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类 汉语方言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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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时代,山东学者已意识到方言的差别。汉代经师郑玄、何休等山东学者,在
为经传作注时记录了很多方言现象。
汉末刘熙的语源学专著《释名》,也有很多方言差别的描写。
明、清两代反映山东方言的著作很多。反映音韵特点的有莱州人毕拱辰的《韵略
汇通》,高密人张祥晋的《七音略》以及民间流传的曲艺韵辙书《滕县十三韵》 (书
面题名《考字奇本》) 、《增补十五音》。反映词汇情况,搜集土俗词语的主要有曲
阜人桂馥的《札朴·乡里旧闻》。
另外,抗倭名将戚继光(蓬莱人)在福建时,组织人编写《戚参军八音字义便览》,
把福州话声母概括为“柳边求气低,波他曾日时,莺蒙语出喜”15个字,对后代影响
深远,福建广东陆续编写的通俗韵书均以“十五音”命名。
清末民初编修的地方志书多有方言章节。
用汉字记录土俗词语的居多,释义比较细致的有《胶州志》(1945年)、《东平州
志》(1878年) 、《济宁县志》(1927年)、《胶澳志》(1928年)、增修《胶志》(1931
年) 、《临清县志》(1934年) 、《临朐续志》(1935年) 、《莱阳县志》(1935年)、
《临邑县续志》(1935年)、《牟平县志》(1936年)、《寿光县志》(1936年)、《胶州
志》(1945年)。
有的志专列方音节段,用同音字注音的方法显示音类归并的某些特点。如:《临
邑县志》(1874年):“北为被,国为诡,出为处,六为溜,霍为火,墨为昧”,显示
了入声字派入三声;《东平州志》(1878年):“日曰义,肉曰幼”,显示了声母的合
并;《莱阳县志》(1935年):“之如兹,士如四,吃如七,迟如齐”,显示出胶东方
音的声母分类特点。《临朐续志》(1935年)采用了反切注音的方法。
《牟平县志》(1936年)的方言描写更为详备,不仅有用注音字母注音的生字注音
表,并且对方言词语作了语法分类。其中代词、介词、连词、助词几部分,语法分析
细致,是旧地方志书中罕见的。
20世纪,一些学者致力于搜集土俗词语,以印证经典,成为传统小学 (语言文字
学) 的一股新潮流。 如: 日照丁惟汾的《俚语证古》、《齐东语》,临清吴桂华的
《齐鲁方言存古》 , 荣成人许维 的《登州方言考》,屈万里的《齐鲁方言杂考》
(见《时代青年》),周干庭的《山东仍带古音的土语》、《山东土语研究》、《安丘
土语志》(均见《齐大月刊》)。
丁惟汾《方言音释》一书,用现代方音注释汉代扬雄的《方言》,记录了大量山
东方音材料。
1949年后,随着推广普通话运动的开展,了解国情、探索汉语历史规律的需要,
方言研究迅速发展。
1950年,殷焕先在《新文字周刊》(1950年第35期) 上发表了《谈方言调查》。1
956年又发表《推广普通话中的方言调查工作》(《文史哲》1956年第1期)。
1957年-1958年, 以山东大学、山东师范学院、曲阜师范学院教师为骨干,对全
省103个方言点的语音进行了普查: 山东大学51点、山东师范学院33点、曲阜师范学
院9点。 山东大学蒋维崧对这次普查作了一些具体指导工作。1959年春,曲阜师范学
院对94个方言点做了词汇的初步调查。
1960年起,省教育厅组织人员对普查材料进行总结。由唐捷负责,蒋维崧指导,
钱曾怡、高文达、张志静编写出《山东方言语音概况》 (油印本) 。刘俊一等整理出
《山东方言词汇初步调查报告》(油印本)。
普查中发表的论文有:丁志坤的《诸城话与标准语语音的系统比照》 (《山东大
学学生科学论文集》1956年第1期),董遵章的《山东寿光方言里的一些语音语法现象》
(《中国语文》1957年第5期),张兆钰、高文达的《济南音和北京音的比较》(《方言
与普通话丛刊》第1期) ,钱曾怡的《胶东方言语音概况》(《山东大学学报》1959年
第4期) 、《济南话的变调和轻声》 (《山东大学学报》1963年第1期) 。集中发表在
《方言和普通话集刊》中的山东作者的论文有:第2期的《鲁南方音的特点》(若冰)、
《鲁西南声调与北京声调的对应情况》(杨锋)、《平度方音与普通话语音的异同及其
对应规律》(戴磊) ,第3期的《山东宁阳音与北京音》(高文达)、《山东各地方音与
北京语音在声母方面的一些比较》(高文达),第6期的《山东方音辨正举例》(杨锋)、
《莒南方言》(奠陆) ,第8期的《安丘方言词汇》(曹正义)、《山东安丘音和北京语
音》(曹正义)、《山东安丘方言在词汇、语法上的一些特点》(曹正义)、《山东黄县
