳地方,人家有女将嫁,亲邻各送麦面若干,说是给闺女做体己干粮,
名为“送面”。贫寒之家,有此若干麦面,可以宽心办喜事。后来,送面改为送钱,
有些地方竟成社会公害。
  人家结婚,村人或多或少,总以红纸相裹,送一点钱,书面上叫喜仪,乡人只
称作人情,这是经济上的相助。至娶亲之日,俗称办喜事、办公事、办事、做事,
村人不呼自至纷纷前来帮忙。其中有些人且是办某项事务的有经验的里手,如记账
的、采购的、办宴的、接待的、掌司礼仪的,几乎形成专职,甚至连劈柴、挑水、
跑腿传信的人也都有专责。常见为办事人家借物的人,数计起来,谁家有桌围,谁
家有彩绸,谁家有条凳桌椅,谁家有可以待客的盘碗酒具,他都了如指掌,刹时便
可筹集具备。就这样,靠了全村人的热情帮助,婚礼总是安排得有条有序。作为报
酬,亦不过吃杯喜酒,吃碗喜面。
  遇有丧事,从病危到下葬,前前后后亦都有人相帮。长岛县大钦岛的几处村庄,
从前村村都有两位善理丧事的老人,一男一女,男曰“土公头”,女曰“浆水老婆”
。村民家有丧事即请此二人来,从更换寿衣、整容、报庙、烧倒头包袱、停尸、报
丧、入殓、直至出殡下葬诸种礼仪、事务均由此二人主持。“土公头”主外,“浆
水老婆”主内,分工明确,绝不紊乱。各地通行的风俗还有,富家丧葬,开圹、殡
仪多雇乡间专门班子办理,而贫寒之家,一切挖墓、抬埋事情都由村人帮忙包办。
  现在,婚丧相助的风俗仍在城乡流行,有些地方,继承当中又有发展。如招远
县的许多村庄成立了“婚丧嫁娶委员会”,不仅像过去一样组织相帮相助,且又增
加了监督的新内容,禁止婚丧礼仪中的封建迷信活动,禁止大吃大喝铺张浪费,“
委员会”一出面,一些受陋俗约束的活动冰消瓦解,极受当地群众欢迎。

二、修房屋互助
  修房盖屋中的互助,包括备料当中的伐木、采石、运沙、运土、运砖瓦,开工
以后,则和泥、挑水、来往递料诸事,统谓之“当小工”、“拉下脚”。这许多工
作都是靠邻里“帮工”来做的。

三、生产劳动互助
  生产劳动中的互助,也是千百年来的协力习俗,各地都有不同的形式。
  几家几户联合,这几日为此一家干活,那几日为彼一家干活,劳动量大体相当,
名为换工或变工。
  一家有役畜,一家有车或有大农具,合在一起互相使用,名为插犋。
  几家几户常年互助劳动,名为插伙或搿伙。
  此外,如借驴推磨、压碾、走亲戚,借车借船办急务等,更是习以为常。海岛
渔村推船、拉船,只要号子声起,男女老少纷纷跑来海边,这是协力斗风浪中形成
的特殊风俗。
  日常的互助来往除婚丧时的互送“人情”之外,平时极多互赠菜蔬瓜果、好饭
好菜的活动,俗语之所谓“三把韭菜两把葱”、“三碗饺子两碗面”即指此。若请
人做事或受人礼物超出了通常范围,则谓之“欠人情”,必于年节期间以相当礼品
报答,名为“答人情”。
  村落中的这些互助协作的活动,受无形的习惯所约束,不参加上述各种互助活
动的人会受到村人的谴责。事实上,从自身的生活着想,这种互助实不可免,很少
有人不参与这种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