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辑 全省贫民会发展概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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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革命失败后,山东地区仍处在军阀张宗昌的统治下,中国共产党山东地方组
织处在秘密状态,有些地方跟国民党县党部混杂在一起,有的地区甚至仍然打着国
民党旗号开展工农运动。这在群众当中造成一种假象,分不清共产党和国民党。中
共山东省委认识到这一问题的严重性,在1927年11月10日《关于目前政治形势的宣
传大纲》中指出:“在山东的民众中,过去因为我们宣传国民党及党军的结果,使
他们有一种迷信冯玉祥和党军的观念。这种观念我们不打破,则将来冯玉祥或何应
钦到来,国民党乘势活动,我们将不能取得广大的群众作我们的基础,工作即甚危
险。因之我们目前要努力加紧作反冯玉祥以至南京党军国民党右派的宣传。”中共
山东省委指出“农民工人只有自己起来暴动,打倒南北新旧军阀、国民党新旧右派
和大地主土豪劣绅,才有出路”。但是,大革命时期的农民协会是国共两党共同发
起组织的,再利用农民协会则不能表明共产党与国民党的区别,而山东国民党各级
党部仍在利用农民协会进行反对军阀张宗昌的斗争。12月3日,中共山东省委发出
《关于党的新政策的宣传提纲》,指出:“中国的革命现在已进展到根本破坏封建
制度,以彻底完成反帝反军阀的民权革命而走向社会主义的时期。”认为中国的资
产阶级,包括民族资产阶级,完全跑到反革命的营垒;小资产阶级,除了城市贫民、
手工工人及贫农外,皆与资产阶级有不可分离之关系,是跟着他们跑的。为了适应
革命的新形势,中国共产党要抛弃旧的联合战线,实行“以无产阶级领导的工农(
贫民)、兵士、城市贫民的群众暴动,根本消灭封建制度,解决土地问题,以彻底
完成民权革命的阶段,无间断地走向社会主义”。“贫民”包括城市贫民、手工工
人和乡村贫民。山东省委制定了依靠贫民为中心举行武装暴动的方针。暴动不用农
民协会的名义,直接打出“农民革命委员会”的旗号。
  1927年11月,于培绪回家乡昌邑县饮马镇传达中共中央“八七”会议精神和山
东省委扩大会议精神。12月,饮马镇新河头村成立了贫民会,作为发动暴动的骨干
力量。此后不久,诸城县楼子村一带也成立了贫民会。贫民会以贫苦农民为主,吸
收了部分店铺店员参加。贫民会以抗租、抗税、抗捐,打倒军阀和地主统治作号召,
深受农民欢迎。1928年5月,中共山东省委听取了于培绪关于昌邑县组织贫民会、
开展农民运动的情况报告,对贫民会很重视,于1928年6月初派于培绪再回到昌邑。
不久,又派孙兆鹏去沂水县组织贫民会。7月,山东省委派王永庆、刘一梦、刘子
久(又名刘俊才)到诸城、高密发动农民运动,扩大贫民会组织。此时,章丘、广饶
等地也成立了贫民会、贫农会等类似组织。
  1928年8月22日,中共山东省委通过对胶东工作决议,指出:“贫农会要打破
以前那种关门的观念,很快地使他们成为一个真正广大群众的组织。在贫民会中,
要从斗争中提拔一部分干部人才领导群众斗争,并介绍入党。在胶东各地可统称贫
民会,使组织统一,又宜注意群众组织与党的组织的划分。”决议中规定:“在农
村方面主要口号是:抗租、抗债、抗税、抗粮!打倒豪绅地主!打倒压迫民众的庄长、
社长、乡长、区长,打倒国民党欺骗农民所组织的农民协会!”山东省委还印发了
《贫民会布告》、《贫民会宣言》等供各地宣传张贴。9月1日,山东省委在给中共
中央的报告中汇报了山东农民运动发展情况,“山东因国民党在各地组织有‘农民
协会’,我们组织的都称贫民会,在胶东发展颇快”。在山东省委的指导下,一些
原有农民协会的县份,也在农民协会的基础上成立了贫民会。各地贫民会张贴标语,
散发传单,组织“五抗”活动。山东省委及时总结发现问题,纠正在贫民会中一些
极“左”的倾向,指示各级地方党组织,“党不但要提高农民反抗豪绅地主抗粮抗
给养之革命精神,而且要叫他们克服不要组织、不要群众、不管中农富农一律进攻
之不正确的非阶级的倾向,提出最能获得农民多数的没收地主阶级土地、打倒豪绅、
反对给养、反对苛捐杂税、抗粮抗捐等等口号,改变过去限制中农加入农民组织之
‘贫农会’,组织名称用‘农民会’,在雇农佃农贫农领导之下,积极领导农民之
日常斗争,扩大党及‘农民会’之组织”。1928年10月下旬,昌邑县将贫民会更名
为农民协会,到1928年10月,全省有十几个县份成立了贫民会,拥有贫民会会员
4000多人,能影响的农民约1万多人。其中,济南郊区会员60人,能影响200多人;
章丘会员2000多人,能影响2000多人;沂水会员60人,能影响1000多人;高密会员
500人,能影响2000多人;诸城会员200多人,能影响600多人;广饶会员500人,能
影响3000多人;昌邑会员150人,能影响300多人;莒县会员200多人;平原会员60
人;禹城会员40人;博平会员30人;其他县份会员100人,能影响500多人。各县还
从贫民会中及时培养积极分子,发展一部分人加入共产党,扩大了党的组织。昌邑
县和沂水县还建立了农民武装,公开与地主武装对抗,为武装暴动打下了基础。
1928年9月下旬,诸城、安丘、高密3县沿潍河两岸的贫民会举行了秋收暴动。10月,
昌邑县贫民会组织昌邑县南部和平度县西部红枪会在饮马镇举行暴动。
  各地贫民会组织的暴动相继失败,使山东农民运动造成很大损失。1929年1月,
中共山东省委认真总结了经验教训,认为“贫民会的名义无形中限制了富农、中农
的加入,成了真正贫农的组织,所以贫民会会员不能很快发展起来”,“各地开始
发动斗争的方式多是吃坡。吃坡是向富农进攻甚至是对中农进攻的方法,是失业农
民的一种原始斗争。所以斗争一开始,就使许多富农中农站在地主阶级方面,使贫
农成了孤立的形式,而不能使广大的农民群众发展起来”。山东省委要求各地注意,
把农民运动与产业工人运动相联系,而且注意组织农村的雇农和雇工,使他们领导
农民会,农民会中应特别提出雇农雇工切身利益的口号;贫民会应即日扩大组织,
改为农民会或其他适当名称,尽量使中农参加,富农亦可少量加入,把农民会向广
大的农民群众开门,农民会中应成立雇农部和妇女部。
  1929年2月,沂水县农民协会正式成立。同年5月,沂水县国民党县党部强行解
散农民协会,贫民会也被扼杀。从此,山东省的贫民会基本消失。1929年9月,中
共山东省委曾提出要重建农民会的主张,但是由于韩复榘加强了控制,地方党组织
相继被破坏,未能实现。尽管各地还有零星的贫民会组织,也有的地方成立了佃户
会、贫民协会、觅汉会、短工会、车伙子会等组织,但都未能发展起来。