方音和北京语音的对应》(高文达)。
正式出版的直接为推广普通话服务的书籍有山东大学方言调查工作组的《胶东人
怎样学习普通话》、曲阜师院方言调查工作组的《泗水、滕县人怎样学习普通话》、
山东大学方言调查组的《昌潍人怎样学习普通话》、吴朗的《济南话和普通话有哪些
不同的地方》。
80年代,汉语方言研究进入了一个新时期。1983年,山东省教育厅和山东省地方
史志编纂委员会联合行文,成立以殷焕先为主编的《山东省志·方言志》编纂委员会。
1984年省方言志编写者在德州进行了为时1个月的研究性调查, 编印出《山东方言调
查提纲》。这个提纲为许多省市的方言志编写者借鉴参考。
这一时期的成果显示出多角度深层次的特点。 钱曾怡等著的 《烟台方言报告》
(齐鲁书社1981年),是在1963年调查材料的基础上又进行实地复核补充定稿的,除全
面反映烟台老派语言情况以外,又有题为《从一九七九年的复查情况看烟台方言的发
展》的后记,把历史发展和断代描写结合起来。刘俊一编的《山东方言地图集》 (油
印本) ,运用方言地理学的方法处理材料,形象地显示了山东省内部的方言差异以及
方言特点的地理分布。为配合亚洲及太平洋语言地图的绘制,钱曾怡、高文达、张志
静联名发表了《山东方言的分区》(《方言》1985年第4期) 一文,主要依据声母特点
将山东方言分为两区四片。
讨论方言差异和分布的文章还有:钱曾怡、曹志贇、罗福腾的《山东平度方言内
部的语音差别》(《方言》1985年第3期),董绍克的《山东阳谷梁山两县方言的归属》
(《方言》1986年第1期),罗福腾的《山东方言比较句的类型及其分布》(《中国语文》
1992年第3期)。
描写地方方言特点的文章主要有:钱曾怡的《中古全浊平声在文登荣成的读音》
(《中国语文》1981年第2期),罗福腾的《山东牟平方言的比较句和反复问句》(《方
言》 1981年第4期) ,钱曾怡、罗福腾、曹志贇的《山东诸城五莲方言的声韵特点》
(《中国语文》1984年第3期),马凤如的《山东金乡方言的儿化》(《中国语文》1984
年第4期) ,董绍克的《阳谷方言的儿化》(《中国语文》1985年第4期),钱曾怡等的
《掖县方言同音字表》(日本早稻田大学《中国语学研究·开篇》1988年),杨秋泽的
《广饶音系》 (日本《内陆アシソ言语的研究》1990年第6期) ,钱曾怡、罗福腾的
《长岛方言音系》(同上),张树铮的《山东省寿光方言的形容词》(《方言》19 90年
第3期)、《山东青州北城满族所保留的北京官话方言岛记略》(《中国语文》19 95年
第1期)。
研究外省方言的文章有:张鸿魁的《东锺十韵唇音字在高淳的变化》 (《语海新
探》第1辑,山东教育出版社1984年) ,曹志贇的《金华汤溪方言的词法特点》(《语
言研究》 1987年第1期, 获中国社会科学院青年语言学家二等奖) , 钱曾怡、曹志
贇、罗福腾的《河北省东南部三十九县市方音概况》(《方言》1987年第3期) ,钱曾
怡的《嵊县长乐话语法三则》 (《吴语论丛》,上海教育出版社1988年) ,曹志贇的
《金华方言的句法特点》(《中国语文》1988年第6期) 、《金华汤溪方言帮母端母的
读音》(《方言》1990年第1期)。
配合地方史志的编写,正式出版的地方方言志有:张鸿魁的《临清方言志》 (展
望出版社1990年) ;钱曾怡主编的《山东方言志丛书》从1990年起陆续由语文出版社
出版,截止到1995年已出版有:杨秋泽的《利津方言志》,赵日新、沈明、扈长举的
《即墨方言志》 , 曹延杰的《德州方言志》,于克仁的《平度方言志》,罗福腾的
《牟平方言志》,钱曾怡、罗福腾的《潍坊方言志》,孟庆泰、罗福腾的《淄川方言
志》,王淑霞的《荣成方言志》,张树铮的《寿光方言志》,张鹤泉的《聊城方言志》

结合现代方言考察历史方言的有董遵章的《元明清白话著作中的山东方言例释》
(山东教育出版社1983年)。
方言理论探讨的文章有:殷焕先的《方言和音韵》(《东岳论丛》1980年第3期),
钱曾怡的《对于方言志编写的几点看法和初步设想》 (《文史哲》1983年第2期) 、
《汉语方言学方法论初探》(《中国语文》1988年第2期) 、《简评〈语文研究〉创刊
十年来的方言论文》(《语文研究》1990年4月)、《博山方言研究》(社会科学文献出
版社1993年)、《论儿化》(《中国语言学报》1995年6月)。
为推广普通话服务的著作有:钱曾怡、曹志贇、罗福腾、武传涛编著的《山东人
学习普通话指南》(山东大学出版社1988年),刘俊一主编的《青岛人怎样学说普通话》
(青岛出版社1989年)。
《山东省志·方言志》1995年由山东人民出版社出版,书分概述和分区、语音、
词汇、语法、语料记音举例、方言调查研究等六编共七部分,全面反映了山东省的方
言现状,体现了山东方言研究的水平。此书获山东省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